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金萱
「開口說要分手的人是她,不是我!」盛志綦對著他們怒吼,因為他看出了刁覃遠眼中的責怪之色。
「你做了什麼惹人家生氣?」翟霖好奇的間。
「我根本什麼都沒做,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無理取鬧!」盛志綦怒不可遏的叫道,整個人浮躁的在休息室內踱步。
其它三人感興趣的對看一眼,因為看慣他每次和女人分手時的無所謂,他這回怒不可遏又煩躁的反應,格外讓人覺得驚奇又有趣。
「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翟霖不怕死地再次開口。
「廢話,要是換做是你,你不生氣嗎?」盛志綦胸中的怒火從升起之後就沒消退的跡象。
「換做是我當然會生氣,但是這事發生在你身上可就不尋常了。」翟霖緩緩地說,「記得嗎?在美人榆之前,你被二十幾個女人用過,但卻從來不曾見你發這麼大的火,你這回是怎麼了?真的愛上她啦?」
盛志綦倏然皺緊眉頭,「我當然愛她,什麼真的假的?」
「所謂假的呢,只是一種口頭禪,用來騙女人、哄女人用的;而真的,當然就是發自內心,即使你不願意承認,也否定不了的真感情。」
「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盛志綦不耐煩地搖搖頭,「走,不要廢話了,陪我到外面喝酒,預祝我下一個女人會更好。」說完,他率先大步往門外走了出去。
翟霖三人再度對看了一眼。
「他還是執迷不悟。」梅兆曳搖頭。
「不見得,他只是死鴨子嘴硬而已。」翟霖倒是有另外一種看法。
「老刁,你覺得呢?」梅兆曳看向刁覃遠,畢竟他好歹也曾與卓宛榆「同居」過幾個月,和盛志纂又做了好幾年的兄弟,他們倆合不合、配不配,他多少應該會有點底才對。
「不知道。」刁覃遠聳了聳肩,「不過小雪曾經說過,卓宛榆是一個愈相處愈容易讓人迷上的女人,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我這個反應遲頓的男人,才會與她同在一個屋簷下幾個月,卻沒被她迷住的,因為就連小雪在和她交上朋友之後,有時還會不由自主的為她的一舉一動或三言一行而著迷。」
「這麼說來,綦這回肯定是假戲真做的愛上人家了。」梅兆曳點頭。
「這根本就用不著說,光看他剛剛前所未有的激動反應就知道了,看來這次花心「逃」婚狂,肯定是再也逃不了了。」翟霖一說完大家都跟著笑了。
「等著喝喜酒吧!」
「那當然了!」
「小林,施銘的稿子傳來沒?」
「還沒有。」
「有打電話催他嗎?」
「有,五分鐘前才打過,他說馬上傳,但我卻沒有收到他的e-mai」.」
「再打電話去催。」
「是。」
「小郭,你那邊呢?這次專訪陶子的稿子整理好沒?」
「好了。」
「那為什麼還不送過來?」
「呃……因為要用的照片還沒洗出來。」
「搞什麼鬼?!」卓宛榆發飆的怒吼著,「雜誌再兩天就要送印刷廠印製了,你們東缺稿子,西缺照片,要我怎麼作業?難道真要讓這期的雜誌開天窗嗎?到時候責任誰來扛,你們要扛嗎?」
「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洗。」小郭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往外走。
「我立刻打電話給施銘,如果他在一分鐘內沒傳來,我就親自到他家去拿。」小林立刻抓起電話保證的說。
卓宛榆看了一眼同事們如坐針氈的表情,猛然吸了口氣,頹然的開口道:「抱歉,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情緒稍微有點失控,你們手上的東西,在今天下班之前交給我就好了。」說完,她轉身走回自己專屬的辦公室,輕聲關上門後,整個有如虛脫般的癱在辦公椅上。
昨天一整晚她幾乎可以說是都沒睡,除了因為三姑姑的打呼聲之外,她不能否認和盛志綦的分手才是主因。
雖然她知道和他分手是遲早的事,並且從開始與他交往就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為什麼她的心情就是無法平復,甚至有種想破口大罵他混蛋的衝動?
先說要分手的人是她,決定他們要不要分手的人也是她,甚至最終堅持決定分手的人也是她,但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不爽、覺得生氣、覺得傷心?
傷心?不該有這種情緒的,不該讓這種情緒干涉到她的作息的,但是……可惡!「叩叩叩。」
門上突然傳來敲門聲,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恢復平時的沉穩,「進來。」
「卓姊,有個人說要找你?」小林從開敢的門外探頭進來。
「誰?」
「我。」半敞的門突然被人整個的推開,盛志綦霍然出現在門口,並大剌剌的走進辦公室。
「你」卓宛榆瞠大雙眼,遏制不住的想對他怒吼,卻因注意到仍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小林,而猛然的閉上了嘴巴。
「我們需要談一談。」盛志綦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對不起,我正在上班。」卓宛榆冷然的說,然後看向門口的小林,「小林,麻煩你替我送客好嗎?」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要現在跟我走呢?還是要在這裡談?」盛志綦面不改色的盯著她。
「小林,以後不相干的人不要讓他進公司,還有,麻煩替我送客。」卓宛榆置若罔聞的繼續對小林發出命令。
「先生……」小林走進辦公室內想勸盛志綦離開。
「不相干的人是嗎?也許你該問一問你們的陳總編,我真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嗎?」盛志綦突然表情冷凝地瞪著她。
卓宛榆倏地將視線轉向他,「你是什麼意思?」
盛志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到她辦公桌後,一把將她從椅子上給拉了起來。
「你幹什麼?」她掙扎的叫著。
他根本就不理她,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箝住她亂揮的雙手,帶著她往門口處走去。
「盛志綦!」卓宛榆生氣的大叫他的名字。
「對,我叫盛志綦,麻煩你跟陳總編說我暫借你們副總編半天,如果有什麼急事可以直接打我手機。」盛志綦對門邊呆若木雞的小林說。
「盛志綦你別太過份,放開我!」卓宛榆不斷地掙扎道。
「閉嘴,如果你再叫,我就吻你。」他威脅的對她說,然後帶著她直接從眾多目瞪口呆的雜誌社職員面前經過。
卓宛榆氣得俏臉煞白,渾身發抖,但是卻也安靜下來,不再做任何掙扎的任由他將她帶出公司,直接帶進他停在地下停車場內的車子裡。
竟然能將車子停在車位有限的大樓地下停車場內,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即使是大樓內各公司經理級以上的管理階層,想要在地下停車場內謀得一個停車位,都是很困難的,他這個外人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瞭解他了,結果照現在這情形看來,根本是差得遠,尤其對於他會突然出現在她上班的地方,還做出這種類似綁架失去理智的行為,在她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他不是那種堅持好馬不吃回頭草的男人嗎?她當初之所以會決定與他交往,最主要就是看在他好聚好散這一點上,但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昨晚不是說分就分嗎?既已分手,他又來找她做什麼?
可是該死的,在她心裡,她竟然為此而感到一陣又一陣的歡喜,她到底是怎麼了?
「剛剛你在公司裡還叫得挺大聲的,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啞巴了?」盛志綦看了從上車後就沉默不語的她一眼,嘲弄的說著。
「我不知道分手後的男女朋友還有什麼話好說。」卓宛榆冷冷地回應他。
「該死!」盛志綦頓時咒罵出聲,整個人轉而面對著她,「誰說我們分手了?」
「昨晚在電話中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嗎?」她冷靜自若的回視著他說。
「誰跟你達成共識?」他怒氣沖沖的責問。
「你說「分就分」,意思不是要分手嗎?」
「那只是一時的氣話,你聽不出來嗎?而你竟然二話不說就說好,還掛我的電話,你是什麼意思?」
「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興師問罪?」
「沒錯!」
「那我是不是也有權利向你興師問罪?」
「我做錯了什麼?」他理直氣壯的問,因為錯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無理取鬧地突然說要分手的。
「既然你剛剛說那只是一時的氣話,馮什麼在我掛斷電話之後,你沒打電話過來?」卓宛榆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盛志綦愣了一下,然後緊緊蹙著眉頭。「我氣都氣瘋了,你還要我打電話過去說些更難聽、更讓自己後悔的話嗎?」
「你後悔了?」卓宛榆雙眼一亮,緊盯著他緩慢地問。
一絲尷尬倏然染上盛志綦的臉龐,但男人好面子又不甘示弱的性子卻也在瞬間抬頭。
「那你呢?希望我打電話過去?你等了一夜?」他看著她,曖昧的輕佻著眉頭。
「我才沒有!」卓宛榆倏然瞠大眼否認,但卻控制不住逐漸泛紅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