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金萱
下意識的不想與她扯上關係,高碩向後退了一大步,與她保持距離。
"有什麼事我可以效勞的嗎?"他禮貌的問。
"你可以送我回家嗎?"季筍瑤不假思索的說,畢竟叫男生開車送她回家對她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尤其在她每求必應的情況下,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高碩不動聲色的表情在一瞬間染上了厭惡。
"你招不到計程車嗎?"
抬頭望向馬路的盡頭,他眼明手快的在瞄見一輛表明了空車的計程車正向這方向駛來之際,迅雷不及掩耳的拋下她往路邊一站。
"計程車。"
他伸手攔車,不一會兒,一輛計程車立刻停在他前方。
"小姐,你的車來了。"他回頭叫道,怎知她卻已不在原位上,而是草木皆兵的緊貼在PUB大門口處,雙眼緊緊地盯在她不遠前方的地上,對他的叫喚完全不知不覺。
高碩怪異的望了地上一眼,並沒有發現有哪裡不對。
"小姐,你的計程車來了。"他又朝她叫了一次,這一次她聽到了。
"我……我不敢過去。"季筍瑤嚥著口水,可憐兮兮的看他說。
"不敢過來?"劍眉微微地向上一挑,高碩似乎不懂她的意思。
她笑得有點尷尬,"你可不可以過來抱我過去?"她不以為如果叫他幫她將路間所有的癩蝦蟆捉走或趕走,他會聽命行事。
厭惡之色再次染上高碩的雙眼。
"你受傷了嗎?"事實上他比較想講的是"你的腳斷了嗎?"竟要他過去抱她。
季筍瑤又嚥了下口水,將目光從他臉上移至因雨水和霓虹燈而閃閃爍爍的地上,它、它、它正噁心的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就像跟她槓上了一樣。
一瞬間,她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又起立站好。
"拜託,"她從未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如果用抱的不方便,用背的也行。"只要能讓她不沾地的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怎樣都行。
用背的也行?高碩真的是愈來愈搞不清楚她葫蘆裡面在賣什麼藥了,難不成她真那麼有把握,凡是只要被她碰觸過的人都難逃她魔掌?
他將目光投射在她穿著緊身衣的胸前,不以為然的想著她難道是想靠那兩顆發育不良的乳房來勾引他?
哼,可笑!
見他動也不動,季筍瑤心想難道她真那麼倒霉,竟碰到世界上碩果僅存的柳下惠?
山不轉路轉,沒有時間等他突破"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老觀念,她直接將求救的目光投注在靠在車窗上好奇的看著她的計程車司機。
"司機哥哥,可不可以麻煩你過來幫我?"
高碩難以置信的在剎那間瞠大了雙眼,她竟然連一個一隻腳都已經踏入棺材的司機"伯伯"都不放過,還噁心巴啦的叫他哥哥。
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身旁的車門卻霍然的被推了開來,一隻穿著脫鞋式涼鞋的毛毛腿從車內伸了出來。
三秒後季筍瑤突然驚呼出聲,"啊!"
"麻煩你將車門打開。"高碩抱著她三個大步來到剛好完成下車動作的司機身旁冷聲說。
司機微愣了一下趕忙的伸手開門,高碩在下一秒鐘即將她丟進車後座。
"謝謝。"季筍瑤說。雖然他的動作有夠粗魯,表情也挺難看的,她還是很感謝他將她抱離那個鬼地方。
高碩連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他真被自己的舉動給氣死了,他幹麼要理她呀?就讓她自食惡果,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四處勾引男人。
噢,可惡,他向來不愛多管閒事的呀!
他憤然的將腳下的鐵罐踢得老遠,鐵罐撞擊的匡啷聲在午夜時分間顯得額外刺耳。
"小姐,你們吵架呀?"司機好奇的問,他把他們當成一對情侶了。
"別理他,他脾氣向來來得快也去得快,一會兒我到家後,保證他的電話馬上到。"季筍瑤微笑說。
她之所以撒這個謊純粹只為自保,讓計程車司機瞭解有人知道她的行蹤,並無其他用意。畢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半夜獨自搭計程車回家,還是小心點好。
告之司機住址後,她隨意的從皮包內拿出僅存一些些電力的手機,假意的播了個電話出去,然後即忙碌的和對方聊了起來。一路上她看似輕鬆隨意,事實上一直注意著司機開車的路線,終於,家的路口轉個彎就到,她以"OK,我家要到了,回去再打給你。"做結尾的掛掉電話,"吱"聲一響,計程車已停在家門口。
"多少錢?"將手機收進皮包,她問。"一百六十。"
季筍瑤從皮夾內抽出兩百元遞給他,"不用找了。"她愉快的下車。
安全到家。
第二章
自從發生了那件癩蝦蟆事件後,HighPUB頓時成了季筍瑤的拒絕往來戶,不過即使如此只要讓她達到機會,她還是會往PUB裡鑽。
可是台灣兩千萬人口,說多不多,說少也真不少,她實在沒想到過還會遇見他——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令她感到極度意外的是,他竟然是個舞台表演的吉他手!
嘿!她以前怎麼從未注意過他?這間塵世間PUB算是她最常光顧的一間,她少說至少也來過三次,怎麼從未注意舞台上有他這號人物,奇怪了。
"孟大哥,那個吉他手是新加入的嗎?。她好奇的問她今天的男伴,並相信身為這間PUB老闆好朋友的他能給她山個滿意的答覆。
果真!"不,高碩他是特別客串的。"
高碩?他的名字嗎?。你認識他?"
"只要是常逛PUB的人,鮮少有人不認識他的。"孟侯微笑道。"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你指韻是蟋蟀的蟀嗎?"季筍瑤報以微笑回答,除了羅致旋外;孟侯沒見她另外五個死黨,如果他見過的話,想必就不會這麼問她了。
不過老實說,若問舞台上那個叫高碩的男生帥嗎?她會說他很危險,因為帥的男生並不一定能令她心動,就像她那群一個比一個迷死人的死黨一樣,但是舞台上的他卻絕對不一樣。
在他身上沒有羅致旋的鋒芒畢露,沒有簡聿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沒有倪天樞的凌厲逼人,沒有梁矢璣財大氣粗的霸氣,沒有麥峪衡的巨星光環;更沒有楊開敔嘻皮笑臉的輕浮,但他卻亮眼得像個發光體,讓她蠢蠢欲動。
不過可惜的是她還年輕,並不想那麼早就掉進愛情的窠臼中。
"什麼常逛PUB的人鮮少有人不認識他,就因為他吉他彈得好嗎?"雖然這麼想,但季筍瑤還是忍不住好奇的發出了疑問。即使再加上他不錯的外表,似乎也不足以構成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條件。
"你看到的我就不說了,"孟侯指的是他的舞台表演和長相這兩點,"他的舞技一流,凋酒功夫無人能及,凡是有他出現的地方總是能吸引人潮,這就是各間PUB極力想網羅他的原因,可是這並不是他出名與受歡迎的最主要原因。"
他說著望向舞台上正接受著群眾吹口哨、尖叫,以及拍手喝采的高碩,眼中閃爍著臣服與羨慕。
季筍瑤安靜地等待他接下來的說明。
"他的人緣極好,不管對象是男人或是女人。"他依然望著舞台的方向,沒看到季筍瑤臉上不以為然的挑眉動作。
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恐怕不是這樣的吧,圍在舞台邊流口水的人不全都是"母"的嗎?季筍瑤有些壞心的想著。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股讓人心折的魅力。"孟侯繼續說,"也許是因為他會的、懂的永遠比別人多,也許是因為他總是笑臉迎人、待人誠懇不欺……"
"對不起,你是在說聖人嗎?"季筍瑤忍不住諷刺的插口道。
她印象中的他可不是那樣,有些粗魯,有些反應遲頓、有些冷漠、有些面無表情……他哪裡總是笑臉迎人呀?去!
孟侯將視線從舞台上移回到她臉上。
"他不是聖人,卻是個好男人,"一頓,他突發奇想的說:"小瑤,我幫你們倆介紹認識要不要?"
他還記得上回在HighPUB裡,高碩對小瑤奇怪的反應,而今反過來看小瑤對高碩的好奇,他心裡突然冒出了一種想法,也許他們兩個今生注定是一對。
一樣的優秀,一樣的出色,還有一樣的讓人看不透的兩人。
"孟大哥,你什麼時候改當媒婆了,我怎麼都沒聽孟媽媽說過呢?"柳眉微微地向上一挑,季筍瑤笑容可掬的瞅著他問道。
"不過小妹年紀尚小,與其忙著替小妹牽紅線,不如先替自個兒想想吧,如果一直期盼能有孫子可抱的孟媽媽,知道她兒子儘是替別人牽紅線卻不替自己牽的話,她一定會傷心死的。你說對不對呀,孟大哥?"
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孟侯頓時嚥了嚥口水,心想著她到底是從哪裡得知他爸媽最近突然猛催他能交個穩定的女朋友,要不就接受相親,然後結婚生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