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金萱
「對不起什麼?」她佯裝不解。
「我昨天不該那樣說你，對不起。」
「喔，你昨天說了什麼，我已經有點忘了，你再說一次我聽聽看。」
「咪咪……」
「怎麼不說?啊，你不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好像說我不要臉，說我人盡可夫……」
「我沒有這樣說!」他迅速的打斷她叫道，臉上充滿了懊悔與懇求。「咪咪對不起，請你把我昨天說過的話全部忘了好嗎?我昨天……我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說出那麼混帳的話，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對你說那些話的，我只是……我不知道……咪咪，你原諒我好嗎?」
「不是故意的?」
段煜辰用力的點頭。
「那麼是有意的嘍?」
他倏然瞠大雙眼，接著用力的搖頭。「咪咪……」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夠了。」她打斷他，認真的凝視著他的雙眼。「為什麼你會突然介意起這種事來，還是其實從一開始你就已經懷疑我的清白了?」
「不，我沒有，我從來就不曾懷疑過，也沒想過，直到……」他倏然閉嘴，眼神整個冷了下來。
「直到什麼?」她問。
段煜辰看了她一眼，猶豫著該不該將顏世玉所說的那一席話告訴她。
「學長，你若不老實告訴我的話，我以後就真的都不理你了!」時咪咪威脅的說。
「咪咪……」
「你到底說不說?」
閉上眼睛，段煜辰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顏世玉。」
「顏世玉?你是說我的前一任男朋友，那個騙我說他未婚，最後卻害得我被他老婆打了一巴掌，還被罵做狐狸精的混蛋?」時咪咪咬牙切齒的問。
「他老婆打你?」段煜辰只聽見這句話。
「他跟你說了什麼?」她質問他。
「你說他老婆打你?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你都沒跟我說?」他捉著她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混蛋跟你說了什麼?」
「你先回答我。」
「你先回答我!」她倏然提高嗓音，「還有，你別想利用這機會轉移話題。」
「我沒有。」
「那就回答我。」
看著她堅定中帶著怒火的雙眼，段煜辰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下積聚在胸中與她不相上下的怒火。
「我是在昨天買了燒賣之後的回家路上遇見他的，就在要轉進社區的巷口，我差點撞到他，下車查看時才知道是他。」他對她說道，接著便緩緩地將昨天下午的一切道出。
時咪咪愈聽愈生氣，當他終於說完停下來時，她的怒氣也正好臨界爆發的頂點。
「段煜辰你這個混蛋，你竟然相信他!你這個混蛋!」她猛然將手中的鑰匙丟向他，接著是所有伸手可及的東西，一邊丟一邊怒吼的叫道。
他混蛋，真是個大混蛋!顏世玉那個混蛋都已經把她講得如此不堪了，他不幫她出氣，狠狠地揍那混蛋一頓就算了，竟然還相信他所說的!
混蛋!混蛋!混蛋!段煜辰你這個大混蛋!說什麼喜歡她、愛她、為她付出了多少又多少，全是狗屁騙人的!如果真的喜歡她、愛她，會不瞭解她的為人嗎?如果真的喜歡她、愛她，會沒聽她的辯白就將她定罪嗎?在他眼中她真是那種人盡可夫、虛榮作做的女人嗎?
處女膜修復術?狗屁!她時咪咪會為了男人這樣自我虐待、浪費金錢嗎?去他的狗屁!
「咪咪，別丟了，小心傷到腰!」看她丟到沒東西丟，甚至於想搬椅子來丟他時，段煜辰一個箭步倏然來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
「混蛋!你不要碰我！」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咪咪……」段煜辰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後悔告訴她。
「你混蛋竟然相信他，不相信我！」她罵道。
「對不起。」他只能道歉。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她吼道，淚水遏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滑落。「你怎麼可以這樣?在你眼中，我真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
「不，不是!」他急忙搖頭道，再度迅速的捉住她，「咪咪對不起，我只是一時之間被妒嫉沖昏了頭，所以才會失去理智……」
「我們分手吧。」
段煜辰倏然雙目圓瞠的瞪著她。
「我們分手吧。」她又再說了一次。
「不。」段煜辰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與表情半晌之後，終於衝口喊出。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
「你若不答應的話，我將會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人盡可夫的女人。」她冷冷的說。
「咪咪!」段煜辰激動的喝道，臉上的血色至此已全部褪盡，整張臉白的嚇人。
「你答不答應，如果答應的話，至少以後我們還可以當普通朋友。」她盯著他繼續說。
段煜辰目不轉睛的瞪著她，激動的眼睛都紅了。
「你一定要這樣嗎?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就判我死刑?」他啞聲問，聲音沙啞得幾乎要讓人聽不清楚。
「你不也是這樣對我?」
「我沒有!我只是一時失去理智，當你衝出門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經後悔了。咪咪，不要這樣對我。」他緊緊的抓著她。
「回答，答應或不答應?」她不理他，堅持的問。
「再給我一次機會。」
「答應或不答應?」她再次問。
「不!」
「那好，反正想和我上床的人多的是，至少我不必花時間去找，隨時隨地……」
「可惡!」段煜辰倏然鬆開抓握她的手，轉身使盡全身的氣力，一拳擊在牆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也嚇了時咪咪好大一跳。
她瞠大雙眼看他，第一次瞭解到在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其實也有狂暴的一面。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頭看她，她在他剛剛打過的牆面上看見疑似血跡的紅痕，驚愕的迅速將目光投向他的手。
「好，我答應你。」他突然開口，她又霍然將目光拉回他臉上，感覺心裡像是突然破了一個大洞一樣，疼痛之餘還有一種茫然、空虛的不知所措之感。
他竟然答應了?!她並不是真的想跟他分手，只是一時氣不過，只是想氣氣他，只是……只是……
措防不及的一股淚意直衝上她鼻頭、眼間，她迅速的轉身往房門外走去，同時努力的遏制住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掉落下來。
身後沒有慰留的聲音，他竟然毫不掙扎，也沒有留她，學長這個大笨蛋!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理他了啦，嗚……
「等一下。」
千呼萬喚的慰留聲終於出現，但是她才不理他咧，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理他，因為她剛剛已經發過誓了。
「那對抱枕是你買的，你不帶回去嗎?」
「什麼?!」她倏然轉身瞪向他。
「你的抱枕。」他站在房門框邊，指著沙發上的趴趴熊抱枕，臉上除了蒼白些，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時咪咪瞪著他，感覺心裡的難受一點一點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全是憤怒。他真的、真的是一個絕世大混蛋!沒有慰留她就算了，竟然還像要將她完全驅逐出境一樣，連屬於她的東西都要她一併帶走。
混蛋!真是個大混蛋!
要她把她的東西帶走是不是?那好!她的東西可不只有那兩個抱枕而已!
怒氣沖沖的，她身子一轉首先朝廚房走過去。
「這個炒菜鍋是我買的，這個湯鍋是我買的，這對瓷盤也是我買的，還有，這兩支調羹、這個刨刀、這支水果刀也全都是我出錢買的。」她一邊翻，一邊說，一邊將東西全部收刮進瓦斯爐上的炒菜鍋內，然後砰聲合起鍋蓋，端向客廳。
砰又一聲，她將鍋子放到客廳地板後，毫不浪費時間的立刻又旋身，這回則是直搗黃龍的衝進他的臥房去。
「這相框是我買的，檯燈是我買的，絨毛踏墊是我買的，還有，」她轉身朝浴室走去。「這瓶洗髮精是我買的，這衛浴四件組也是我的，我全部都要搬走。」
段煜辰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動作，從頭到尾沒吭半聲。
他無動於衷的沉默讓時咪咪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呆子一樣，她到底在幹麼呀?
不再說話，她靜靜的將剛剛點名的東西收拾好，轉身走出他的臥房。
「等一下。」他突然又喚住她。
她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他。
「你還有東西沒拿到。」
他當真要把她的一切全都丟還給她?算了!她已經不在乎了，也沒力氣生氣了，隨便他想怎樣吧。
「什麼東西?」她淡然的問。
「這把梳子也是你的。」他從梳妝台上拿了把梳子遞給她。
她面無表情的接過，轉身走，怎知他又在她身後叫道。「等一下，還有。」
她二度停下來轉頭看他，這回他拿了把指甲剪還她。她轉身。
「還有……」
「你可不可以一次把它說完呀!」她迅雷不及掩耳的回過身來，怒不可遏的瞪向他深不可測的雙眼。
他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緩緩的開口。
「這個杯子是你的。」他不知從哪兒變出她慣用的茶杯，將茶子交給她。「這瓶巧克力奶粉是你的。」然後將罐裝奶粉遞給她。「這兩片CD是你的。」再將CD遞給她。「這一本雜誌是你的。」然後是雜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