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簡瓔
「是呀!」紗紗倒了杯剛沖好的熱茶放到嚴怒桌上。「有什麼不對嗎?」
他頓了頓,「便當盒……」
「哦!這個呀!」紗紗驕傲地笑了。「新的便當盒很漂亮吧!哈哈,我昨天去超市買的,現在在特價喲!我一次買了十一個,我爸、我媽、我哥、我姐、我自己、你們五個啦,另外還有家倩的,買這麼多再另外打折……呀,狂,你回來啦,快點來吃飯吧!」
她又快樂地去招呼章狂了。
嚴怒死命地瞪著那個便當盒,感覺像是被自己給耍了,媽的!他在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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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了叩門之後,嚴怒筆直地走進了病房。
「學長!」黃若傑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書,自從她受傷之後,嚴怒幾乎天天都來看她,這次真是因禍得福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嚴怒拉了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把紗紗準備的水果擱在茶几上。
紗紗認為探病不帶點東西不像話,因此她每天都會幫他準備點東西,花啦、水果啦、魚湯啦、雞精等等。
「謝謝學長的關心,我好多了。」黃若傑溫柔地一笑,一個病人還能這樣溫柔,想必很動人吧!她要嚴怒漸漸喜歡上她、然後把紀芷丞那個小白癡給甩了。
他看了她一眼。「我聽說了,你已經說服你父母取消對警方的控訴。」
「是呀!」黃若傑點點頭,一臉的通情達理。「我這次會受傷都是意外,誰都不想變成這樣,我知道警方已經很盡力了,況且那也不是他們的錯,有什麼理由告他們呢?」
「謝謝你。」他由衷地說。
「不要這麼見外,學長。」她盯著他,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用著充滿感情的聲音說:「我一直很喜歡學長,這次能幫上忙,我很榮幸。」
嚴怒鎖起了眉頭,這個黃若傑。她該不會是……
「學長,請你跟我交往。」她清晰地、自信滿滿地直視著嚴怒,那眼神似乎在告訴他,他終於也成為她的俘虜了。
嚴怒一臉的僵硬。「黃若傑,我想你誤會了,我不可能跟你交往。」
他居然拒絕她?黃若傑臉色微微一變,不自然地笑著。「你在說什麼?學長,你不喜歡我嗎?」
「你很好,但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直到今天中午他才懊惱地發現,原來他還是那麼在乎芷丞,超乎他能想像他在乎。
「女朋友?」黃若傑挑起了秀眉,她希望嚴怒給她的答案不是肯定的。「學長說的是紀芷丞?」
「是她。」他給她一個簡單的回答。
黃若傑下巴一揚,一陣嫉妒的火對她延燒了過來,
「她那麼蠢,她只會壞事,她憑什麼當學長的女朋友?我會受傷都是她害的,犯人會逃走也都是她造成的,學長忘記了嗎?」
「我沒忘。」嚴怒淡淡地說。
「那你……」黃若傑的臉色難看極了,原本自己以為她已經佔優勢了,且據她在學校的眼線告訴她,嚴怒最近也確實對紀芷丞不理不睬的,看樣子他們像是形同陌路了,難道他們私下還有來往嗎?
她危險地瞇起了眼,右手緊緊絞往被單一角。
不!她絕不把嚴怒讓給紀芷丞,即使嚴怒不喜歡她,她也不會讓紀芷丞得到嚴怒,大不了一拍兩散,誰也別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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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嚴怒一臉緊繃地從病房走出來,章狂揚起嘴角又放肆又調侃地一笑,他大概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黃大才女向你示愛?」他遞了根煙給嚴怒,一副瞭然的樣子,兩個大男生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在醫院的長廊裡抽起煙來了。
雖然這裡是醫院,但是章狂通常直接把這地方歸類於他家的地盤,因此,他老大高興抽多少煙就抽多少煙,沒人動得了他。
呢,不過若是那個Miss黃來了就不同,他情願自動自發捻熄香煙也懶得聽那善良的老女人叨念。
嚴怒掃了他一眼,輕哼兩聲。「你今天被邪附身了嗎?」
章狂忍住笑意。「我沒他那種看透人心的本領,因為我現在還猜不出你究竟想要怎麼解決紀芷丞。」
嚴怒不悅地挑起濃眉。「媽的,你什麼時候也學伍惡那傢伙多管閒事了起來?」
「別忘了,是你委託我多管閒事的。」章狂從書包裡抽出一份病歷來。「你要的東西。」
「整我呀?」嚴怒瞪著他,這傢伙明知道他看不懂病歷表上那些蝌蚪文字。
章狂揚揚眉梢,用拇指與會指彈彈病歷表。「我沒要你看,只是向你證明我把病歷弄到手了。」
「媽的,講重點!」他幾乎快被章狂給惹毛了。
他的怒火沒燒到章狂,章狂依舊一派懶洋洋的姿態,不痛也不癢。「你不必太緊張,紀芷丞得的是心臟病,不是癌症,她甚至可以痊癒,只是,她本人願不願意接受手術的治療。」
嚴怒皺起了眉頭。「你沒看錯嗎?你確定她的心臟病有藥醫?」如果是這樣,那她為何不接受手術?
章狂很不爽地瞇起了眼睛,嚴怒這種問法簡直污辱他,他對自己在這方面的自信可是第一等級的。
「她確實可以治療,但是她不願意。」章狂勾勒起一抹笑意。「不要問我為什麼,如果我是邪的話,或許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
章狂勾住嚴怒的肩膀,像只偷懶的美洲豹。「走吧!夥伴,把女人擱在一邊,別忘了忍還在樓下等我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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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一束菊色太陽花,芷丞吸了口氣,再吸了口吸,等她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正要舉起手來要敲門的時候,拿著點滴的護士先她一步轉開了門把,這麼一來,她只好順勢跟著護士小姐入內了。
「又要打點滴嗎,」黃若傑會上書本,看到點滴包,她本能地皺起了眉宇,可是當她看見跟在護士後頭的人之後,她的眉毛不皺反挑了。「你來幹麼?」
芷丞咬咬唇,慚愧地垂下眼瞼,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傷的。」
黃若傑受傷後,她曾好幾次想來當面表達她的歉意,可是每次都被擋在門外,黃若傑指明了不想見她。
「哼!你知道就好,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倒霉的在這裡,你知道被子彈打中是什麼滋味嗎?我希望你也嘗嘗看!」黃若傑瞪著她,眼裡不是恨,而是嫉妒。
這既不聰明又奇貌不朽的黃毛丫頭憑什麼得到嚴怒的青睞?嚴怒居然為了紀芷丞這根朽木而要放棄她這朵名門之花.這算什麼?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了?
「我真的很抱歉!」在黃若傑的指控下,芷丞的頭垂得更低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真的希望受傷的是自己,那麼,要她吃多少顆子彈都沒關係,天知道她情願死在流彈之下也不願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護士小姐似乎對這種情形見慣不怪,她很嫻熟地替黃若傑將針頭注射進去之後,笑笑地退了出去。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黃若傑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把你的花帶走,這裡不需要花,還有,記住,是你害我受傷的!」
芷丞咬了咬下唇,那槍傷一定很痛很痛吧!所以黃若傑才會這麼恨她。
默默地抱著花,芷丞轉動了門把,準備要離開,黃若傑是病人,是無辜的受害者,她不能刺激病人……
「站住。」黃若傑冷不防地開口。
芷丞欣喜地轉過頭去,以為黃若傑肯跟她說話了。
「紀芷丞,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黃若傑微微一笑,眼裡透著一絲得意、一絲挑釁,與一絲不懷好意。
「什麼事?」她幾乎是虔誠地問,難道——黃若傑願意原諒她了嗎?
黃若傑含笑地盯著芷丞。「剛才嚴學長來看我,他幾乎天天都來,每次都帶好多我喜歡吃的東西,哦,對了,這不是重點,他喜歡來看我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重點是,」她悠然自若地輕笑了一聲。「我向他告白了。」
芷丞總算聽懂黃若傑話裡的意思了,她輕輕攏了攏眉,黃若傑不是要原諒她,而是在向她示威。
「你……向他告白了……」芷丞愣愣地重複,黃若傑向嚴怒告白了,這訊息就像一陣閃雷劈進了她的心底。
「沒錯。」黃若傑一笑。「我向他表白了,而他,當然他也接受我了。」
哈,這遊戲太好玩了,她要嚴怒紀芷丞永遠沒有再度交集的一天!
芷丞的身子晃了晃,淚水一下子衝進了她眼眶。
不,她不該哭,這是可預見的結果不是嗎?嚴怒早對她說過,他喜歡的是像黃若傑這樣的女孩,一個健健康康的女孩,她不必他停下來等她、救她、保護她,她可以跟著他一起跑,跑多遠都不是問題……
很快地抹去淚水,挺起背脊,她勇敢地朝黃若傑擠出一個笑容來。「我祝福你們!」說完,她踉蹌地離開了這間令人傷心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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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喲,」伍惡懶洋洋地晃過學生會裡來,自言自語地唸唸有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