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邪擄嬌妾

第6頁 文 / 寄秋

    「除非你有相當深厚的內功修為以及過人的醫術。」他注視著她微妙的波動,似在壓抑什麼。

    「你到底想要什麼?」她不想折服,無心梅當栽在幽谷中。

    「裝傻,你在愚弄自己,拖延不代表你能脫身。」他伸手欲撥她覆發的左臉看個仔細。

    反應極快的柳未央立即側臉,以掌心一擋。「不要。」

    「不讓我看?!」

    「奴婢的左臉曾遭烈火灼傷而面目半毀,請王爺寬容奴婢的不堪。」

    「你……」他有股想殺人的衝動。「誰傷了你?」

    誰?她很想放聲大笑。「權勢。」

    「權勢?!」

    這是什麼回答?

    「人人都有貪、疑、嗔,愈是高位者愈不知足,王爺不正是在做這件事?」她言語中滿是譏諷。

    秦亂雨冷笑地扭斷已中獅子吼的杏花兒的手臂。「要她代過並不難。」

    「你……」她焦急的冷著臉,耳邊淨是杏花兒的哀泣聲。

    「要救她嗎?」

    不該有弱點的。「是。」

    「很好,吻我。」他不信攀不下她的高傲。

    「是。」

    冰冷的唇毫無溫度地印上他,柳未央用無動於衷的表情睦視,明顯的拉開心與心的距離,咫尺卻天涯,冷漠得教人氣餒。

    不過,她的抗拒擊不垮秦亂雨固執的強橫,他嘴角一揚地將她攔腰抱起。

    「她是我的小妾,你們還有意見嗎?」他挑釁地一睨,表情十足的邪魅。

    段玉稍有些不甘的說:「小人,你的手段太卑劣了。」

    「我只求結果不問過程,她是我的。」卑劣又如何,他從來就不自認是君子。

    「勉強摘下的花不香,你在摧殘她的美好。」應曉生責難的說。

    「記下你的百譜冊,她的人我要了。」誰說她不香,一股冷梅味正微微飄動。

    「你確是楊愚兒嗎?我的筆下無虛假,寫不了你的佚事。」對她,他有種似曾相識感。

    秦亂雨低頭一視她倔強的眼眸。「你說呢?」

    「世人皆愚者,要名何用?」她根本無選擇的餘地。

    「哈……說得好,我的愚兒是濁世清流,別忘了標明這一點。」他對百譜先生言之。

    是何姓氏不重要,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不相信挖不出她的心肝肺。

    狂肆的笑聲彷彿在嘲弄柳未央的無奈,她骨子裡那股天生傲氣群起竄流,不願臣服的衝向內腑四肢,激起冷悍的氣流。

    「王爺,請接合杏花兒的斷肢。」她絕對不會任自己輸個徹底。

    「杏花兒?!」他不解的挑眉。

    「她。」柳未央纖手一指。

    已陷入昏迷的杏花兒低吟聲不斷,提醒著他為達目的的殘酷手法。

    「你要我親手救她不成?」他用不屑的目光一眄地上的小婢。

    「除非你對我這個醜女沒興趣。」她冷淡地撥發覆面,態度泰然。

    「不許再說自己丑,我不愛聽。」他口氣略帶縱容地低喝。

    「王爺雖掌一方權勢,亦難杜悠悠眾口,請紆尊降貴地救個小婢女吧。」不愛聽不代表無人講。

    「你……」他氣惱地將懷中的她放下。「本王一定要馴服你這顆頑劣的!」

    「奴蟬會禱香上蒼,願王爺如意。」她扶起杏花兒,以恬適神色凝望他。

    「哼!我會讓你心甘情顯的跟我一生一世。」該死的女人!竟敢小覷他。

    我不允諾永遠,柳未央的眼中如此說著。

    喀達一聲,秦亂雨迅速的接回杏花兒折斷的手臂,而昏迷的她痛得睜開眼,無法置信地看著他轉身,隨後一掌抵在她後背,她頓感體內一陣陣熱氣湧入,五臟六腑全在移挪中。

    忽地,劇痛讓她身一弓,熱氣驟失。

    「好了,你滿意了吧?」長臂一伸,秦亂雨再度攬她入懷。

    「奴婢不敢置言。」該怎麼逃離這段脫節的混亂呢?她無意久留。

    「你會不敢?!」他狂霸地瞟向春管家。「帶客人去紅滌院休憩,再派幾個下人去服侍。」

    「是。」

    無置言餘地的段玉稍和應曉生兩人相視苦笑,秦亂雨自負的背影大步地離去,毫不在意他倆的感受。

    「百譜先生,你認為他能得償所願嗎?」微瞇著眼,段玉稍有一絲邑郁。

    「可能,只因他比我們早出手一步。」如果是他先遇上她……應曉生落寞的搖搖頭。

    命中注定的遺憾,一時的動心怕是永恆的相思。

    「你甘心嗎?」他非要試上一試。

    他正色的說:「玉稍,別讓自己陷得太深,有些事是無法扭轉的。」

    「違逆一次天命吧!她值得我粉身碎骨。」正如那小婢所言,他看見花開的感動。

    一種不可言喻的神秘,緊緊揪住他放蕩的心,那瞬間的美迷惑了他的神智,似凌波而至的裊裊仙子,清新出塵地洗滌他不堪的塵身。

    頭一回他有想將人佔為己有的渴望,恨不得手刃傷害她的人。

    或許,會跌得很慘吧!

    子亂向來厭女人親近的態度大為反轉,為她不惜開罪兩位相交至深的好友,生怕聯手搶奪地連忙將人帶走。

    是敵?是友?他也分不清。

    但有一件事他絕對清楚,就是他已傾心於人們口中的醜女。

    明珠在櫝,美玉在樸,未經細心琢磨,誰看得出它的內在光華灼灼如璨。

    天青雲輕,風淡水冷,水鴨尚且能優遊江波綠野中,而原本只是鎮日藏身在有如冷宮的紅滌院不問世事,安安靜靜地掃落葉的她,為何天雷偏要選定她來劈?教人百思不解。

    難道當個平凡人是如此維艱,狠心劃下的刀痕依然擋不住「不凡」的到來?

    母親的殷監歷歷在目,因她過人的容貌惹來無謂殺機,爹為了娘力拚搶其愛的惡人,最後雖殺光所有掠奪者,自己也因負傷過重而辭世。

    在爹胸中一刀時,素有女觀音之稱的娘親已有求死一念,一瓶鶴頂紅點滴不剩盡入喉中,將她往暗牆一推。

    生死相許的夫妻情義令天地悲鳴,可是卻自私地讓她獨活於世,一次又一次地經歷美麗所帶來的紅顏劫,甚至拖累義父一家百來口。

    平平淡淡過完一生不行嗎?

    為了斷絕男人覬覦的野心,她毅然決然地抽劍一劃,在眾目睽睽之下自殘容顏,以為自此可免尋芳狂徒的騷擾,但是……

    她錯估自身的光彩,即使隱身於黑暗中,仍能散發玉質潤色,微微挑動夜行者的注目。

    「不要。」

    秦亂雨握緊她揮動的手心,感覺有點細繭,不高興她拒絕他的撫摸。

    「王爺的戲弄適可而止,奴婢的醜容會玷污你的高貴。」她不喜歡旁人隨意觸摸她臉頰的凸疤。

    「我說過不許再拿你的臉做文章,來排斥我的親近,你的一切全是我的。」他貼近地說。

    跌坐在梳妝台前,濃重的男人氣味襲擊著柳未央,鬆動的心防有一絲惶然。

    「王爺--」

    「叫我的名字,子亂或是亂雨。」他輕柔地撩撥她的發。

    「王……於禮不合,奴婢不敢造次。」身子一滑,她旋身與他隔了張圓桌。

    「你有什麼不敢?你都敢威脅本王出手救個毫無舉足輕重的丫鬢。」浪費他的功力。

    「杏花兒罪不致死,何況她並未觸犯王府的規矩。」生命無貴賤。

    「哼!我才一說完你就反駁,你根本不畏懼任何人,包括我這個冷顏王爺。」他冷哼地落坐。

    不急著抓她的秦亂雨露出狂妄神色,狡猾的貓兒哪逃得過猛虎五爪,帶她回房不過是杜絕好友的貪戀目光,不想與他們正面衝突。

    以前他十足厭惡女人這種無骨動物,因為他的俊偉外表和地位就偎了過來,嗲聲嗲氣地投懷送抱,寬衣解帶就要跳上他的床。

    不過,他不納侍妾並不代表他的身體不需要女人,通常他寧可上青樓找花娘解決慾望,對於這些寡廉鮮恥的女人他敬謝不敏,打心底瞧不起她們為了富貴而甘於低賤己身。

    可是愚兒的出現讓他震撼,一剎那之間奪去他的呼吸,讓他迫不及待要擁有她的全部。

    「奴婢不懂得伺候人,只會惹王爺生氣,你……王爺,放開手。」她沒有掙扎,只是冷然地望著他。

    她牢記著此刻的身份,不輕舉妄動地任由他環抱,皇榜上還有她與仲弟的緝捕令,大意不得。

    「叫我的名字。」他威脅地要撥開她左臉的發,指腹勾撩著。

    「子……子亂。」

    「很好,我的小妾,別忘了你的工作是取悅我。」秦亂雨的指頭撫上她的鮮艷唇瓣。

    柳未央微微一顫地閉上眼,「我不是妓女,不會取悅人。」

    「放心,我會教你。」他的手往下滑,來到她滑細的頸項。

    「王……子亂,花兒多刺,何必要強摘傷人傷己?」失了身,兩人會更加糾纏不清。

    「我皮厚不怕刺扎,你以為你還逃得捧嗎?愛妾。」他開懷地吻上她閉起的眼皮。

    「你……你現在就……要我?」她問得很輕,似情人的喃語。

    秦亂雨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本來並無馬上吃了她的念頭,純粹是先將她納入羽翼,再一步步攻佔她的身體和心,使她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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