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簡瓔
如今皇上下旨冊封塞陽為妃,他一個臣子,又怎麼能跟皇上搶妻呢?縱然皇上的妃子多塞陽一個不算多,少她一個也沒有影響,但是皇命難抗,怨天怨地都已解決不了問題,塞陽像顆璀璨的星星,距離他日漸遙遠。
看著塞陽,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他不能在此時賣弄他的坦白和誠實來試探塞陽,萬一她的答案……
但願他能知道塞陽心中真正的想法,也好教他理出一個方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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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您要去哪?」南襲本來捲著袖管在磨墨,伺候著塞陽練字,塞陽卻突然二話不說的拋下毛筆站起來,讓她出其不意的嚇了一跳。
「沒什麼,我去透透氣!」
說完,塞陽快快的步出房門,將一臉不解發愣的南襲給留在腦後。
翠綠湖邊,這是塞陽平時最喜歡來的地方之一,滿山蒼綠映著碧綠湖水,花開成簇,薄薄的霧攏聚著,人煙稀少,只有幾隻水鳥在點綴著湖面,看來輕鬆愜意。
「如果我也能像鳥一樣有翅膀就好了,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受苦受難,當什麼鬼王妃!」坐在草地上,露水沾濕了塞陽的衣衫,她嘀嘀咕咕的在自言自語。
自從被皇恩浩大的冊封為妃之後,她就再也心情愉快不起來,每一想到往後的青春歲月就要被關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她就要抓狂,沒有比被約束自由更教她難過的了,尤其和她過去的放肆生活一比較,她心頭立刻湧出一股痛不欲生的感覺。
「皇上為什麼會選上我呢?雖然我是很美沒錯!但他難道看不出來我根本不適合當個王妃嗎?還是他這輩子沒做錯過事情,想找件事來證明自己不是聖人,也是會犯錯的……唉!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就是為我而發明的,真是太貼切了,我的命──真苦啊!」
一大串話沒頭沒腦的迸出來,卻沒料到換來一陣俊逸的笑聲。
塞陽的心猛然一跳,是誰?這向來沒有人會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來人卻自動自發的在她身邊坐下,還柔柔的對她笑了笑。
「你怎麼不怕?」薩放豪揚著劍眉,露出一個好看、性感的笑容。
塞陽看了他一眼,冷靜的慢聲說道:「怕有什麼用?反正講都講了,想後悔也來不及,只不遇話如風、風如屁,沒憑沒據,就算真要威脅我,也沒那麼容易。」
「南襲告訴我,你心情不好,所以我到這找你。」
「她跑去通知你?」塞陽睜大了眼睛,這個驚嚇可比剛才亂罵皇上的話被聽到了還過癮,南襲居然會做這麼大突破的事?
「有什麼不對嗎?」薩放豪笑吟吟的望著她問。
塞陽一下子臉紅了,這不是太明顯了,連南襲都看得出她的心意而將薩放豪找來安慰她,男主角豈有不明白之理?她的心撞進了溫暖的湖水,一時起不來。
「我……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那丫頭,教她以後別再去麻煩你……」塞陽期期艾艾的說,充斥在她眼的不是生氣,而是飄遠的神志。
「難道你不高興看到我?」薩放豪嘴角掛著一抹會心而逗趣的微笑,這倒難得,塞陽居然會害羞?瞧她滿臉紅旦,紅嘟嘟的小嘴邊還泛著一絲憨意。
「當然不是!」塞陽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說完,她馬上滿臉通紅的摀住自己的大嘴巴,懊惱已經來不及了。
真是該死!怎麼給說出來了?要示愛也該在王府先綵排綵排啊,否則多沒氣氛啊!女孩子家該有的矜持相文雅都跑到哪去了?就算是薩放豪那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眼眸再會放電,她也不能讓他迷得不但口吃而且變得癡笨啊!塞陽不斷在心中嚴厲地指責自己。
薩放豪似乎很滿意塞陽的答案,他吸了口氣,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塞陽,我有話要跟你說。」
塞陽才稍稍恢復一點點正常,正雙手交疊,眼光偷偷瞟向薩放豪,但這一刻又教他的話給嚇得心臟差點無力。
他的語氣這麼正經,表情這麼莊重,想說什麼?
「你……你有話就說,不必這麼客氣,我……聽著。」塞陽又開始找地上的雜草了,臉上的心渦深深的漾著,藉以掩飾心的不安,她不能遏止自己內心那股浪潮,等待著他的話。
他是這樣讓人無法拒絕呵!
薩放豪眼光既清亮又溫存的看著她,接著,他緩緩的伸出手去,悄悄的將她的手給握在手掌心了,塞陽心中一陣悸動,就任他握著不動。
薩放豪不再逃游塞陽企盼的雙眼了,他定定的望著她,眼神略微激動的說:「塞陽,記得我在紫湖畫舫襲吻你的事嗎?當時我便已經想要娶你為妻了,你的活力、灑脫深深吸引著我,在舞劍大賽被你刺傷而揭開彼此的誤會,我以為是一個轉機,卻沒料到事情變化這麼大,你竟然會被皇上召進宮任職,又被端捷公主給纏上。
「現在好不容易是風平浪靜的時候了,我以為可以正式的向你求婚,你卻又即將入宮為妃,這些話在我心猶豫考慮了好久,我不想增加你的困擾,知道說出來也是無濟於事,畢竟你快變成皇上的人了,我又怎麼爭得過皇上呢?現在我說出口了,就算不能改變什麼,至少也表達了我對你的一片真心誠意。」
塞陽聽得目瞪口呆,心掠過一陣幾近痛楚的激情,「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低低的、幽幽的問。
「我沒有機會。」薩放豪輕歎,「我希望你對我有一番認識,至少要在彼此不陌生也不討厭的情形之下,而且我知道你當時尚未指婚,才有把握你不會拒絕我,誰知道後面接踵而來發生的事,讓人措手不及。」
「你現在說這些,只會教我更難過。」塞陽悶聲應了句。
「至少我要讓你知道有這麼一份感情的存在,遲來的告白總比一輩子被蒙在鼓好,如果這會使你煩惱,我很抱歉……」薩放豪的笑容隱沒了,聲音也低沉了。
「你為什麼要說抱歉?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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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陽傷風感冒生了病,皇上體恤,延後她進宮的日期,要她好好將病養好,一切不要掛心,等身子好了再說,這使得塞陽大大的鬆了口氣,因禍得,雖然無論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快被折騰死了,還好皇上現在寵她,都以順她的心意為重,雖然有點氣餒皇上沒將她休掉,但她仍努力不懈,立志做「休妻」。
「格格,你還沒入宮就已經這麼得寵了,等到正式入了宮,一定很快就可以把皇后做掉,自己當皇后!」南襲眼見情況對塞陽大大有利,忍不住喜孜孜的在塞陽床前叨念著。
「你有妄想症啊?」塞陽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當今皇后已經生了一堆兒子,東宮太子都已立下,就算我是種豬,速度也趕不上她的歷史悠久。」
「話不是這麼說!」南襲逕自喜上眉梢,「所謂重質不重量,皇上喜歡格格,這往後二、三十年都往格格寢宮臨幸,誰能比得上您?」
「你當皇上白癡啊!」塞陽又給南襲一個超級大大大白眼,「皇上的品味沒有那麼差,三十年後的我早變成了個沒什麼新鮮感的老女人,皇上才巴不得天天不要
塞陽沒有說下去了,她主動用手勾住了薩放豪的頭頸,用繾綣之情柔柔的將他包圍住,她獻上了自己的紅唇,軟軟的堵住了他的,由坦率的行動說出了自己的愛。看到我呢!」
「唉喲!不要那麼實在嘛!至少現在皇上就是愛上了格格,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南襲與致不減的說,「奴才猜想,皇后和眾家嬪妃們一定都如臨大敵的在觀望格格的病情,將您的生死置身於度內啊!」
塞陽沒好氣的調侃她說:「什麼時候學問進步這麼多?怎麼都沒有通知我?」
「奴才這是向您學的,都是格格調教有方……」南襲沾沾自喜的以為塞陽真的在稱讚她。
塞陽歎了口氣,若能像南襲這樣,未嘗不是一種傻瓜人的幸,至少她就很羨慕南襲冷面笑匠的本領。
「南襲,其實我並不想進宮,宮的生活,一點都不適合我。」塞陽實話實話,將南襲的幻想打破。
但南襲很快的接口道:「奴才自小伺候著格格長大,自然知道像野馬一樣的格格是絕對無法適應宮中嚴肅、拘謹的規矩。」
塞陽拿眼瞪她,不作回答,真是好傢伙!得寸進尺。
「但是,奴才也知道格格不想進宮,絕不是單單只為了不喜歡宮中生活這等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而是……」南襲神秘的看了塞陽一眼,詭異的笑彎了眼睛才說「而是──別──有──情──懷。」「什麼情懷?」塞陽輕鬆的問。「『有情人』的情懷啊!」南襲答得倒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