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江曉嵐
𨪜𨪜「想談就談，為什麼不行？」褚愛江情不自禁的吻去自她眼角沁出的淚水，她嚶嚶的啜泣聲讓人的心微微抽疼。
𨪜𨪜「唔……」岳舞哭著哭著，聲音越來越弱，到後來是一聲嚶嚀，就歸於寧靜。
𨪜𨪜「岳舞？岳舞？」褚愛江抬起頭，輕拍她的臉頰。
𨪜𨪜岳舞瑟縮著身子，臉龐往他溫暖的肩窩靠去，緊閉的睫毛上還掛著少許晶瑩的淚珠，臉上卻很安詳。
𨪜𨪜「睡著了！」褚愛江笑道，他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把她的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𨪜𨪜傾聽她微弱的呼吸聲，褚愛江眼睛直直的看著滿天星斗，他一向飛舞不停的心，居然獲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寧靜憩息。
𨪜𨪜他也醉了嗎？
第五章
𨪜𨪜翌日清晨，岳舞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華美的房間，這當然不是她的房間。
𨪜𨪜她昨天跟褚愛江一起去河堤吹風看夜景，喝了兩罐啤酒後，她就昏昏欲睡，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𨪜𨪜岳舞從床上爬起來，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全都很整齊的穿在身上，她鬆了一口氣。
𨪜𨪜走出房間，巡視整個房子空無一人，然後她發現在寬敞的客廳裡有一架白色的演奏式鋼琴。
𨪜𨪜真美、真豪華！岳舞滿心歡喜的坐在鋼琴前面，雙手像在撫摸心愛的寶貝，這架名貴的鋼琴適合懂琴的人。
𨪜𨪜在鋼琴上有一張紙條——
𨪜𨪜我就知道這架鋼琴一定會吸引住你的目光，所以把紙條留在這兒，醒來肚子餓的話，可以到冰箱找東西吃，離開的時候只要把門帶上就好，屋裡的保全系就會自動鎖門，當然，想彈琴的話，自便。
𨪜𨪜你欠我一個感謝的Kiss，下次索回！
𨪜𨪜褚愛江留
𨪜𨪜岳舞輕笑，她把紙條折了好幾折，變成一個小正方形，放在自己的口袋裡面。
𨪜𨪜纖細的十指放在鍵盤上，她想，褚愛江真夏的很喜歡彈琴。
𨪜𨪜她彈奏了當晚繼褚愛江之後所表演的曲子，是華格納的著名歌劇「漂泊的荷蘭人」裡的一曲。
𨪜𨪜漂泊的荷蘭人描述一名幽靈船船長，因為受到上天的詛咒，所以要永遠在世界各海洋間流浪，幽靈船每七年只能登陸一次，如果船長能在登岸的一天之內找到心愛的情人，漂泊的靈魂便能因為愛情的力量得到拯救。
𨪜𨪜一名挪威船長的女兒仙姐，因為同情荷蘭船長悲慘的命運，決心用真愛來扭轉漂泊幽靈的命運。
𨪜𨪜岳舞喜歡這出歌劇，她常常獨自一人彈奏裡頭的曲子，因為她覺得自己一直走在迷霧中，漫無目的的漂泊，不能有任何期望，就連幻想也覺得罪惡，只能悲哀的等待生命終點的到來。
𨪜𨪜她也曾渴望救贖，但是她的仙姐在哪裡？
𨪜𨪜可面對仙姐她也無力，因為她擺脫不了噩運，死神隨時隨地都在向她招手，她的仙姐也破解不了上帝施在她身上的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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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回到家，岳舞面對著預期中的小風暴。一打開家門，她的父母、葉醫生都坐在客廳裡等她。
𨪜𨪜「小舞，你一整晚跑到哪裡去？連電話也沒一通，你知不知道媽擔心死了！」
𨪜𨪜宋明珠一看到女兒平安無恙的回家，她轉著女兒瘦弱的身子，上上下下的巡視女兒是否有任何小差池。
𨪜𨪜「爸、媽，我沒事。」岳舞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夜不歸營，更何況她的身體不比常人，她當然曉得父母會有多擔心。
𨪜𨪜「你是怎麼回事？居然沒有回家，你昨晚跟誰在一起？」岳明看著女兒，也是一臉憂急交加。
𨪜𨪜「一個朋友。」岳舞被母親拉到沙發一坐下，她低著頭說。
𨪜𨪜「什麼朋友？」除了她學姐，她並沒跟誰要好到可以一起過夜啊！岳明焦心的問。
𨪜𨪜「男的女的？」葉可峰原本看到她回家，壓在心口上的大石總算落了地，可是現在聽她這麼說，那塊大石又重重的壓在他胸口上。
𨪜𨪜「……女的。」岳舞當然知道他的心事，而且父母一直很感激他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私底下也希望她接受葉可峰的追求，但是，第一，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自私；第二，她不愛他；所以她一直跟他保持距離。
𨪜𨪜「誰？」宋明珠緊接著問。
𨪜𨪜「就是……我最新教的那個學生——橘兒。」岳舞頭一次在父母面前扯謊。
𨪜𨪜「小舞，」岳明皺眉，壓低聲音說，「昨晚褚橘兒打了不下二十通的電話，一直詢問你回家了沒有。」
𨪜𨪜「這……」謊言被人當場戳破，岳舞咬著嘴角，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𨪜𨪜葉可峰靜靜凝視著岳舞，他心裡已是暗潮洶湧，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岳舞對自己的父母說謊？
𨪜𨪜但是，葉可峰還是壓抑住自心窩竄出的妒意。「岳伯父、岳伯母，既然小舞都平安回來了，你們就讓她先去休息，我想她也很累了！」
𨪜𨪜「小舞，你知不知道，葉醫生開車在台北繞了一個晚上，為了要找你整晚都沒睡覺。」宋明珠還是忍不住為她心中暗屬的女婿說話。
𨪜𨪜岳舞望向他，在他眼裡她看到很多東西，有疲倦、有心疼、有疑惑，也有一層……淺淺的妒意。
𨪜𨪜「讓你操心了，對不起。」岳舞以微小的聲音道。
𨪜𨪜「下次別再這樣了，真不回家也要打個電話給伯父伯母，他們也急了一整晚都沒睡。」葉可峰溫和的說道。
𨪜𨪜「嗯！爸媽，我想先洗個澡。」
𨪜𨪜「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宋明珠起身走進浴室。
𨪜𨪜「小舞，早餐吃了沒？你媽留了稀飯在電鍋。」岳明問道。「藥呢？吃了嗎？」
𨪜𨪜「都吃了。」岳舞點點頭。「我先回房間。」
𨪜𨪜她走進房內，關上門，她越來越害怕面對葉可峰，即使他什麼都不說，但是他的眼神卻滿溢著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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𨪜𨪜「大哥，你還算是個人嗎？」褚橘兒衝進褚愛江的房間，都傍晚褚愛江還在房間裡面呼呼大睡。
𨪜𨪜她一進門，就把她大哥的枕頭用力的抽起來！
𨪜𨪜「哇靠……橘兒？！」褚愛江頭一歪，從夢中驚醒。
𨪜𨪜「你給我起來！」她拉著棉被。𨪜𨪜「等等，別、別拉！橘兒，大哥只穿一條內褲！」褚愛江睡眼惺忪的披著棉被，與她拉鋸。
𨪜𨪜「你沒穿更好，我可以拿一把剪刀，把你那害人的玩意兒剪掉，替天行道！」褚橘兒發狠的恐嚇他。
𨪜𨪜「哎哎，橘兒！」他從軟綿綿的床上跳起來，兩手使力把棉被搶過來，裹在腰際。「你一大早在於什麼嘛！」
𨪜𨪜「一大早？」褚橘兒瞪著眼睛。「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太陽是快下山不是快升起！」
𨪜𨪜「是嗎？」褚愛江揭了一下窗簾，望著窗外的彩霞滿天。「那又怎樣？」
𨪜𨪜天吶！她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哥哥？有哪一個正直有為的年輕人會把早晨跟黃昏搞混？
𨪜𨪜「我問你，昨晚你把岳老師帶到哪裡去了？你有沒有吃了她？」褚橘兒一臉殺氣的朝他步步逼近。𨪜𨪜褚愛江拉著腰間的棉被，一步步向後退。𨪜𨪜「我帶她到河堤喝酒吹風而已，我連親也沒親她一下。」橘兒眼裡的殺意令人害怕，他很誠實的招來。
𨪜𨪜「喝酒？你居然讓岳老師喝酒？！」褚橘兒跳過去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卻被他眼明腳快的躲開。
𨪜𨪜「我請她喝啤酒而已。」褚愛江打死也不會說，岳舞喝了兩罐啤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𨪜𨪜「只要是酒就不行！」她知道啤酒的酒精濃度很低，但是岳老師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滴酒不沾的乖寶寶。
𨪜𨪜「頂多下次不請她喝。」
𨪜𨪜「這有下次？」褚橘兒用她的眼神狠狠砍他。「休想！我已經告訴過你，不要接近岳老師，她是我要介紹給二哥當老婆的！」
𨪜𨪜「你也要看人家肯不肯當你未來二嫂，而且恨山想嗎？」褚愛江不滿意她一直提要把岳舞介紹給恨山這回事。
𨪜𨪜爺爺一旦決定的事，還管你們想不想！「只要你不殺出來當程咬金，我自有辦法撮合他們。」
𨪜𨪜「你想得美，我看岳舞一點進褚家門的意願也沒有，就算她肯，恨山也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𨪜𨪜「岳老師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看起來溫柔婉約，一定是個賢內助，我就不信二哥不喜歡。」
𨪜𨪜「這個世界上漂亮又有氣質，看起來溫柔婉約又是個賢內助的女人多得是，更何況，也許恨山要的不是這種類型的女人。」
𨪜𨪜「你都喜歡，二哥怎麼可能不喜歡？」褚橘兒頂回去。她這個風流大哥專找美女下手，長得不夠美他還不要，可見岳老師具有打動人心之處，二哥也是男人，哪有男人抗拒得了美女，更何況是會彈鋼琴的氣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