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簡瓔
她把失戀的情緒隱藏的很差,連背影都垂頭喪氣的,看來她真的被傷的很重。
「咦,小凡——」向東哲不解的看著她飛快離去的背影。「怎麼回事?她好像快哭了。」
「豬頭。」洛蓮輕啐一句,,嫩唇附在准老公耳畔說了幾句話。
「怎麼可能?」向東哲一怔。「你說小凡喜歡我,現在因為你的出現,她失戀了?」
「不要懷疑,就是這樣。」洛蓮怡然自得地吃起桌上剩餘的蛋糕,一點也不介意有人吃過了。
「這怎麼可能?」他還是不信,哇啦哇啦的對老友相詢。「飛煜,你說這有可能嗎?我和小凡好久沒見了,玩在一塊兒是小時候的事,她怎麼會傻得到現在還喜歡著我?」
「嫂夫人明察秋毫的觀察力實在令在下佩服。」宗飛煜挑高一邊眉毛,扯開唇,無毒不丈夫地說:「至於你,豬頭,百分百純種的。」
報了那傢伙比較受芳鄰青睞之仇,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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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冬衝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帶著一臉黑線煞氣,把剛好在總經理辦公室裡放文件的劉菩潔給嚇住了。
「你是……」劉菩潔驚訝的看著眼前氣沖沖的女孩,她穿著他們飯店客服部的制服,可是看起來卻是要來尋釁的樣子。
「我有事請教總經理!」紫堂冬越過劉菩潔探長頸子,沒好氣的瞟看辦公桌後的官另竣。
她真是受夠了!
除了早上被許姐拉進洗衣間逼供,今天她總共被二十個以上的人私下詢問她與總經理的特殊關係,至於那些盯著她不懷好意猛研究的眼光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像雷達在她身邊繞。
「總經理……」劉菩潔無助的轉頭,以眼光詢問上司。
「你可以下班了。」官另竣從椅中起身,隨手拉開窗簾,夜暮已低垂,秋夜的六點,天色已全暗了。
「是。」劉菩潔心中懷著滿腹疑問,但還是拿起皮包,識趣的下班離開了。
「有什麼事要請教我?」官另竣磊落的問。
紫堂冬虛張聲勢的嗯哼幾聲,然後挑挑眉。「先說好,我現在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不是以下屬的身份來的,你不能因為我說了你不中聽的話而開除我。」
她的事先聲明又讓他有想笑的感覺。
「我同意。」他的語調很慵懶,擺明了沒當一回事。
「那好!我說了。」興師問罪重新回到她俏臉上。「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把我們昨晚的事說出去,害我今天一整天飽受困擾,難過死了。」
「我們昨晚什麼事?」官另竣慢條斯理的問。
她不以為然地皺皺挺秀的俏鼻,在心裡扮了個鬼臉,他這樣的問法很暖昧耶。
「就是……那個……我不小心睡在這裡的事。」看吧,害她的回話也跟著暖昧起來,真是亂七八糟。
「在你心中,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他瞥了她一眼,微揚起眉,按了內線吩咐,「我是總經理,叫吳天成立即到我的辦公室來。」
「幹嘛叫人進來?」她狐疑地問,該不會要找人把她押出去?讓她別在這裡吵。
「你可以待會再發問。」他對她勾勾手。「無聊的話,過來把文件整理一下,你昨天的工作表現很不錯,我很欣賞。」
「是嗎?」來找碴的紫堂冬掀掀秀眉,嗯哼兩聲,從唇裡飄出兩個心領的字眼。「謝謝。」
算他有眼光,還懂得欣賞她的工作能力,她的小夏哥就沒有他那樣的獨到跟光了,總是不讓她碰他的任何文件。
沒多久,一名穿著服務生制服的年輕人敲門進來,臉上帶著怯懦的表情。
「吳天成。」官另竣銳利的視線瞇起。「丁小姐問你,為什麼把她昨天睡在這裡的事傳的人盡皆知,害她難做人。」
「我我我……我只告訴了一個人而已。」吳天成結巴地說,原本是當成八卦在講,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這下他完了,可能工作要不保了。
「人呢?把他找來,我要殺人滅口。」官另竣黝暗的黑眸像無情的判官,渾身散發著幽冷氣勢。
吳天成抖得更厲害了,哭喪著一張臉。「總經理……」不要開這種玩笑啦……
紫堂冬發出銳利的抽氣聲,眼睛瞪得大大的。
要殺人滅口?這……沒那麼嚴重吧!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麼大條嗎?
有黑道背景……不可告人的黑道背景……她的腦中閃過早上許姐告訴她的話,頭皮又開始發麻了,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若這樣害死一條人命,她會很不安的。
「以後不可以再犯同樣錯誤了,知道嗎?」官另竣嚴厲的說。
「是!總經理。」吳天成一臉喜悅的感激,頻頻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再亂說話了!」
「出去吧。」
吳天成走後,室內又恢復了寂靜,忽然,一聲綿長的腹鳴咕嚕漫開。
「餓了嗎?」他看了她一眼,談淡的問:「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天哪!」她瞥到時鐘驚跳起來。「我答應一個餐廳同事要幫她擦銀器的,完了啦!」
她慌慌張張的跑出總經理室,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更像火箭頭。
第九章
深夜餐廳的庫存室裡,有兩個身影正努力在擦拭銀器,那是價值昂貴的餐具,每一件都要費心擦過才能發出最美的亮度。
「總經理,為什麼你要留下來幫我擦這些東西?」紫堂冬一邊不解的問,一邊手裡也沒停,不停用布擦拭著銀盤,邊噘起嘴呵氣。
從總經理室大喊糟糕跑到這裡來之後,沒想到官另竣也跟著來了。
她以為他很快就會走,他卻坐下來跟她一起擦銀器,一待好幾個小時,現在都已經快十一點了,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官另竣眉眼沒抬,淡淡的說:「因為你昨天幫我整理文件。」
他沒告訴她,是因為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輕鬆,所以才會一直陪她留下。
紫堂各嫣然一笑,指著自己的肚子,俏皮的說:「可是,昨天我已經支領過加班費了啊,總經理不需要這樣辛苦的報答我啦。」
「所以等一下你也要給我加班費。」他輕描淡寫的說。
「啊?」她不明白,瞪大眼睛看著他,手的動作也暫停了。
「請我吃消夜。」他解開她的疑惑。
「原來是這樣啊。」她報以一記粲笑。「那沒問題!」
既然他都開口了,她就好好請他吃一頓,包括今天誤會他的部分,都一併請在內。要請他吃些什麼好呢?她輕快的哼著日文流行歌曲一邊想,吃什麼才能表達她的歉意和謝意?
絕不能吃的太寒酸,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呢……
「你呢?又為什麼答應幫別人擦銀器?」他看了她一眼。「難道不知道擦銀器很耗時又很費工嗎?」
雖然不懂她在唱些什麼,不過她的歌聲很悠揚、很柔和,聽起來很舒服。早上爺爺的情況突然惡化,他的心情原本極端惡劣,可是跟她在一起,他卻感覺不再那麼煩躁不安。
「我沒考慮那麼多。」她聳肩一笑。「那個員工是我今天在更衣室認識的一位阿姨,她說要回家幫小孩過生日,可是她今天端盤子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三個,被組長留下來擦一百件銀器才能回家,她感到非常懊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微揚起劍眉。「於是你就主動提出幫她留下來擦銀器?」
她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自己的環境那麼困難,卻還願意伸手去幫助別人。
「我想她要是沒回去,她的小孩一定很失望。」她笑了笑,繼續努力的擦銀杯,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就像我小時候一樣,總期盼有人可以幫我過生日,可是都等不到,那種心情真的很難受,我……可以體會。」
其實這些情節一半真一半假啦,沒人幫她過生日是六歲以前的事。到了日本的大媽家之後,每年她的生日都過得轟轟烈烈。
她大媽喜歡把她打扮成全身粉紅色的小公主,邀請許多同年齡的小朋友到家裡來為她慶生,除了冷血的小夏哥,每個人都會送她禮物,她都拆到手軟。
後來,等她變成一個少女的時候,她大媽就興致勃勃的,每年為她開起生日派對,請來五星級飯店的主廚來家裡做外燴,還聘請了流行樂團現場搖滾演奏,讓每個來參加派對的同學盡情狂歡,也讓她變成學校裡最受歡迎的人物。
而她故意在官另竣面前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無非是為了要讓他同情那位打破盤子的員工,不希望自己的幫忙反而連累了那位阿姨被懲以不克盡己責的處罰。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竟然也在看她,她頓時愣了愣。
他……長得還真是好看。
他一定不知道他自己的容貌有多佔優勢,他跟小夏哥是同一類型的男人,是讓女人甘願飛蛾撲火的男人。
哈,又來了,又搞得她好像很懂男人的樣子,其實對男人啊,她根本一竅不通。官另竣不知道她心裡流轉的那些心思,他動容的凝視著她惆悵不已的臉龐,靜止了手邊的動作。多年冷凝的心似乎被投下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他,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