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嘉恩
宮勍來到灶房尋找白靈。「你大可不必大費周章地為我煮食，我隨便吃個饅頭即可解饑。」拉著她的柔荑，帶她離開灶房。
不願見到她為他操勞的模樣，只因為心底著實捨不得。
白靈看著他，「你昨夜睡得可好?」他們不是夫妻，所以沒有同床共枕。她都睡在小紅的廂房內。而且她也擔憂自己身上的妖氣會在無形之中傷及他的五臟六腑。
而她可以吸取他的精氣過活的，可是她不願這麼做，因為害怕他最後會像其他男人那般精盡人亡。
有些心疼，她無法去親近他，由於自己蛇妖的身份。
「還好，怎麼了?」宮勍一直瞅著她，沒有遺漏她眼底的落寞及無奈。
白靈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而就算說了心底的話，那又如何?什麼情況也無法改變。
「你怎麼了?在想些什麼?」他不會讀心術，自然不懂得她在想些什麼。但是他就是可以明確地感受到從她身上所傳來的哀愁與無奈。
為什麼無奈?為什麼不將自己心底的話說出來，讓他知曉?
拉著她走向宅第內的涼亭，與她一同坐在石椅上，宮勍抬手為她撫去滑落在她眼前的一綹青絲，不讓髮絲擋住她的視線。他對她的所有舉動完全是出自真心的，待她的溫柔，他都視為理所當然，他本該待她好的。
白靈扯動嘴角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懂得溫柔體貼；沒想到你也會如此善待我。」他待她的好，她滿心感動。
還以為他是個不懂情趣的僧人；沒想到他還有些浪漫情懷，她不該小覷他的。
「你相信這世上真有輪迴轉世之說嗎?」突地，她想要知道是否真有前世今生的說法。
「我相信。」宮勍點了點頭。
出家的僧人怎麼可能會不相信?靈魂不滅、輪迴轉世、因果報應……這些都是存在著的。
白靈輕笑開來，「是啊，我差點忘了，你是僧人，怎麼會不相信這些的?」她算是白問了，出家人向來十分相信這一套說辭的。
沒有說話，宮勍握著她的手，以他寬大的手掌將她的小手整個包在其中，想要以他的體溫溫暖她冰冷的小手，想要將她眼底的所有憂愁全都消去。
「那麼……將來我死去後，之前被我吸取精氣的那些男人會不會前來找我復仇呢?」說完，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她怎麼會畏懼起這些來呢?她又不是出家的僧人，在乎那些做什麼?
她殺的都是些該死的男人，不是採花賊、強盜、馬賊，就是心懷不軌的好色男子，所以說她沒有錯，她是為民除害的。
宮勍皺緊眉頭反問她：「那麼你吸取了多少男人的精氣？」被她吸取過精氣的人大都精盡人亡，所以說她也算是殺害了不少人啊!
突然無法去面對他，白靈咬著下唇，久久才伸手比了個數字。面對他，真是難以啟齒啊!
看著她伸出的手指頭，宮勍更加皺緊了眉頭，「這代表什麼?三十人?」還是更多人數?他看不懂，為什麼她不直接說明白?
輕搖了搖頭，白靈這才緩緩開口：「約莫三百人。」他忘了嗎?她可是活了千年之久的蛇妖。
宮勍重歎口氣，只有沉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她所造的業障比他想像中的要來得多。他的心差點停止跳動，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能夠早一點遇到她，這樣或許她就不會殺害如此多的人類了。
白靈突然覺得自己好骯髒，一點都不適合和他坐在一起，就要起身離去。
見她要走，宮勍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要上哪兒去?」他的手是溫暖的，與她冰冷的體溫是截然不同的。
垂下了眼瞼，白靈低語：「我配不上你，就算只是與你坐在一起，都覺得玷污了你。」他溫暖的手掌心又可以溫暖她多久?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如果可以，我會為你日日念佛經，好消去你過去所造的業障。」宮勍將她拉回懷抱中。
他還是要她，只要她一人。
精怪也好，妖魔也罷，他都會要她，因為他知道自己今生不能夠再錯過她了。
看著宮勍那雙深邃的眼，白靈突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她是怎麼了?他又沒有吸取她的精氣，為什麼她會這樣?心又加速跳動，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看著白靈，宮勍突然有股莫名的衝動，想要一親芳澤，他開始化一貫的被動為主動去親近她。
俯身在她的紅唇邊低語：「你待會兒可以不吸取我的精氣嗎?」他的眼眸愈來愈深邃，宛若兩泓黑潭，吸引著人心。
白靈沉淪在他迷人的雙眸中，輕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試，那麼你想要做什麼?」隱約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白靈的心怦怦地跳著。
「我……想要吻你。」宮勍直接輕柔地吻上她的紅唇。
白靈不禁瞪大了眼。他……他真的吻她——
他不是僧人嗎?怎麼可以對她做這檔子事?不可以的啊!想要動手推開他的身軀，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啊!她全身沒力了，就像是被人吸光體內所有的精氣一般。
怎……怎麼會這樣子的?她竟然沒了力氣，而原本冰冷的身子更因為他的這一吻而溫暖起來。
宮勍的吻讓她的唇逐漸溫暖起來，一雙大手將她的柳腰抱緊，不讓她有機會退開。
他的舌尖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細滑的舌尖交纏在一起，徹底擷取她口中的芬芳。
她是他的，他不要她的唇再落在別的男人身上。他要她一顆心滿滿的只有他一人。
他是霸道的，他不要再做個和善的僧人，因為那會導致她離他而去。
現下他什麼都顧不得了，他要她，他要她徹底屬於他。放開她的紅唇。一把將白靈抱起，往廂房的方向步去。
白靈怔了怔，連忙敲打他寬厚的胸膛。「你在做什麼?不要，我不要!」她的心好慌、好亂，心急萬分。
她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他若是和她燕好，極有可能會喪命，這可不是在說笑的啊!
宮勍將她放在床榻上，強健的身軀直接覆在她身上，但還是以手臂支起自己的上半身，避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這一切的舉動只是為了不讓她逃開。
宮勍直瞅著她的媚眼，「你在擔心害怕些什麼?」她為什麼要抗拒他?為什麼要對他說不?
白靈神情嚴肅地反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蛇妖，你若是和我燕好，你的所有精氣一定會被我吸光的。這樣你還要跟我燕好嗎?你不怕死嗎?」他有沒有一點腦子呀?真不怕死嗎?
宮勍卻笑了開來，「我若真是怕死之人，就不會執意要跟你在一起了。這麼說來，你是心繫於我、為了我好，所以才會如此擔憂。」也才會這麼抗拒他。
她竟然如此關心、在乎他，原本煩躁、不解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在她細緻的臉頰上落下輕柔的吻。
有些不自在地撇開了臉，白靈雙頰緋紅，「我……我才不是擔心你，只是怕自己會少了個食物罷了。」說什麼她都不會向他承認的。
是啊，她是在擔心他，為了他性命安全著想，她才會出口警告他的。
換作是別的男人，她才不管他的死活，也不會讓那人有機可乘玷污了她的身子，早把他給殺了。
說穿了，她全都是為了他好，不願他死去。
究竟在她的心裡他佔據了多大的份量?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宮勍側身躺在白靈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你對我的情感，我感受到了。」她對他是有情感存在的，這一點讓他歡喜不已。
那麼他對她的情感呢?打從第一眼見到她，就捨不得放她離去，想要將她帶在身邊一輩子。看到她與其他男人親近，就怒不可遏。不願有其他的男子覬覦她的美貌。
因為她是他的，誰也不能夠和他爭奪她，他不要任何人碰觸她或是與她親近。
看來，他對她的感情之深，已經到達連自己都無法想像的地步。他竟會為了女人而醋勁大發，他真的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
白靈撇開臉，「哼，我對你才沒有什麼情感存在，你別亂說話啊!」
宮勍伸手將她的俏臉扳回。「那為什麼不看我的臉?」不敢直視他，可是在說違心之論?
白靈枕在他的懷中。「不理你了，我好倦，我要睡了。」閉上眼，想要就這麼將他的問題帶過。
宮勍綻開耀眼的笑容，抱著她也同樣閉上眼就寢。就算不能夠與她有更進一步的關係，他也不在乎。
能夠這麼抱著她，他已經很開心，一切再值得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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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個時辰，原本閉上眼的白靈竟睜開眼來。
傾聽著宮勍沉穩的呼吸聲，確定他已經熟睡不會清醒，她這才靈巧地起身，以不驚動到他的方式走下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