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簡瓔
籐真京子一時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說真的,她已經想不起澤田剛長什麼樣子了,而人家卻如此掛記於她……
見妻子居然有點感動,籐真武龍挑起了濃眉,不悅躍然面孔,「所以他把我女兒給擄了去?」
「可以這麼說。」殷邪浮起一個詭譎的笑容,「不過您可以放心,澤田不會侵犯砂衣子,因為他愛的人是高木康男,娶砂衣子只是一個必須的手段而已,也或許,如此作法,他比砂衣子更為不情願。」
「話是如此,但他也未免太小看我靜川會吧!」籐真武龍板著面孔,他有點不是滋味……好吧,是很不是滋味。
有人暗戀他妻子那麼久,想來就不舒服,更何況澤田剛在道上又是條硬漢,這麼一想,他更不是滋味了。
「介吾。」籐真武龍叫喚義子,「巖井他們到達之後,要他們把稻合會給挑了,記住,不准傷砂衣子一絲一毫。」
殷邪輕咳一聲,忍住笑意,「伯父,砂衣子人並不在北海道。」他這位未來岳父果然被嫉妒給沖昏了頭,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
「你說什麼?」句尾提高了起來,籐真武龍瞪視著殷邪,很懷疑這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知道他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砂衣子不在北海道。」殷邪又重複了一遍,仍舊帶著從容笑意。
森高介吾對他的見解十分不以為然,「北海道是稻合會的大本營,綁走了砂衣子,她當然在那裡。」
「砂衣子在神戶。」他把地圖推到森高介吾的面前,指著其中一處用紅筆圈起來的地方,認真的道:「有個地方叫港口塔,你知道嗎?」
森高介吾覺得自己當下被看扁了,「我當然知道。」好歹他是這裡的人,不知道豈不很遜?
殷邪點點頭,「那好,砂衣子就在那裡,我們必須去接她回來。」
「你怎麼會知道?」森高介吾雖然問得鄙夷,但有個怪念頭卻突然飛進他腦海中,那個調查中顯示被禁錮在北海道的少女該不會是另有其人吧?稻合會設下的圈套?
殷邪微微一笑,「因為我是我。」這種胸有千軍的怪答案,也只有熟知他作風的學生會夥伴不會感到奇怪。
森高介吾瞪他一眼,顯然認為他太狂妄,這個俊得過火的小伙子真的可以信任嗎?砂衣子該不會是被他的男色給迷惑了吧?
「伯父派往北海道的人,請立即下令要他們撤回,否則將有危險。」殷邪抽出路線圖,沉穩道:「今晚就要採取行動,夜是最好的保護色,人不需多。三人一組,兩組人馬已綽綽有餘……」
盯著那張年輕俊挺的臉孔,籐真武龍真的有些瞭解女兒為什麼會喜歡這個年輕人了。
***籐真武龍居然沒有中計?!澤田秀一揚著不悅的臉色跺入室內,看著熟睡在床上的籐真砂衣子,逐漸凝聚一股不平之氣。
女孩子不該長得那麼漂亮的,她太漂亮了,他不喜歡太漂亮的女人,就如同她的母親籐真京子一般。
如果不是籐真京子美得讓他父親難以忘懷,他也不必執行娶她的任務,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但在事情沒有正式確定之前,他還是完成這項任務吧!若繼任幫主之位失敗了,他可以想見高木康男會多麼失望,他不能讓康男失望,為了康男,他必須得到籐真砂衣子!
扯掉外袍,他精壯的胸膛理肌平滑柔膩,一百七十八公分的他,居然擁有一副美得教人歎息的男性恫體,除了投有突起的柔美胸部之外,他的軀體絕對更勝女性一籌。
他上了床,掀掉覆在砂衣子身上的薄被,欲動手解她衣鈕之際,突地,一隻纖手精確無誤的打掉他偷襲的行動。
「你……」這少女居然裝睡!
保持原姿勢,緩緩睜開眼睛,吵衣子露出一個笑容,「對不起,澤田,我不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
他挑起眉,冷肅的眼投注她身,「你以為你逃得過?」老實說,澤田秀一對她的身體並無多大興趣,佔有她只足公事公辦,即使她身材再好,也燃不起他半絲慾念。
「當然,我當然逃得掉。」她伸出自己的手掌給他看,「你該知道我成長的背景不會容許我手無縛雞之力。」
他微揚起眉,冷酷的說:「別反抗我,我會讓過程盡量迅速,你不會太痛苦,如果你自此著迷上男女之事,可以找你的情人滿足你……」
「喂,澤田,你愛的是高木先生吧!」不理他的承諾誘導,她忽地說。
澤田秀一俊挺柔美的臉霎時盈滿訝然之色,大腦轟然一響,膛目結舌的瞪著她。
砂衣子嫣然一笑,「看你那麼驚訝,我好像說對了。」
他撇撇唇,語氣尖銳,有絲指控的意味,「放心,我沒有愛滋病,你不會有事。」她是怎麼看出來的?有那麼明顯嗎?
「我並不擔心這個。」她露出坦然的笑容,「況且人無分男女,都有愛人的權利。」
「你真這麼想?」他很懷疑籐真砂衣子會站在他這一邊,性向的痛苦是他永不能坦言的秘密,否則便是他對澤田家最大的侮辱,當這個秘密被發現之後,無論他做如何努力,幫主之位便再也不會屬於他。
「嗯。」砂衣子輕點頭,「只不過,我覺得你愛的有點軟弱。」
「你懂什麼?」他帶著絲譏諷的口吻問她,語氣十分僵硬。
她迎視他,嘴角若有似無的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至少我知道,當你違背自己心意的時候,無論做什麼都會非常痛苦,我有這種經驗。」
「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澤田秀一哼著,想誘他中計嗎?他的真情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動的。
她嘴角帶笑,不疾不徐的對上他的眼,「你動不了我的,澤田,有人要來接我了。」她知道「他」已來到附近。「是嗎?」澤田秀一陰狠的瞥向她,「就讓你看看他接不接的成!」他一個使勁,扯開了她衣衫。
***神戶。港口塔夜的氣息籠罩大地,白天的繁忙已然不見,海風輕拂臨港的建築物,這裡是神戶國際海運中心,也是全日本第二天的商業港口。
黑暗中,殷邪鍵入遙控密碼,一道巨大的鐵門隨即向兩旁展開,三部德制房車往裡開去,連同殷邪、伍惡、森高介吾,一共有九人。
「這是屬於稻合會的堂口,砂衣子在前方鐵灰色十八層建築物內。」
同車的森高介吾攏著眉宇,「要通過前頭的關卡,必須有指紋鑒定。」雖然這裡戒備森嚴,他還是不認為砂衣子會在這裡,稻合會稱雄的地盤畢竟是在北海道一帶,沒理由捨棄他們熟悉的地點。
殷邪笑了笑,「這是當然的了,而我們也會遵守。」
緩踩煞車,殷邪將姆指按到指紋掃瞄儀上,小屏幕立即秀出准許進入的字樣。
「你……」瞪著那座儀器,森高介吾這下可要懷疑殷邪是稻合會派來臥底的了。
「這個鑒定器已經被換過了。」殷邪笑了笑,「我的朋友伍惡,這是他屬下的傑作。」
「伍?」森高介吾的眉高聳了起來,「台灣黑虎幫的……」
「沒錯,就是我!」伍惡總算聽懂「黑虎」兩字的日文發音了,他連忙跳出來邀功一番,省得被人看作軟腳蝦。
森高介吾突然不說話了,他在獨自撫平得知伍惡身份的驚詫。
天知道「黑虎幫」的幫主「蠍子」伍奕是他最崇敬的道上人物,沒想到伍奕的兒子會跟他坐在同一部車裡,這太震撼了。
「奇怪,這傢伙怎麼突然不講話了?他在生什麼氣?」瞧了森高介吾兩眼,伍惡用國語問殷邪。
「他沒有生氣,他是太高興了。」殷邪微微一笑,繼續往裡頭開去。
挑起眉,又打量了森高介吾兩眼,伍惡驚喜的問:「難不成他也喜歡砂衣子?」他最愛這種天下大亂的感覺了。
漆黑幽暗的深夜,殷邪猛然煞車,按下車上通話鍵,「行動二號與行動三號,前方埋有炸彈,勿再前進。」
「你怎麼知道有炸彈?」森高介吾哼了哼,難以否認的是,他居然有點開始相信殷邪的能力。
「我嗅到了。」殷邪一腳跨出車外,槍把緊扣在腰際,他打開筆記計算機,進入到分格監視屏幕,右下格立即出現了一名戴黑口罩的冷峻男子。
「惡,你的手下把事情辦得相當好。」他不吝予以讚美。
「我說過他是個計算機瘋子!」伍惡漾起一抹洋洋自得的笑意,並且認真盤算要把那名手下給調回台灣當左右手。
指著屏幕,殷邪緩緩的道:「這個人是高木康男,槍法極準,他……」
「交給我吧!」森高介吾故作輕描淡寫的接下了口。
殷邪對他微一頷首,「那就麻煩你了。」一切都在他的預期之中,不出三十分鐘,他將見到他的愛侶砂衣子。
他拿起通話鍵,「行動二號,我是行動一號,五分鐘之後我將引爆炸彈,請你們將鐵灰色建築物左邊站崗者全數清除,記住,麻醉即可,毋需傷人。」得到行動二號的響應後,殷邪交給伍惡一片塑料磁帶鎖卡,「惡,行動三號交給你,你知道怎麼將那班人馬打得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