第19頁 文 / 錦瑟

    「可是……」

    「綾，我想吻你——」

    「什麼？」

    倫青烈捧著衛綾安後腦的手一使勁，就讓他輕易吻上她的唇。

    舌唇交纏，火辣辣的鏡頭使得攝影棚內一時鴉雀無聲，只剩還清醒的攝影師猛按快門。

    就連偷偷跑去請張如琪過來的高琳琳也嚇了一跳。

    「張姊！」一瞧見張如琪，大夥兒紛紛作鳥獸散。「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結束一個熱吻，倫青烈還把他的小美人摟在懷裡。「照片拍完了，我就請攝影師幫我拍幾組相片留念，誰叫我們兩個都沒時間出去玩呢。」

    「張姊，照片已經拍好了，倫先生又開了口，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這對小戀人。」攝影師幫著解釋。

    「你剛剛不是說……」

    倫青烈快一步摀住衛綾安的嘴，不讓她有發言的機會。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

    天！讓他這麼一攪和，她剛剛背好的重點又化作一片空白，誰來幫幫她啊！

    ｏｅｏ

    為了補償她的損失，倫青烈要幫她找一個最棒的家教，要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候著。

    衛綾安邊看書邊等，左等、右等，終於等到——花店老闆。

    「你好。」

    「鞏先生，你是青烈請的家教？」

    鞏青韶含笑道：「不信我有這能力？」

    「不不不，是更佩服你了，又懂花，又會經濟。」

    「還好，只是興趣罷了。」

    「你們真是表兄弟？」

    顯然這小妮子的注意力不在功課上，而是在某人身上。鞏青韶喝了口紅茶，準備出賣弟弟：「想問什麼儘管問好了，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真的？」鞏青韶的爽快讓她睜大了眼。「那我就問了。他是不是一直都這麼霸道？」

    鞏青韶想了想。青烈從以前就愛命令別人做這、做那的，應該差不多就是了。於是他點頭。

    「我想也是，他的霸道渾然天成，好像一生下來就是那個性，怎麼說都沒辦法糾正過來。」她跟著數落他的不是。

    「哈！」鞏青韶忽然笑了起來。「別看他意氣風發的，當初，他也有段挺窩囊的日子呢！」想起了「小綠」，他實在忍不住發笑。

    「什麼時候？」聽到他有弱點，衛綾安趕忙問，想拿來當日後的擋箭牌。

    笑聲才歇，鞏青韶神情又回復以往的溫和。「他忘記了，就算你怎麼跟他說，他也不會記得的，就像……」她忘了他一般。

    「鞏大哥，有時候我覺得你說話好深奧，好像很瞭解所有事情一樣。我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失去過記憶？」鞏青韶的態度讓她感覺他好像是站在台下看著他們兩人一樣，無論台上上演什麼戲碼，他總能看透其中的微妙。

    「綾安，有很多事、很多秘密我雖然知道，但無法告知，那些必須等青烈主動跟你提起才行，那是他的責任，我不能越權。曾經他認為愛情是無聊的東西，很浪費生命，所以他從不碰，直到他遇上你。你改變他不少，他真的是深愛著你的。雖然你們曾經分開過，但如今又再度重逢，我想這是上天巧妙的安排，我希望看見你們有好結局。」鞏青詔的語氣夾著淡淡的憂傷。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她試探性的問。

    「是的。」他坦承不諱。

    見他雙眸染上淺淺的無奈，衛綾安就知道自己不該再探人隱私，便轉移話題：

    「你覺得幸福嗎？」

    鞏青韶頷首。「我很幸福，因為我愛她。」

    衛綾安雙手一合，置在胸前，衷心道：「幸福就好。本來嘛，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問題，愛情是沒有理由的，最好全天下人都能幸福。」

    「綾安……」

    「嗯？」她說了什麼嗎？為什麼鞏大哥會笑得如此開心？

    「青烈能遇上你，真好。」

    「如果你能說更多他的秘密，那就更好了。」

    「既然你這麼誠心，那我就偷偷告訴你……」

    ^#^

    噩夢！

    真的是噩夢一場，一早就聽見歌劇，注定他今天的壞心情。

    「可惡！是誰在放歌劇？」倫青烈讓歌劇的嘈雜聲驚醒，坐在床上吼叫。在客廳的衛綾安不禁竊笑。

    「早，起床啦。這是我最喜歡的歌劇，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所以你有耳福了。」她不怕死的前來說明。「我最恨……歌劇了。」話才說完，倫青烈就起身抓住她。「關不關掉？」

    「不關。如果你敢關掉，我們從此分道揚鑣。」她故意氣他，誰教他每每都佔上風，這回終於換她揚眉吐氣了。

    倫青烈撇撇唇，無所謂道：「那我出門不就好了。」

    但古人：「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沒遇到什麼好事，基本上這一整天都不會順利的，由倫青烈的實例即可證明——

    浴室裡——

    「是誰把我的毛巾、牙刷換成綠色的！」他咆哮。

    衛綾安樂不可支。

    餐桌上——

    「為什麼我的餐具都是綠色的？」他鐵青著臉色問。

    衛綾安掩面偷笑，隨即故作鎮定。「這樣比較好區別，而且綠色對眼睛也很有幫助。怎麼，你不喜歡綠色嗎？」

    「不……」倫青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才把那個字從齒縫間擠出來。「我怎麼會討厭……綠色，其實，我也挺……喜歡的。」才怪，不知怎地，他最恨的就是綠色了。

    衛綾安雙手擊掌，高興的說：「那太好了！我想把屋子裡的粉色全部都換成綠色的，一片綠油油，就好比置身郊外，你說好不好？」

    忍無可忍，倫青烈終於討饒：「是不是我得罪你了？」

    「沒有。你不喜歡我的改變？」

    衛綾安怯怯一笑，殊不知這一笑令倫青烈疼到心坎裡……

    「沒有、沒有，我非常喜歡你的改變，你不要這樣笑了，我看了都難過。如果你想把牆壁漆成綠色，我決不反對，只要你別這樣笑了。」他心疼的說。

    以往，任何女人的任何表情對他來說都無關痛癢，但唯有她，唯有這個怯怯的笑容能挑起他的傷痛。

    「真的？」

    「我說話算話。別再那樣笑了。」

    衛綾安點點頭。「那我們等一下去公司。」

    「為什麼？不是說今天休假？」

    「張姊昨晚有打電話給我，要我今天一定要帶你去攝影棚拍照，她說這組比較趕，所以……」在他凌厲的眼神下，她的聲音也漸漸卡在喉間出不來。

    「要拍叫她自己去拍，今天我休息，不去就是不去！」管他是天皇老子，他不做就是不做。

    「你不去，那我要哭了……」不得已，她使出鞏青韶傳授的最後手段。

    「你……真是胳臂往外彎，好啦！去就是了。」

    倫青烈重重歎口氣。想來他是真的注定栽在這女人手上，誰叫他最怕她的笑容和眼淚了。

    *^0^*

    結束拍照，兩人在公司附近的簡餐店內用餐。

    衛綾安眼前只注意到桌上的美食，完全無視附近的情況，所以就連倫青烈生著悶氣也沒瞧見。他不停的以指背敲著桌子。

    聽見聲音，衛綾安終於抽空抬頭。「怎麼了？這裡的東西還不錯，不餓？」

    餓，他當然餓啊！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實在難以下嚥，尤其該注意他的人偏偏只顧著吃飯，讓他更是沒有心情進食。

    見她狼吞虎嚥的，就曉得她餓過頭，想想後，他說：「還好，你餓你快點吃。」

    她微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話一說完，她頭又低下。

    倫青烈則專心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你這裡沾到飯粒了。」邊說他邊以食指沾了她嘴角邊的飯粒，送進自己嘴裡。「慢慢吃，沒人跟你搶，我這裡還有……先喝湯，別噎到了。」

    原本有點聲音的餐廳，這會兒完全靜悄悄，幾乎每個人都在注意這對小戀人的下一個動作。

    「怎麼不吃紅蘿蔔？」他把她挑出的紅蘿蔔又撿了回去。

    她苦著一張小臉。「不要，我不喜歡紅蘿蔔，我不喜歡它的味道。」

    「不吃就別回家。」他要脅。

    她一口一口咬著。「討厭。」

    慢慢的，注意的目光減少，倫青烈才稍稍放鬆的開始解決自己已冷的食物。

    酒足飯飽後，衛綾安喝口檸檬茶，滿足道：「好飽。你還是餓了吧？」

    吃不下，一半是由於店內的氣氛，另一半則是上午所發生的事情。

    他承認他是長得一副招蜂引蝶相，走到哪都有女人無視於他暴躁的脾氣而粘上來，以往他都不理不睬，但這次他存心讓「蝴蝶」停在他身上，是想測試衛綾安是否會嫉妒。

    結果當然是慘遭滑鐵盧！他身上都快被蝴蝶停滿了，而他唯一在意的那位小姐卻閒閒在一旁與其他工作同仁瞎聊，絲毫不在意他身上有多少只花蝴蝶在偷吃蜜。

    想當然爾，他氣炸了，在攝影內發了一頓脾氣，那位當事人卻依舊不干她事的勸他息怒，也不過問一下他動怒的理由為何。

    「對了，你剛剛在氣什麼啊？」

    「哼！你也會在意我？」他有些高興，雖然是晚了些，但也不無小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