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金萱

    他不甘心，在他對她忖出了那麼多之後，他不甘心!

    是誰?那部車的主人究竟是誰，他難道不知道時咪咪是他顏世玉的女人嗎?他難道不知道過去兩個月來，是他滿足她所有的要求，陪她玩遍台北大小舞廳和PUB嗎?他難道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心血、時間和金錢在討好她嗎?難道她不知道她是屬於他的嗎?

    很好，他倏然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緊盯著吞沒她那輛白色BMW的社區入口。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傢伙膽敢和他爭奪女人，他倒要看一看。

    *****

    說是要在家休息一天，但當吃完午飯，昏昏欲睡的聊著天，最後體力不支的倒頭午睡，到了晚上八點再起來吃個晚餐之後，時咪咪終於還是抵不住外出的誘惑，拉著段煜辰去逛京華城。

    女人逛街免不了就是要花錢，即使一開始根本就沒想過要買些什麼。

    化妝品專櫃樓層、仕女服飾、男仕服飾、運動服飾、兒童服飾、寢具傢俱生活館，時咪咪除了跳過兒童服飾那一區沒逛沒買之外，每一區域都有收穫。

    化妝品專櫃，她想到自己的蜜粉似乎快沒了，所以停下來買了一盒蜜粉，並受不了誘惑的買了一瓶香水。

    仕女服飾處，她看得多買的少，原因不是嫌店員態度不好，就是衣服不好看，最後只買了一件睡袍。

    男仕服飾區是他們花了最多時間的地，她著了魔般的看見每一件或每一套覺得適合他的衣服，都要他試穿，然後當他離開此區時，手上多了兩件毛衣、一件夾克、一條牛仔褲和一雙靴子。

    運動服飾館，她替他們倆各買了一套休閒服，同樣型式，她紅色他藍色的。

    寢具傢俱生活館，她則替他客廳的沙發買了兩個抱枕，替他的廚房買了一組密封罐，替他的玄關買了一個門簾和伸縮桿，替他們出遊的照片買了兩個大小、形狀不同的復台式相框。

    他們空著一輛車出門，滿載而歸，段煜辰第一次深深的感覺到女人逛街的恐怖，但是他的心是滿溢的，因為不管她做什麼，她的心思都沒有離開過他們，而不是單一以她或他為出發點。

    他喜歡她開口說我們，喜歡兩人相屬的感覺，更喜歡她開口說的是我們家，而不是說你家。

    段煜辰微笑的看著她從踏進家門後，便猶如一個陀螺般轉個不停，迫不及待的將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歸位、配置，而且忙得不亦樂乎。

    「學長，你別光只是站在那邊看，過來幫忙呀!」

    呵，終於需要他效勞了。

    「怎麼了?」他走上前問道，順道提醒，「還有，時間已經不早了，你要不要明天再繼續?」

    時間何止不早了，事實上現在已經是半夜三點了，但看她精神好像半點頹靡的樣子都沒有，反倒正精神著。看來，下午那場午覺她一定睡得很飽，可憐的他卻被孫亟一通電話打擾得連瞇個眼的時間都沒有。

    「我習慣今日事今日畢。」時咪咪給他一抹嬌笑，指揮道：「快點，幫我把需要密封的食品拿出來紿我。」

    「需要密封的食品?」

    「咖啡、奶精、糖、玉米脆片和我那天賣的花茶。」

    點點頭，段煜辰從客廳櫥櫃上，將她點名的東西全部搬下來給她。

    「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幫我把那門簾裝上去好不好?我的力氣不夠大，伸縮桿沒辦法固定牢靠。」

    段煜辰再次點頭，轉身將她早已準備好的門簾連同伸縮桿拿到她指向的位置，輕而易舉的完成這項工作。

    「還有呢?」他走回她身邊。

    「幫我把這些東西放回原位。」她指著已她裝進密封罐中的各類食品。

    他再次聽命行事的完成這個交代，轉頭看向正望著愈見整齊化一的櫥櫃，而露出滿意神情的她。

    「現在呢?」他挑眉問，應該可以準備睡覺了吧?

    「走。」她忽然拉住他。

    「去哪兒?」

    「到我房間。」

    「到你房間做什麼?」

    「看照片。」

    腦袋中突然飄過兩個復台式相框的影像，段煜辰眉頭一皺，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不會吧?」

    「學長想睡了?」時咪咪抬頭看了他一眼。

    「是有那麼一點想。」他老實回答。

    「學長的體力這麼差?」她訝然的說，然後貼體的鬆開他，「好吧，照片的事我自己弄，你去睡吧。」

    被她這樣一說，段煜辰哪裡還有臉去睡?即使他現在必須靠兩支牙籤來將眼皮撐開，他也得撐下去!

    她竟然說他體力差?!真是個大污辱!

    「我忽然又不想睡了，我陪你挑照片。」他說。

    「不要逞強喔。」清楚的看見他眼底的睏意，時咪咪嬌笑的說。

    「我的體力好得很，保證絕對不會比你早睡著。」他堅定的保證。

    時咪咪忍不住又嬌笑一聲，「如果你比我早睡著呢?」她問。

    「一個要求，隨便你想做什麼都行。」

    「這是你說的喔。」

    「是我說的。那麼如果是你比我早睡著呢?」禮尚往來才公平。

    「一樣，給你一個無條件的要求。」她朝他眨眨眼，媚眼如絲的回答。

    「一言為定。」

    第四章

    兩人摩拳擦掌的走進時咪咪所住的客房裡，將這幾天出遊，足足有十本大小不一的相本攤在床上，然後一邊挑選相片，一邊比起耐力來。

    其實時咪咪心知肚明自己一開始就已經贏在起跑點了，因為不管是比昨晚的睡眠時間，或中午的午覺，她睡覺的時間足足有段煜辰的兩倍，更別提剛剛逛街時，是誰提了大包小包的走了五個小時了。

    瞄了身旁明明精神不濟，卻仍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的段煜辰一眼，她忍不住在心裡偷笑了起來，看來這場賭局她是十拿九穩的贏定了。

    靜靜地挑著照片，她故意不與他交談，讓安靜催化他強忍的睏意。

    似乎打了個盹，段煜辰嚇了一大跳的急忙睜大雙眼，還拍了自己一巴掌。

    「嘻!」

    看見他打自己巴掌的動作，時咪咪在一旁忍不住輕笑出聲。

    「學長，你就別死撐了，乾脆認輸去睡不就好了嗎?」她揶揄的說，

    「我覺得這張照片不錯。」沒理她的調侃，段煜辰伸手隨便一點相本裡的一張照片道，除了向她證明自己沒睡著外，也想找她討論，說說話，免他不小心真的睡著了。

    時咪咪瞄了他一眼，毫無異議的說了一句OK之後，便直接將他指的那張照片抽出來，放在考慮的那堆相片中。她才不上當哩!

    「那這一張呢，你覺得怎樣?」他再接再厲的開口道，怎知她竟嗯哼了一聲，便沒有下文，繼續安安靜靜、不發一語的看她的照片。

    她一定是知道他的目的，才會故意保持著最高品質——靜悄悄，以幫助他入睡，真是可惡!不過別以為他會這麼容易就投降。

    「我想喝咖啡，你要不要也來一杯?」伸伸懶腰，看能不能稍微提振一下自己的精神，他起身問道，目的仍是想誘她開口，但——

    時咪咪看了他一眼後，搖了搖頭，決定繼續她的安靜策略。

    據她所知，學長一向就有喝咖啡的習慣，而喜歡喝咖啡的人想靠咖啡提神，無異就是在作夢。她倒要看看他要用什麼方法繼續死撐下去。

    段煜辰頹然放棄的坐回床上，因為他知道，他喝咖啡非但不能提神，反而會讓自己眼皮鬆軟，愛困。

    「這不公平。」他盯著她開口道。

    她仍只是看他一眼而默不作聲。

    「你昨天下午有睡午覺而我沒有，還有，昨天晚上我在開車你卻在睡覺，而開車是很耗精神的。」他一連說了兩個理由，見她仍只是挑眉而不開口，只能再接再厲的將這幾日，兩人體力耗費的差別一一列舉出來。「昨晚逛沖的時候，東西都是我拿的。前天到花蓮外海賞鯨時，你暈船是我在照顧的，下船時也是我抱你下船的。然後大前天去打保齡球時，你只打了一局，其他時間都在看戲。」隔壁球道情侶的男方不斷偷瞄她，搞得女方大吃飛醋，當場發飆，而她這個罪魁禍首卻看他們吵架看得津津有味。「還有……」

    「學長，你別再說了，我投降認輸行嗎?你快去睡吧。」看他一邊打哈欠，一邊努力回想的表情，時咪咪終於忍不住失笑的搖頭打斷他。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段煜辰才不要別人施捨的冠軍哩。

    「我還不想睡。」他堅定的說。

    「那你為什麼一直打哈欠?」她挑眉。

    「你知道打哈欠並不一定代表想睡，也有可能是空氣中二氧化碳過多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房間裡的二氧化碳過多?」

    「有可能。」段煜辰睜眼說瞎話的點頭。

    「好，那我們到你房間去。」時咪咪決定的說，並立刻動手收拾散落床面的照片及相本。

    「為什麼一定要到房間，客廳不行嗎?」段煜辰霍然皺起眉頭，他擔心到他房間，他的意志力可能會變得更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