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寄秋
是床上技巧眾所皆知吧!周恩傑心中暗想,五星級的酒店竟任用如此放標的女人為主管,簡直是砸了完美的聲譽。
「把你的交際手腕收起來,我現在只需要一位安靜的『導遊』。」他特意將導遊二字說得十分輕緩,讓人聽得容易產生另外的聯想。
江亞鈴誤解了周恩傑口中導遊的意思,以為他暗示兩人來場雲雨之歡,所以特意帶他參觀一間蜜月套房,接著趁維絲娜尚未來得及踏入房內之際,用力將她推開並關門落鎖。
維絲娜愣了一下失笑,食指碰碰鏡架,詢問附近可有危險訊號靠近,確定安全無虞後,她背靠著粉牆閉目休息,當個認真盡責的看門狗,心想反正裡面那場男歡女愛是演不成,頂多三、五分鐘就有人奪門而出。看笑話是她的人生樂趣之一,所以她等著落井下石。
在房間內的周恩傑聽到身後有衣服落地聲,本能的回頭望,只見一具半赤裸的曼妙身軀呈現在眼前,而他該死的影子秘書卻不見蹤影。
「你在幹什麼?」話一出口,他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種愚蠢的問話太可笑。
「嗯——你還假正經的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人家知道你想嘛!」江亞鈴唇角含春的朝他嫣然一笑,並將身子偎近。
「把衣服穿起來,我不需要……」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衝力衝撞在床上。
「你要的,我知道你想要我。」江亞鈴一雙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索。挑逗。
「住手,我不要妓女。」周恩傑用力地將她蛇般的身軀推下床,站起身整理凌亂的外表。
「妓女?!」她坐在地上被這個字眼駭到,「明明是你邀請我……」她無法理解他為什麼用這種字眼說她。妓女?!
「我幾時要求你上床,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周恩傑鄙視的眼光,毫不留情的射向她。
「你說要一個安靜的導遊,暗示我陪你來個私人聚會,難道你是耍著我玩?」她的語氣中有著無法相信。
「也許你以前遇到的客戶都被色慾蒙昏了頭,可是我說的安靜導遊,純粹就是字面上的意義,絕不摻雜私慾。」真是要命,一句簡單明瞭的句子竟被誤認為性暗示。他懷疑起是他跟不上時代腳步,還是道德淪喪的速度太快?
「我……我不夠漂亮嗎?身材不夠妖艷嗎?為什麼你不要我?」江亞鈴把剩餘衣物全脫光,赤裸地站在他面前。
「我對心機深沉,一心想攀龍附鳳的女人沒興趣,以你的身材很適合從事靈肉生涯。」他覺得她是天生的蕩婦。
見他要扭開門鎖,江亞鈴一個箭步,死命地抱著他的腰不肯放手,她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一個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她不怕遭羞辱地吻上他的唇。
來不及防備被偷襲一吻,周恩傑的神情嚴厲陰鷙,冷峻到骨子裡。「不要逼我說出令人後悔的字眼。」
那份冷冽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哆嗦,不自覺地鬆開手,也鬆掉她幻想中如錦似燦的大好前程。
在獨立的貴賓室用餐時,氣氛瀰漫著一片詭異,除了刀叉碰撞聲,靜得連根頭髮落地都有回聲。
「想笑就笑吧!憋久了容易得內傷。」周恩傑把悶氣發洩在爛如泥的牛排上。
「嘲笑別人是一種沒有教養的舉動。」維絲娜優雅的叉著一塊龍蝦肉,小聲咀嚼,充滿了淑女風範。
「嘲諷是你的本職,做作是你的副業,看人出糗是興趣,推人入火坑是尊長,見死不救是劣根性。」
「哇!佩服,如此瞭解我的『優點』,真教人不好意思。」她依舊「非常」文雅的進食。
「優點?!我看是幸災樂渦吧,你不怕我會發生危險?現在想來,你實在是個失職的保鏢。」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種『粉紅攻擊』,男人的生理需求不能憋,憋久了會腎虧。」維絲娜覺得好難受,笑意都硬在喉嚨口了。
「這麼說,我還得感激你的善心,讓我有適當發洩的管道嘍!」他想,要是她敢點頭,他非折斷她纖細的頸子。
「唔,這個嘛!」哇!她瞧了一下他的瞼黑了一半,看樣子火氣不小。「給人方便是一種功德。」
「坦、子、慧,想稱稱你的腦袋有幾個幾兩重嗎?」周恩傑沒想到她還敢這麼說,真是氣死人了。
維絲娜原諒他的無心之過,畢竟大腦熱度超過一千度的男人所說的話,絕對沒有理智可言。
「江經理的身材好嗎?我一向欣賞肉彈型的美人。啊!冷靜,千萬要冷靜,你這是中風的前兆。」她繼續煽風點火。
「我……我……我要掐死你。」周恩傑的頭頂噴出大量岩漿。
受不了了!一股笑氣硬是衝上來,維絲娜止不住笑的抱著肚皮在地毯上打滾,銀鈴般的笑聲充斥在整個室內。「我!不…不行了,太…太好……好笑了。」她笑得連眼淚都冒出來湊熱鬧。
「唉!我該拿你這個小淘氣怎麼辦?」看來不管是英雄還是梟雄,永遠過不了情關。他感到一陣懊惱。
「肚……肚子……好……好痛……哦!笑……笑得停……停不下……下來了。」她覺得不笑好難哦!
「頑皮鬼,你打算笑到什麼時候?!」他走過去拍拍她的背順順氣,一臉莫可奈何。
「好。嗯——不笑了,我忍。」她勉強地合上嘴。
「兩位的甜點。」一名容貌姣好的女服務生送來布丁和咖啡。
「謝謝。」周恩傑以著冷靜的聲音道謝。
「我下午五點下班。」女服務生嬌羞地丟下一句話,隨即轉身離開。
「嗄?!什麼?」他還沒回過神,一陣大笑又起。
「抱、抱歉,我真的……控制……不……住。」天呀!維絲娜心想,她真的會笑死在麗晶酒店的貴賓室裡。
「你……算了。」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好笑。
經過貴賓室門口的人,都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從房間內傳來女人的輕盈笑聲和男人豪爽的大笑聲。
第七章
「不要,我發過誓的。」一個女人固執地搖著頭,執意不肯應諾。
「現在發的誓都不靈了,你就當沒這回事。」一個男人苦口婆心地說得口乾舌燥。
「做人不能虛偽得連自己也騙,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她依然執著已見,腦袋瓜比水泥還硬。
「你不是常說不信神明,自詡是撒旦後裔,魔鬼一向不重信諾的。」他仍賣力地想說服她。
「有時候信一下也不會少塊肉,惡魔的心是無常的,但絕不會投降。」說什麼她都不可能答應。
他哄道:「只去一下就好,露個臉我們馬上就走。」天呀!勸說她的工作比在十萬英尺下的深海採珠更困難。
「我沒有臉,不用露。」她乾脆把狐狸面具戴上,表示狐狸不想與人類有交集。
「慧……維絲娜,不要為難我好不好?」周恩傑快瘋了,他真想學山頂洞人的老方法,敲暈再拖著對方的頭髮入山洞。
「是誰在為難誰?你根本是強人所難嘛!硬要禿子長頭髮。」想要她答應,下輩子再說。
「用生發劑。」隱狼拿了瓶冰啤酒,酷酷地丟下一句話。
「多話。」她恨恨地瞪著他的背影。
伯爵鴉從屋外巡視回來,接過隱狼拋過來的冰啤酒仰頭就飲。「怎麼?戰爭還沒結束呀!」
「閉嘴,想當有史以來第一隻被割掉舌頭的鳥鴉嗎?」維絲娜瞪著這一群沒感情只會幫倒忙的冷血夥伴。
「喂!狐狸老大,我是中立國,請不要對我開炮。」伯爵鴉忙高舉雙手表示無辜。
「你們已經『溝通』了快——嗯!五個小時嘍!台灣不知又出生了幾個Baby。」尋鼠塞了一塊臭豆腐在口中,讚歎台灣真是老饕的天堂,除了彙集各國的美食,地方上的小吃更是一絕,吃過後就像吸毒者一樣的會上癮。
「這不是我的問題,有人不講理硬要猛灌水,看蟋蟀會不會從蛇洞鑽出來。」固執的笨蛋。維絲娜暗罵周恩傑。
「明明是有人把頭藏在玻璃鏡片後,以為沒人看得見。」周恩傑說道。
「我高興當藏鏡人怎麼樣,你這個黑白郎君,別人的『痛苦』是你的快樂。」維絲娜修改了黑白郎君的名
「什麼是藏鏡人,什麼是黑白郎君?」伯爵鴉他這個「外國人」不懂。
「中國民間藝術布袋戲的主角。」周恩傑好心的為他解答,然後對著維絲娜咆哮,「你到底要不要去?」
哈!敢吼她,「大聲說話就有比較多的『贏面』嗎?我坦——維絲娜可不是被嚇大的。」她直接搬了張高腳椅站上去俯視周恩傑。
「那!給你退火用,」隱狼勇敢地遞上一包冰塊。
維絲娜不假思索地接下。「謝謝。」隨即冰愧的低溫凍醒了她的腦子。「臭狼、你給我冰塊幹什麼?」
「咻!」一個快速平飛球,冰塊在隱狼頭上爆開,一團碎冰浙瀝嘩啦地往下淋,隱狼立刻成了跳跳狼,急得甩開自己造成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