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金萱
凝視著他半晌,饒從子忽然低下頭,失望得幾乎要落淚,他說得沒錯,他的確沒有答應她要將私人的一切全攤開與她分享,但是……
「好吧、好吧,如果你將與我接吻的感覺說出來的話,我也說,怎麼樣?」她欲哭無淚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裡,妥協的道。
饒從子抬頭看他,感覺到他胸前柔軟的胸毛輕輕地撫過她臉頰。她紅著臉將他推離自己,雙手還刻意避開他的胸毛,推他的肩膀。
「你去穿件衣服好不好?」
「不好,你會乘機溜掉。」
「如果我保證呢?」
喬還是搖頭。
事實上,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自己,因為以他現在亢奮的狀態,他不以為自己受得了褲子的束縛,更不以為褲子會比堆在他胯間的毛巾更掩得住腫脹,所以維持現狀絕對是最好的方法。
饒從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突然坐正身體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只要我把我的感覺說出來就行?」
「以私密換私密,很公平不是嗎?」
「好。」瞪了他半晌,她點點頭,為了他腦中豐沛的資料,她也只有豁出去了!
天啊,面對吻她的人,這叫她如何啟齒形容被吻的感覺嘛,好尷尬。
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而他正笑容可掬的望著她,嚇得她急急忙忙又將臉低下來。
過了半晌後。
「小不點,我等到快睡著嘍。」
可惡,明知這種事是難以啟齒的,竟然還催她。
「小不點,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沒關係,我……」
「豬頭!你可不可以別吵呀!」這樣叫她怎麼將感覺變換成字句呀。
「可是你知道嗎?現在已經半夜兩點半了耶,我想睡覺,你不能叫我等你等到天亮吧。」他瞄了牆上的咕咕鐘一眼,一臉無辜的說。
「再給我一點時間。」她也看了咕咕鐘一眼。
「一點是多少?五分鐘夠不夠?」
五分鐘?開什麼玩笑。
「當然不夠,」她抗議的大叫。
「那十分鐘?」
「不夠。」
「二十分鐘……算了,我看這樣好了,你跟我回房間睡……」
「你說什麼?」饒從子霍然瞪向他叫道,他竟然叫她跟他回房間睡?!喬咧了咧嘴。「我的意思是說,你跟我回房間,我睡覺,你可以坐在旁邊慢慢思考。你想到哪去了?」
饒從子紅了臉。「為什麼要到你房間,我可以待在這裡。」
嘿,她總算有點危機意識了。不過他怎麼可能會為了這麼一點阻礙就放棄與她同床共枕的願望呢?看著她,他換上一臉抱歉的表情。
「小不點,對不起,我可能忘了告訴你,我這間屋子不太乾淨。」
瞬間,饒從子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什麼意思?」他的不太乾淨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就是那種會飄的好兄弟嘛,你應該……」
「啊!」尖叫一聲,饒從子快速的撲向喬,不僅整個人貼在他身上,雙手還緊緊摟住他的頸子。「你不要嚇我!」她顫抖的說,雙眼忙不迭的四處張望著。她這個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就是鬼!喬忍不住無聲的笑咧了嘴。
「別怕,我的八字超重,是那種不怕任何妖魔鬼怪的皇帝命,只要跟在我身邊,它們絕對近不了你的身。」
「我要回家。」她抖聲說。
「不行,我不確定它們會不會跟你回去。你知道色鬼一碰到漂亮的女生總會緊跟著。」
她在一瞬間將他摟得更緊,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別怕,只要七月一過,鬼門一關就沒事了。」他輕拍她的背。
鬼門關?她記得前幾天七月半才剛過,那麼要等鬼門關至少還要等上十天……
「我不要!喬,怎麼辦,你要替我想辦法,不要讓它們跟著我,我不要啦!」她害怕的哭了起來。
「噓,我說過有我在記得嗎?在七月結束之前,你就暫時跟我住一起,由我來保護你好嗎?」
「好。」饒從子毫不猶豫的點頭,一雙眼依然忍不住四處張望。鬼先生、鬼小姐,咱們素昧平生,我也不曾得罪過你們,你們千萬不要來找我呀。
喬微笑道:「那我們現在回房間睡覺吧。」
做為分隔的抱枕早就被踢下床,饒從子枕在喬的臂彎裡,貼著他的胸膛安睡。喬擁著她,微彎頸的姿勢正好將下巴放在她頭頂上。兩人雙腿交纏著,姿態親密自然得就像一對相愛極深的男女一般。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們倆身上。
比饒從子的生活習慣正常些的喬首先醒來,眉睫輕掀,他還未來得及睜眼,昨晚的一切便如潮水般漲滿他清醒的腦袋瓜子。
小不點!迅速地睜開雙眼,低頭看到緊窩在自己胸前的身影時,他不能自己的露出滿足的微笑,玩味的轉頭尋找昨天她硬是要塞進他們倆中間的抱枕。
三個原本隔在他們倆之間的抱枕沒一個在床上,看來它們都被踢下床了,只是做這件事的人是他呢,還是她?
喬的目光再度轉回饒從子身上,靜靜地凝望著熟睡中的她。
她嬌俏的臉龐因熟睡而更顯得甜美,輕吐的如蘭氣息伴隨著她淡淡的體香將他環繞,身體曲線隨著她側臥的姿態,誘人的展現在他眼前,尤其是她那展露於熱褲外修長的雙腿,看起來十分撩人。
喬忍不住嚥了下口水,看著她與自己交纏的誘人雙腿,他感覺自己的慾望正一分分的被挑起,胯下的男性亦逐漸硬挺起來。
可是他不能要她,現在不行。
接吻是調情也是誘惑的一種方式,為了加速他們倆之間的愛情,他可以不擇手段的誘惑她、迷惑她,但是他絕不會下流的利用她的純真或在她毫無防備時要她。
而倘若他們真有進一步的肉體上的親密關係,他發誓,那絕對是在他已確定她愛上他之後。因為到那時,他會不擇手段的要她答應嫁給他,即使以性為威脅,他亦不在乎,只要他能永遠擁有她。
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被喻為全世界最花心、最無情、最冷漠、最性感卻也最不知情為何物的喬·洛克斐勒竟然也有深陷愛河的一天。從未有過的溫柔,為她;從未有過的體貼,為她;從未有過的自我虐待,也是為她。
喬輕歎了一口氣,悄悄退身離開她誘惑人的柔軟身體,打算進浴室去沖個冷水澡時,電鈴聲卻在此時響起來。
會是誰?
他懷疑地站在原地蹙眉半晌,直到床上熟睡的人兒因不堪其擾而皺眉翻身時,他這才迅速地走出房門,在小心地關上房門後,他不悅地走到客廳用力拉開大門。
「嗨,喬。」
兩名同樣高挑、有型,一名擁有金髮碧眼,一名則擁有銀髮銀眸的男子,正笑容滿面的站在門前朝他揮手招呼。
「尼克?海爾?」喬有些愕然的瞪著眼前的兩人。
「好久不見!」
兩人同時上前,左右包夾的想吻他,喬在千鈞一髮之際伸手雙雙封住他們倆的嘴巴。「你們倆還是沒變。」他皺眉道,老愛乘機親吻他。
「你也一樣,借吻一下又不會怎樣,只是打個招呼嘛!」尼克抱怨的說。
「抱歉,我不是你們法國人,又剛好擁有一半保守的中國人血統,難消受如此盛情。」他退後一步,同時鬆手。「你們倆怎麼來了!」
「你沒忘了月底美國斐勒公司在台灣的服裝秀吧?」
「當然沒忘,不然你們以為我在這裡做什麼?」他白了他們一眼。
「休假。」尼克和海爾不約而同的回答。
喬撇了撇唇角。「你們倆到底來這兒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那場服裝秀嘍,不然你以為我們像你這麼自由,高興就接場秀,不高興半年、一年一場秀都不接?」海爾既羨慕又嫉妒的說。雖然他和尼克在巴黎都是數一數二的當紅模特兒,但是比起眼前這個混血兒,他們就出自歎弗如了。
第一次與他同台是在米蘭,白種人的民族優異性讓他們始終瞧不起有色人種,但他卻讓他們踢到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鐵板,並不得不對他投以注目的眼光,進而產生濃濃的佩服與喜愛。而最不可思議的是,當時的他甚至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鬼頭。
「斐勒公司什麼時候邀請你們的,我怎麼不知道?」喬皺眉道。
「幹麼,不希望看到我們呀。」尼克拉著行李越過他走進屋內,海爾隨之跟進。
「喂,你們要幹麼?」喬愣了一下,倏然轉身瞪著他們。
「當然是睡覺,連續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死我們了!」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的兩人筆直的朝他臥房的方向走去,反正他的床大得足夠讓三個大男人睡,即使真睡不下也還有一間和室,以往他們倆到台灣來都睡這裡,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喂,這次不行!」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他們面前攔住。
愕然的看著有些緊張的他,尼克和海爾若有所思的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