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寄秋
她有一點不習慣身邊這個帶著古龍水味的男性胸膛,以往她接觸的太多是滿身汗臭味的弟兄。而他身上的男人味,總是令她有種難抑的情緒起伏,只是……
伊恩把身子彎低,將臉揍在她唇畔,用著受傷的小狗表情,無辜得令人不設防,「不是就抬起頭看看我。」
聽他這麼說,天若雪就是有再多的不願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抬起頭,露出一絲生澀為難的笑意。
一瞬間,伊恩的心跳猛烈加速,好個粉嫩的女娃兒,黑白分明的清瞳中,找不到半絲雜質,嬌嫩的肌膚上看不到一抹人工雕琢過的痕跡,長而微翹的輕柔羽扇,讓晶亮的熒熒美眸更添光采;顫抖的盈盈紅唇,讓他不受控制的吻住了她。
沒有任何預兆,天若雪整個人震住了,她不知如何反應,只是呆呆的任由他的唇覆蓋在自己唇上,手腳像是被綁住似的僵硬。
也許是感受到她的純真,伊恩改在她的唇邊輕啄幾下,表示意思到了。不過在他心底倒是有一絲異樣,一點點淡淡的什麼東西從他心窩流過。
「你的唇真甜、真柔,教人百嘗不厭。」他俯在她耳畔低語,這畫面遠看如情人間的細語。
「你……你們是情侶?」紅髮男子有些妒意,但是轉而一想。窈窕淑女只要未婚,誰都有機會一親芳澤。
「錯了。」伊恩得意的摟緊懷中的佳人,並在她的額上落下重重一吻。「她是我老婆。」
「老婆?!你確定。」紅髮男子有些質疑,他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態度似乎有些生硬。
「當然,難不成有人會半路認老婆?」伊恩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道:「女人嘛!總是愛鬧鬧小性子的,回家後在床上哄哄就沒事了。」尤其是「床上」那兩個字,他說得特別曖昧,內行人一聽就懂得箇中奧秘。
紅髮男子不死心的轉問伊恩懷中的佳人,「小姐,你真是他的妻子?」
既不能點頭又不能搖頭,天若雪簡直無言以對,她甚至開始覺得自己求救的對象似乎比紅髮男子更危險,她開始後悔自己沒睜大眼,平白讓人佔便宜,最後還得反過來向他道謝。
伊恩在她身側輕聲喃著只有兩人可聞的聲音,「快點頭,不然咱們只好以一記法式長吻來表態嘍!」
一聽,天若雪藏不住心事的小臉上剛消退的紅暈又抹上雙頰,大大的清瞳裡佈滿了驚嚇,惹得伊恩忍不住低頭,給了她一記又長又火辣的法式長吻。
「咳!先生。那位紅頭髮的大帥哥已經離開了,你也該換換氣,讓這位小姐喘口氣吧?」
一個熟悉且帶著嘲諷意味的嗓音,打斷了伊恩的興致,若不是來人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他,他大概會當瘋狗在吠,繼續享受這未經人事污染的處女地。
「你還好吧?」見她星眸迷醉好似尚未回過魂,伊恩真想再嘗一口。突然他怒瞪著眼前滿臉好笑的「老朋友」,「賊貓,你還沒『陣亡』呀?」瞧賊貓一身航空公司的筆挺制服,八成又在出任務。伊恩心想。
「呸呸呸,什麼陣亡,你出口沒好話,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臭烏鴉!」言之敬不太爽快地捶了伊恩一肩。
言之敬,代號虎貓。只因不小心「得罪」了血狐狸,因而由虎貓被冠上賊貓的「尊號」。
其實他也不過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隨手拿了一顆放在桌上的水蜜桃而已。何況那顆水蜜桃又沒刻上名字,更沒標示何人所有,它就這麼「孤零零」的被擱在無人的桌面上,拚命的對他說「吃我吃我」,所以他才順應天命的吃了它,他怎麼知道那是血狐狸的?
更加無辜的是,那本來是一位仰慕他的新進女員工,特別送給他一簍,這點一定要聲明,一簍至少有三四十個水蜜桃,他也才吃那麼一顆屬於自己的桃子,就被冠上個賊子。
真是老天不長眼呀!無辜之貓被狐欺,從此「賊貓」這個代號就跟定了他,讓他想甩也甩不掉,真是教人氣惱。而他又不能把始作俑者捉起來痛宰一番,所以這口鳥氣他始終出不了。
烏鴉?!好熟的字眼。天若雪順過氣便招著額頭想著,內心滿是羞澀害躁的感覺。她不能相信自己竟被同一個陌生的男人吻了兩次,而且是那種……連舌頭都伸進來的法式熱吻,教她光想都羞,她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那麼親吻,口中還有他的味道。
電影中的吻戲是那麼唯美,但現實中的吻更是教人沉淪。咦?她想到哪去了?被強吻還竊喜真是要不得的心態。天若雪的腦中同時閃過好幾個念頭。
「怎麼你的臉紅得像蘋果?該不會是發燒了吧?」言之敬在和伊恩吵嘴之餘不忘關心他的「任務」。
「沒……沒有。」天若雪雙手掩著臉入不敢正面視人。
伊恩撥開言之敬欲放在天若雪額上的那只毛手道:「你少碰我老婆。」在不自覺中,他對言之敬升起防禦網,像是護衛自己的女人免於被覬覦她的美色之徒有機可趁。
「老婆?!你幾時定下來的,怎麼沒通知我?你可不是那種會像你家那兩位大姊喜歡在抬面下『作業』的人。」言之敬暗諷伊恩家的人行事作風相似,全都是偷偷摸摸的談些小情小愛,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把自己給埋在戀愛的墳墓裡。
若不是自己一路護送天若雪到法國,自己可能會被瞞騙,以為他們兩人真有私情。不過看烏鴉急於將她納入羽翼下的態度,這純情可愛的白羽天使可能會,不!是一定會被邪惡的烏鴉給吞了的。他是樂得看好戲,看烏鴉如何中箭掉落樹底的糗狀。
「你在傻笑些什麼?」看言之敬一臉教人發毛到極點的陰笑,伊恩覺得不太舒服。
「傻笑?!我這是微笑,瞎了眼的烏鴉!」不怪他,男人總是會嫉妒比自己出色的人,這是人的天性。言之敬自負的想。
噁心!「微笑是像這樣……」伊恩微微勾起唇角,立刻迷煞了一群女性兵國。
看不下去的言之敬,受不了他的自大,故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婆是很重要,可是……血狐狸的交代更重要。」言之敬看得出血狐狸又擺了烏鴉一道,不然烏鴉不會認不出眼前的天若雪正是他「奉命」接待的人。
「天呀!這下我真的慘了。」他這愛惜羽毛的烏鴉非變成無毛鴉不成!咦?不對,賊貓怎麼知道這件事?哀悼未來日子之悲慘時,伊恩的腦子閃過這個念頭。臉一沉,他一臉假笑的「拍拍」言之敬衣須上的灰塵道:「你很空閒嗎?」
「還好,沒有你閒。」死烏鴉,想害我得內傷,我偏不順你的意!言之敬才不上當。
「那隻狐狸近來春風得意,你也被她的春風掃到了吧?」伊恩的言下之意是在問言之敬是否和他一同接受了一樣的委託。
故作不知的言之敬說:「哪有你春風得意?連老婆都泡上手了,小弟真是佩服你的『快手』!」
不對,大大的不對,賊貓的話語中含有某種暗示,伊恩明知話有禪機,偏偏他的腦袋輕度當機,就是悟不出其中隱藏的禪意。
天若雪夾在兩人之間,突然悶悶的冒出一句,「你們兩個是朋友?」
「鬼才跟他是朋友!」兩人異口同聲的搶著回答。
「至少你們認識。」由他們無意間洩漏的字眼,她想起烏鴉是誰了。
紅髮安妮常常掛在嘴邊的老大,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狐狸」,紅髮安妮還特別囑咐過自己要她注意一個看似紳士的銀髮花花大少,說他可以當朋友,但千萬別變成他的情人——上床的那種。尤其是上床那句,紅髮安妮一再提醒他,和他在一起時一定要遠離床至少十公尺,不然會失身。果不其然,她才到巴黎不到半小時,就被他奪去了初吻,而且是兩次。
伊恩打哈哈拐著彎說:「朋友有兩種,一種是值得深交型,像我;另一種認識就要自認倒霉,像他。」
言之敬拉拉藍白相間的制服,很不屑的挑著眉說:「人口兩張皮,儘管耍弄吧!想想你失職的下場。」
「你——」伊恩肩膀自動的垂下來,心想他的確失職。「我現在就把人找出來給你看。」他想,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應該跑不遠。
「我等著看你的本事。」言之敬倚在柱子上,順手丟了顆薄荷糖入口,準備看他怎麼找。探人隱私是尋鼠的專才;找人這等小事是隱狼最拿手的把戲,至於烏鴉這個路癡,哼!不把自己搞丟就該額手稱慶了!
「少神氣,賊貓,我會讓你嚇掉下巴。」什麼表情,分明是瞧不起人。伊恩不屑的想。
「是哦是哦!我是會掉下巴,不過不是被嚇而是笑到掉下巴,差一個字意思可不同。」
笑笑笑,他要讓賊貓笑不出來。伊恩賭氣的往前跨三步然後又轉回頭拉起天若雪的手,他可不想一次搞丟兩個人,即使他忘了她只是個「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