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簡瓔
躺在衛天頤懷中,半瓶酒下肚,胸口熱烘烘的,甯甯已經醉了。
「我……我想睡……」其實她已經睡了,現在是夢話。
「好。」衛天頤微笑抱起小酒鬼,這副樣子,看來會睡到明早。
見主人起身,尚龍立即迎過來,「衛先生,要我抱她嗎?」在他的記憶中,主人從未抱過任何一位女子,更別說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不必了。」一抹笑浮上他的嘴角,他要獨享她的馨香。
「殿下……」猶在夢中醒不過來。
驀地,一陣凌亂的驚呼聲沸起,偌大槍響隨之而來,看來是有事發生了。
沒幾秒鐘,原本玩興正濃的人群已亂成一團,舞台上的清涼舞孃更是尖叫連連,連極富震撼力的聲光效果也停了擺,整個超大秀場霎時陷入一片驚恐之中。
「衛先生,看來不是普通鬧場的人。」尚龍已敏銳地拔出了槍,幾個衛天頤的貼身保鏢也立即護駕而來。
「嗯。」衛無頤線條剛硬的臉顯得冷然,這代表他對來者沒什麼興趣,倒是懷中人兒動了一動,引來他幾分眼光,「活捉。」
「是。」尚龍知道主人的習慣。
懷中人兒又動了動,喧雜聲太吵,甯甯忽然醒了過來。
「咦——」醉意和現場的凌亂令她恍如夢中,比夢更像夢的場景,意會不到身在何處。
「你醉了。」看出她眼中的迷惘,衛天頤好心地告訴她。
晤,醉了,好像有點印象。甯甯眉峰聚攏著,有點暈,而且——「我」
他笑望著她,「什麼事?」
駭人的槍聲似乎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交談。
她小小聲地說,好似有點慚愧,「我想上廁所。」雖然不雅,但那也沒辦法了。
揚揚眉梢,再給予深表瞭解的一個點頭,他的表情一本正經,「我知道,這很重要。」忍住笑意。
「就是!」獲得他的支持了,「你放我下來好嗎?我去找廁所。」
「好。」衛天頤依言放下佳人。
聽到他們的對話,尚龍稀奇地挑起了半邊眉毛。
他知道主人向來極有幽默感,但曾幾何時,主人的閒情逸致發揮到最高點了?與這小女孩說說笑笑,耐性十足。
「小心!」甯甯才一落地,一顆子彈電光火石般飛過來,也本能地推開衛天頤。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子彈並沒有傷到或衛天頤其中的一個,那顆子彈被尚龍開槍擱截掉了,但她卻也嚇呆了,真槍實彈耶!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麼接近死亡。
「幫我擋槍?」恍若沒事人,衛天頤重新將她樓回懷中護著,眼光有點銳利。「你太不聰明了,我不是個會因此而疼惜女人的人。」他是嚴峻的、冷血的,向來如此。
甯甯的酒被那一槍嚇得醒了七、八分,他的挑釁更是讓她慌了。
「哦,不,不是,我是為了——」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她實在編不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哎,好吧、她吧,就算是為了古墜吧。她在「黑子大飯店」認識的這些人裡面,也只有衛天頤知道方雅浦的處去,為了向他打聽此人,她才會想都沒想就把他給推開,她都是為了殿下,她是愛主心切,不忍心教殿下失望。
但是,為什麼他說的那句話,卻讓她有股說不出酸酸的感覺在心臟底處擴散?
美麗的愛丁堡、優雅的愛丁堡,在微有陽光的早餐桌上,殿下笑盈盈地看著她,她則精神奕奕地服待著殿下,晶亮的鋼壺,雅致的器皿,美味的食物,主僕兩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
翻轉個身,懶洋洋地、甜甜帶笑地睜開睡飽了的眼睛時,夢裡融洽的畫面還十分唯美地停留在甯甯腦海中,但那一隻眼——
「哇!」她恍若雷劈。
「你起床了。」衛天頤的手掌移至她頰邊,戲濾地輕撫髮鬢,「你的夢境好像不錯。」
窗簾睜大了眼,他、他、他居然在她床邊等她起床?
「我嚇到你了?」他頗為愉快,拍一記她的小巧臀部,「二十分鐘後下來,我在正門口等你。」說罷,他起身離去,留下愣愣的她。
沒兩分鐘,像想起什麼似的,甯甯赤腳衝了出去,
「何管家,衛先生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激動地抓住正在整理客廳擺飾的管家。
何管家奇怪地年地她一眼,不知道她在激動個什麼,「衛先生早上五點就來了,見小姐還在宿醉,吩咐不要吵您。」
「五——五點?」眼睛差點脫窗。
他五點就來了,而現在是八點,也就是說,他看了她整整三個小時!完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流口水、打呼、說夢話,還是種種不雅的舉動,大字型的睡法、蝦米型的睡法……發呆近十分鐘。
「甯甯小姐,衛先生好像請您二十分鐘後去見他。」何管家很好心地提醒。
「哇!」又是一聲驚呼,甯甯衝進浴室。
雖然最後她還是趕在二十分鐘內下了樓,但從外型看起來,她只不過由睡衣換成了便服而已,實在稱不上可以見人。
「你有點狼狽。」衛天頤在發動引擎的加長型大禮車後座等她,從報章中抬眼瞥了她,一派懶洋洋的調調。
「我們應該不會要去什麼大餐廳吃早餐吧?」甯甯問得有點心虛。
但是,當到達目的地之後,她還真巴不得自己把衣櫃裡最豪華的禮服給穿出來。
約兩層樓高的寬敞餐廳環河而築,湖泊則包圍住群山之中,形成幽靜的特色,一入內,餐廳非常歐式,優雅、舒適及精緻兼具,室內巨大而明亮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眺望窗外翠藍藍色的湖水,心曠神怡。
甯甯有點驚喜,「這是什麼地方?」好像是個私人小別墅哦,與賭城奢靡的格調截然不同,倒是有點像她的家鄉。
「吃飯的地方。」說著,衛天頤牽她入座。
服務人員立即兢兢業業地迎上來,「衛先生,您今天也是照舊嗎?」
衛天頤微點下頭,燃一根煙。
「坐在這裡,好像突然回到小時候的感覺。」也露出香甜的笑容。
小時候,她常和殿下在山林間嬉鬧,那時殿下的爺爺還沒去世,他們三人最喜歡到湖泊垂釣、泛舟,夏天就騎馬,有時冬天還露營,是她記憶中非常重要的時光。
衛天頤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麼?她也有那種感覺嗎?重回兒時時光。
會買下這家餐廳的原因也是在此,這裡的靜謐令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台灣中部的山林,是他不可磨滅的過去。
餐後,車身駛離內華達州邊界,中文音樂在車廂內流洩,尚龍與司機在前座,衛天頤忽地將她護進寬闊胸膛,吻住她嫣唇。
他的吻,總是能教她天旋地轉,現在也不例外。他挑逗地、兇猛地嘗著她的唇,每次舌尖的侵入都是魔力,他吻得慵懶,吻得恣意,已足夠燃燒起她。
像本能的,甯甯的手圈住了他的頸項,顫動中,她閉上了眼,輕輕地、柔柔地回吻起他來。
她的回應令他悸動無比,原以為吻罷即可驅散的激情,一下子蔓延開來。
前座與後座是相隔的,有物阻擋,而他也知道距離下一個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那足夠他要她。唇未分,將她抱上腿。
她驚喘,他眼中的慾望清楚地傳達給了她,紅霞倏然染上耳根。「可以嗎?在這種地方?」可是車子耶?
「無妨。」衛天頤給了她回答,手臂牢牢地抱住她,分開她的唇,再度誘惑地深吻了她。
扯開彼此束縛的衣物,他主導了一切,在她不確定的驚疑中,他已專制地讓兩人身體緊緊結合在一起,他身軀的熱力溫暖著她,燃起了他未承認過的強烈佔有慾,戀著一名女子。
激情過後,他親吻著她胸前每一寸屬於他才可以挑逗的光滑肌膚,聲音有絲低啞,「你是我的。」
甯甯還在喘息,剛才的火熱和衛天頤無數的吻都教她透不過氣來。
「我……我們以後會常在這裡……」她困難地潤了潤唇,有點難啟齒,「常在這裡這樣嗎?」
「不會了。」他笑著吻她耳廊,知道這太劇烈了,不適合小女孩,「我會給你一張舒適的床。」他誘哄道。
甯甯放心了,「我們現在去哪裡?」
「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他答。
這一個月以來,甯甯幾乎隨衛天頤玩遍了拉斯維加斯每一處可玩的地方,他的排揚及陣仗往往教她咋舌。
衛天頤帶她到一千一百四十九尺高的飯店去欣賞賭城耀眼的夜景、去最狂裡的夜間俱樂部放縱、去費瑞蒙街看數百萬燈泡的霓虹燈秀、去賭場大道的高爾夫球場教她打高爾夫球,當然,教她各種賭技是在所難免。
剛開始時,對於他在賭桌上的神乎其技,也驚歎無比。「你怎麼會?」總是要問上這麼一句。
他也總是懶洋洋地笑一笑,「我是賭王。」
久了,她知道他在賭城的地位,衛天頤不止是「黑子大飯店」的負責人,更是賭城裡唯一能呼風喚雨的人,他的權利很大,至於有多大?連州長都來拜託過他,對他唯唯喏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