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棍敢奪愛

第16頁 文 / 簡瓔

    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只要是聖柏亞的學生,幾乎每個人都品嚐過,這是聖柏亞學生餐廳最有名的廣東點心,她手上的這盒還熱著呢!這表示送點心來的人剛走不久。

    沒有任何署名,也沒有半張紙條,這是給她的嗎?她望著紙盒子若有所思,心神在飄蕩著,一個多月來努力維持的平靜飛走了,突然之間,她心頭一陣溫熱,似乎有點明白這盒點心是誰送來的了。

    「曉冽!」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頎長身影驚擾了她,她把紙盒子放下,顧湛庭已走到她面前。

    「怎麼弄得這麼晚?」顧湛庭皺皺眉。「我在門口等了你大半天,學生都走光了,就你一個人留在教室做什麼?」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低垂星眸,不希望在顧湛庭面前流露太多情緒。「我有點不舒服。」她深知這是讓他閉嘴的最好辦法。

    「哦,不舒服?看你,就是不會照顧自己。」他很快地脫下自己的風衣披在她肩上,瞬間變成了個溫柔的情人。「要不要去看醫生?」他把她攬入懷裡。

    「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好。」她心思不在他身上,任由他擁著,視線一直落在紙盒上。他來過了,什麼時候來的……

    顧湛庭很滿意懷中佳人的柔順,女人還是楚楚可憐的時候最可愛,他禁不住一陣心動,俯下頭去尋找她的嘴唇。

    老天,不會吧!他竟想吻她?

    「不要!」

    她推開他,他卻更用力地摟住她胳膊,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在這裡奪取她的吻似的,那眼中的蠻狠與狂暴氣息教她驚訝,也教她害怕。

    真要鬥力氣,她是比不過顧湛庭的,雖然他有一部分權利可以名正言順地吻她,但是她卻不想將自己交給他,從前不想,現在更加不想!

    「曉冽,聽話,給我!」她的抗拒更激起了他的男性慾望。

    曉冽揚起手,準備給他一巴掌,是一陣狗吠阻止了她以暴制暴的舉動,也令顧湛庭心驚之下鬆了手,這才讓他想到這裡畢竟是學校。

    在不甘心之下,顧湛庭回頭狠狠瞪了那個破壞者一眼,曉冽卻在看到來者後瞬間白了臉龐,整個人沉進了一個又深又冷的冰窖。

    「顏同學,這是你掉在學生會的資料。」伍惡走近,小芸跟在他身後,他冷冷地把一疊資料遞過去。

    她無言地接過那疊資料,一顆心痛了起來,是他漠然的神態絞痛了她的心臟,他把她想成什麼樣的女孩了?

    資料交還給她之後,伍惡嘴角勾勒著一抹又玩味又戲謔的笑,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顏同學,要做什麼之前,最好先關上門窗!」

    被誤解的屈辱把她給整個吞噬了,她幾乎想給他一個耳光,但她硬生生地壓制住了自己。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記住。」曉冽的聲音比他的鄙睨眼光更冷,桌上那盒原本溫熱的點心似乎也結冰了。

    ***

    寒假在聖誕節過後的不久來臨,一放寒假顧湛庭就真的遵守諾言帶著曉冽飛到日本,他說要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與冒犯贖罪,而曉冽不置可否地答應了,難得他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她從善如流。

    他們從東京羽田機場飛往千歲,再坐上直達滑雪場的巴士,一路上馬路寬闊整齊,行道樹和街燈規格統一,舉目望去,潔白純淨的雪花是一片與台灣全然不同的北國景色。

    「好美!」凝視窗外,她不由得讚詠。當然,如果身旁的人不是顧湛庭的話,那會更完美。

    「明年我帶你去希臘,那裡的小島更美。」顧湛庭微笑接口,看到曉冽投入的模樣,他認為自己這次真是做對了,女人是需要哄的,哄哄她就沒事了,曉冽也不例外。

    「再說吧!」她還是看著窗外,那皓皓雪景顯然比她的男伴有吸引力。

    到達滑雪場附設的國民旅舍之後,北海道的風情很快吸引了曉冽的注意,遊客很多,由語言可以辨認得出來是來自哪裡,來自台灣的遊客幾乎佔了四分之一,雖然比例偏高,但在異鄉聽著同樣的語言也別有一番親切感。

    顧湛庭正在櫃檯辦理人房手續,曉冽四處張望著,突然之間,她定住了。不會那麼巧吧!在日本也能遇到他們?

    那正要人門的為首斯文男子是江忍,他手裡牽著的嬌小女生,毋庸置疑的那是紗紗。緊跟在江忍與紗紗身後的是正在嚼口香糖的章狂,他手臂輕鬆地拖著一名個子高高的短髮少女,那少女穿一件紅夾克搭配著黑色牛仔褲和短靴,神情非常的不以為

    然,也非常的不馴。

    最後壓陣的分別是三名年輕男子,中間是長髮俊美,神情愜意的殷邪,左邊是把眉毛挑得老高的嚴怒,右邊則是嘻皮笑臉的——伍惡。

    「他媽的!這是什麼見鬼的鬼地方!」嚴怒一路上已經不知道咒罵幾千次了,因為那該死的感冒好像又找上他了。

    「你再忍忍,我待會馬上煮碗薑湯給你喝。」紗紗連忙回頭安撫嚴怒那即將控制不住的怒火。

    「怒哥,你就再忍忍吧!」伍惡笑嘻嘻地摟住嚴怒的腰。「反正你也沒在日本感冒過,這麼一來不是很好嗎?在日本感冒耶!多神氣呀!」

    嚴怒瞪了那不識相的討厭鬼一眼,怒氣騰騰地咆哮著:「你他媽的在廢話什麼?」

    他就是這樣,最好不要讓他生病,他一生起病來就沒好氣,那直打噴嚏的感覺簡直會把人給搞瘋!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咧?」伍惡不怕死地又開口了,「反正習慣成自然,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最後感冒終究會屬於你,夥伴,不要再作無謂的……掙扎……」

    句尾說得零零落落,他雙手環胸,眉梢挑了起來,不認為自己該在這個地方看到玻璃門內的那個人。

    這裡不是北海道嗎?怎麼她也會出現在北海道?而跟她同來的是——他眼睛危險地瞇起,瞄向曉冽旁邊——該死的!她還和那匹色狼在一起嗎?那男人竟攙住她肩頭上樓去了!

    ***

    國民旅舍附設的小酒吧裡氣氛一流,但人卻不多,大概是因為白天滑雪太累了,遊客們已無多餘的精力進行別的活動,一個個都躺平睡覺去了。

    「給我一杯白蘭地蛋酒。」顧湛庭頗有度假閒情地對服務生吩咐,他已經單方面把這趟旅行當成預支蜜月了。

    「一杯熱咖啡。」曉冽合上Menu。

    「怎麼不喝點酒呢?怕醉嗎?」顧湛庭溫柔款款地看著她。「放心,你若醉了,我會照顧你。」

    曉冽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鑰匙圈沒有回答。他不知道嗎?就是怕被他照顧才不喝酒的,如果他沒殺風景地跟來,她或許真會在這裡小酌一番。

    白蘭地蛋酒和咖啡送來了,還附著一張傳真。

    「是顧先生嗎?」旅舍服務人員以英語交談。「這是剛剛傳來的傳真,請您過目。」

    來了,曉冽微微一笑。

    只見顧湛庭的眉頭擰了起來,每看完一行就陰鬱了幾分,等看完全部的傳真內容之後,他的臉色已經難看極了。

    「什麼事?」曉冽淡淡地問,其實她知道無論是什麼事,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必須趕回去。

    「菲律賓居然發生暴動了。」他氣急敗壞地說。

    「哦?」想不到他這麼關心別的國家存亡。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才在那裡投資了一大筆錢!」顧湛庭懊惱地快上吊了,大意!他太大意了,幾千萬的資金……

    「那現在怎麼辦?」她在咖啡裡加了點糖,淺嘗一口。嗯,味道還不錯,日本的咖啡,她知道台灣有一家連鎖日式咖啡非常有名……呀,窗外下雪了……

    「聽著,曉冽,我很抱歉,但我必須立即趕回去。」他一臉嚴肅地說。

    「我明白。」其實在出發前她就明白了,顧湛庭是那種永不放鬆自己的人,無論什麼事,擺在首位的永遠是工作及金錢,並且以獲得更多的金錢為目標,因而他必須犧牲掉一些什麼,例如——私人的感情。

    「那你……」他已經站起身了。

    「我?」她笑了笑,不認為他的意思是希望她能陪他回去。「都已經來了,我想留下來滑雪。」

    顧湛庭鬆了口氣,為她的識大體而感到滿意。」這樣也好,別讓我掃了你的興,如果事情處理完了,我會盡快趕回來。」她要求留下來是對的,這種非常時刻,他可無暇分心照顧她。

    「你好運。」她微微一笑,禮貌地說。

    「我正需要你的祝福,謝謝!」

    顧湛庭急匆匆地走了,連買單這種事都沒想到,那樣子就像在這裡多待一秒都是浪費似的。

    「他先回去幫你溫床嗎?」

    飄在她頭頂上方的聲音顯得那麼譏誚和調侃,她抬眼,伍惡正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看。

    她看了他一眼,很驚訝他會過來與她交談。他的挑釁令她自衛性地揚起一抹不見波的淡然笑意,並且抗拒內心對他那份複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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