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雕琢獵物

第19頁 文 / 簡瓔

    那兩個月裡,她雖然是千金之軀,卻飽受唾棄的指責,原因是大家都看得出來,她這位千金小姐並不受自己父親的喜愛,加上她惹人嫌的外表,因此就對她欺負得更加肆無忌憚。

    那次的陰影使得她懼怕再進裴氏,她沒有足夠堅強的心臟,挑戰那些精明幹練的主管和那群高傲的秘書小姐。

    「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駱宣毅試著說服她,「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若不去嘗試,永遠不知道你的極限在哪裡。」

    芯心驀然怔住了,這種講法好熟悉,當初競天也是這麼對她說,他極力要挑戰她塑身的極限,所以一會要她跳韻律,一會又要她游泳,像要搾乾她所有精力似的不斷鞭策她,甚至當他發現她在速食店裡大吃大喝時,還大發雷霆了一頓,把她所點的東西全倒到垃圾桶裡去

    「怎麼了,芯心,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駱宣毅看著她,不解她臉上那突然神往不已的神情從何而來。

    回過神來,芯心尷尬的一笑,抱歉的看著他。「再說吧!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再說,現在我還是只想到處走走看看,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

    「如果需要我的協助,隨時告訴我,別忘了我永遠在你身邊。」他深情款款的說完後,便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芯心愕然地看著駱宣毅的背影,他彷彿話中有話,但她又不確定是什麼意思。

    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她可以感覺到他在日常生活中對她的細心、體貼和關愛,但她不認為他有追求她的意思,畢竟他在美多年,一表人才又事業有成,這樣的青年俊秀應該早有知心愛侶了吧。

    「這麼不捨嗎?人都走遠了還看?」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憑空響起,芯心震驚地抬眼,發現邁帥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面前,他凌厲的眼神批判地對上她的驚慌,充滿了嘲弄醋味。

    她幾乎在瞬間就被他的乍然出現奪走了心跳。

    依他強悍的主導個性,她一直以為在自己離開的第二天,他就會追來責問她為何在銀星飯店不告而別,所以這些天來,她一方面叫自己死心,一方面又若有期待,渾渾噩噩直到他此時出現在她面前。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艱難地潤了潤唇問他。

    「那不重要。」他撇撇唇,低聲道:「安靜的跟我走,否則我會弄得人盡皆知,登報宣揚我們的關係。」

    芯心知道他說得到也做得到,這裡是公開的場合,有眾多名門淑女和名流紳士,她不能讓他這麼做。

    她無言地拿起皮包跟在他身後。

    邁帥微頓步履等她與他並肩,旋即佔有性的攏住她肩膀,一路將她帶上樓。***

    芯心跟著邁帥走進位於二十樓的雙人套房,看得出這是他才剛訂不久的房間,因為房裡至件行李都沒有,床單整齊,窗簾敞開分系,從玻璃窗望出去,微飄的雨絲已經轉為傾盆大雨,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烏雲密佈當中。

    芯心不安地站在門邊,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局面,也不知道他再度出現有什麼目的,她只知道自己心底深切的思念都因他的出現而潰堤,她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

    邁帥率先走進去,泰若自然的分開雙腿坐在床上,他挑起雙眉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不解、有苦惱,還有不滿與冷淡。

    「為什麼不告而別?」他的質問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此刻的冷靜不代表當天他的冷靜,那天他醒來不見她時,簡直快抓狂了,他不敢相信經過那麼熱烈的纏綿之後,她還會丟下他一個人走,不留隻字片語,他費了一番工夫才查到她已飛回台灣。

    他隨即跟來,卻在跟蹤了她七天之後怒不可遏——

    「你跟那個男人在同居嗎?」芯心沒有回答,他已兩度迫人地發問,轟得她全無招架餘力。

    芯心的腳像被釘在地上不能動彈,她心跳加速,回答不出他任何問題,只能不斷在心裡問自己,為什麼每次見面他都夾帶著濃濃的火藥味?為什麼他的問題總是這麼傷人?她明明深愛著他,為什麼他總不明白,非要這麼攻擊她不可?

    「過來。」邁帥皺著眉命令她,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覺得自己像個暴君,於是不等她走過來,他便大步走過去,輕易的將她抱上床。

    在他懷抱之中的芯心感到手足無措,他盯著顯然心魂不定的她。「你在牽掛樓下的男人嗎?我跟蹤了你七天,你們幾乎同進同出,他對你倒是很慇勤嘛!」

    她還是緊咬著唇不說話,又來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傷人的語氣,讓她什麼都不想說。

    「那個男人可以逗得你笑逐顏開,而我麥競天卻讓你變啞巴嗎?」他不滿的壓住她的唇,粗暴的手探到身後拉下她短洋裝的拉鏈。

    他溫暖的手霎時接觸到她冰涼的身子,他順手解開她內衣的勾扣,罩上她的渾圓。

    「不,不要……」芯心終於開口了,他如火般的目光令她不安。

    「競天……」芯心發出滿足又痛苦的呻吟,每當在他身下被撥弄,她就覺得自己不是淑女而是蕩婦。

    芯心閃躲著他掌心的粗暴,軟弱地哀求道:「請放我走,我非回去不可,我爸媽已經回來與我同住了,我要是徹夜不歸,他們肯定會報警。」

    他的眉一揚,不悅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你是說,你那對一直無視於你存在的父母,現在跟你住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那麼起碼她不是單獨和那個男人同居,忽然他又覺得自己沒被背叛。

    「我沒騙你。」她幽幽地歎了口氣,為什麼他總要質疑她的話?她摸不透他在想什麼,她真的摸不透。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有一個條件。」邁帥輕撫著她柔亮的秀髮,她身上的馨香又令他動情了。

    芯心微睜明眸看著他,依偎在他懷中,他的溫柔讓她心動不已,體內彷彿還殘留他的餘韻,如果她能永遠鎖住這份濃情該多好,可惜他並不屬於她,她不該存有獨佔他的狂妄念頭。

    他捧住她柔美的臉蛋,不容責喙地說:「我還要順道處理麥氏在台灣的投資,三天後我會回美國,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行!」她驚恐的搖頭,想都沒想就拒絕。

    他的臉色因她的反彈陰鬱起來,他揚唇哼道:「我不想聽到你的拒絕,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一直把你關在這裡,直到三天後我親自帶你上飛機為止!」

    ***

    芯心在夜幕低垂之際由邁帥開車送她回家,她終於還是妥協了,在他強硬的威脅與耳鬢廝磨的柔情夾攻下,她幾乎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們又連續翻雲覆雨了兩次,他才甘心送她回來。

    「這是機票,記住,沒見到你,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臨下車前,他將一張飛往美國華盛頓的機票交給她,兩人相約三天後的中午機場見。

    最後他霸道的攬住她的頸項,火熱的舌探進她口中,與她熱吻一記才放開她。

    芯心意亂情迷又惶惶然的走進大廈,她知道自己的臉頰一定紅透了,整個下午他們都在床上盡情歡愛,透支的體力讓她步履蹣跚,疲倦的容顏與微亂的髮絲令她看起來不對勁極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什麼都等到明天再說。

    「芯心!」在她開門的那一剎那,裴氏夫婦與駱宣毅幾乎同時從沙發裡跳起來,他們全都快速迎向她,焦慮明顯掛在臉上。

    「芯心,你到哪裡去了?我在酒店找了你一下午,急得我差點報警。」駱宣毅的聲音失去一向的從容,天知道這個下午簡直糟透了,他為芯心上演的失蹤記不知道急死多少細胞。

    「是啊,芯心,你上哪去了?怎麼連個電話都不知道要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爸多擔心。」連苡伶責備的審視著女兒,女兒那嫣紅得不尋常的臉頰並沒有引起她太大關注,女兒回來了就好,只要沒鬧出啥社會新聞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芯心含糊地說:「我遇到了個老同學,一時聊得高興而忘了時間,就……回來晚了。」

    「以後遇到這種情形也要打個電話回來通知一聲,省得大家為你擔心。」裴允廷權威的說:「明天開始出門帶著手機,不許再任性了。」

    「是的,爸。」芯心低垂著眼瞼,生怕他們看出什麼端倪。

    一個剛激情過的女人怎麼可能毫無變化,她渾身上下酥軟無力的舉止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吃晚飯吧,大家都在等你。」連苡伶綻出一抹笑容招呼駱宣毅,「餓了吧,宣毅,芯心就是那麼不懂事,都二十歲了,還像個小女孩似的,你要多擔待她。」

    「你放心吧,伯母,我知道怎麼做。」駱宣毅必恭必敬地回答,大有把對方當自己未來丈母娘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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