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寄秋
看似近在眼前卻穿不過他們的位置,此處形成一個透明空間自成一格。
煩上加煩,沙南萼有些不耐煩。
「你們算什麼歹徒?想劫財劫色還像死人般站著不動,要我開堂課教教搶匪守則嗎?」
不順使人躁,帥帥的男孩是歹徒,天地間還有公平嗎?她真想哭。
面目猙獰、滿臉橫肉的歹徒二才符合壞人的形象,拿把殺豬刀多搭調,一看就是通緝已久的大惡人,這樣出來混才有飯吃。
人各其位,長相也是重要的環,不可以亂調。
沙西米配芥末,老米酒配小魚乾,香檳配魚子醬,要是咖哩飯泡四物湯能喝嗎?不拉肚子也難看。
「你……你不怕死呀!」
歹徒三怔了一下然後破口一吼,手中上膛的槍顫了一下,色膽大過於對金錢的需求。
「怕呀!可是撒旦不收。」留她為惡人間,造福魔界子民。
「你太張狂了,不給你一點教訓是不成。」多棒的身段,一定銷魂。
沙南萼揉揉發酸的頸骨,拉出身後的女孩,「你們的對象是她,不要找我麻煩。」
「不……不要呀……不……」女孩害怕的直搖頭,像只八爪魚似地纏上沙南萼。
歹徒四惡狠狠地甩著刀,「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先讓老子玩玩再說。」
「我老子上西天禮佛去,你們要去找他聊聊嗎?」想死不用排隊。
而她老媽則下地獄和小鬼們泡茶,看誰茶水最毒。
「臭婊子,你敢咒老子,不讓你嘗嘗男人的味道是開不了竅。」歹徒四開始解著褲腰帶。
好呀!連女巫都敢罵。「亮出你的『小小弟弟』之前,好好的衡量衡量一下。」
「嘿嘿!你沒瞧過怎麼知道大小,我會讓你爽得哀哀叫。」他的聲音中飽含淫慾。
刷地,褲頭往下掉。
一陣尖銳的女子叫聲響地快震破耳膜,所有人都瞪大一雙惡眼,朝滿臉驚慌的女孩瞧過去。
沒見過世面的小花苞。
「閉嘴,閃一邊吵去。」毫不留情的沙南萼將她甩到一邊,免得自己變成聾子。
落地的女孩手快腳快地爬起又巴上她,直覺跟在她身邊比較安全,因為沙南萼看起來比歹徒還凶。
「氣死我了,你上輩子是烏鴉呀!專門帶霉氣。」還有死之氣息。沙南萼厭煩地瞪著眼前的女孩罵。
在巫界,烏鴉是死之使者,負責引導亡魂到冥界。
「你……你別丟下我嘛!我有錢付你保護費。」女孩當她是角頭大姐。
沙南萼只是不屑的一哼,「錢呢?」
「錢就在……呃,他們手裡。」女孩低頭要掏錢時才想到遇劫了,囁嚅的比比歹徒一、二、三、四。
寶寶已經夠笨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一個更笨的天才,女孩能活到今日真是萬幸。
「嗯哼!這個女孩你們要不要?打個八折就好。」把她賣了好省事。
歹徒三惱怒她的態度不敬,「我非給你好看,你……老狗子,你拉個什麼勁?」
「二……二哥,你看那些人……」歹徒忽地眼露見鬼的驚惶。
「那些人怎樣,不就在身邊走來……走去……」他發現一絲不對勁。
為何他們在這裡大呼小叫地逞兇鬥狠,來回走動的人潮好像視若無睹地談天說地,絲毫不受影響的玩風箏、打網球。
砰的一聲。
歹徒三的臉倏地發白,一顆球明明朝他們的方向飛來,卻在一尺遠的距離外平空彈了回去,彷彿有道無形的牆擋住。
「恭喜你們終於覺醒了,我以為還要等上一世紀呢!」長得帥的人還是有一點可取。
「你……你到底是誰?」
四個手腳發抖的大男人全窩在一起,嘴唇都褪了色。
沙南萼惡意地發出陰笑聲,「我、是、女、鬼,嗚——」
一股尿臭味撲鼻而來,只見地上躺著四具嚇暈的男人。
「沒種。」她一嗤。
第八章
「你是我見過最冷血的女人。」
邊走邊抱怨的江雅玲一手拎著帶子快斷掉的包包,一手遮掩適才遭遇歹徒侵犯被扯破的衣襟,一大片春光若隱若現好不撩人。
她千里迢迢遠從美國而來,忍受著十幾個小時暈機的不適,還拒絕幾位空中少爺的邀約,沒想到台灣的治安變得這麼壞,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行搶。
本以為外婆的故鄉是個充滿人情味的大都市,可是未見親切先逢冷漠,簡直令人失望透頂。
下了飛機招了輛計程車正要往飯店投宿,估計停留個三、五天打探大哥的情事真偽,然後從中破壞搞分化,讓兩人勞燕分飛不再往來,她好帶「傷心」的大哥回美國治療失戀症。
明明算計得好好的,途中卻多了個小插曲,提前下車買個小吃解解饞,遇上一個帥哥搭訕。
當時她羞答答的不知如何反應,一時沒個分寸就答應人家同行的邀約,帥哥一副本地通的神情要帶她見識大台北的繁榮,嘗嘗各地可口的小吃。
但原來郎心是狼心,趁她不備時,帶她拐進一條藏著三個持刀拿槍大壞人的小暗巷,帥哥變臉成了搶劫的大盜,惡狠狠的奪走她的包包。
裡面的旅行支票和現鈔合起來一、兩百萬,幾張信用卡和提款卡還不能滿足其貪心,尚動起手來剝她身上名貴的鑽表和值錢的東西。
末了還起了色心,一把撕破她的上衣意圖強暴,經她大喊救命無人出手援救,只有自立自強跑給人追了。
台灣人真的無情得叫人心寒,尤其是走在她面前的那一位,更是箇中之最。
看到她一路受人凌虐、欺壓還假裝看不見,頭一甩換個方向往小公園走去,氣得她不拖著一起受死不甘心,兩腳自有意識地跟著跑進小公園。
更冷血的還在後頭,為了自保她居然還推她去餵虎,基本的人性完全磨滅,實在太可惡了。
『喂!你不覺得該對我說兩句安慰話嗎?我是遇劫歸來的落難少女耶!」
沒我你能歸嗎?買塊地葬了吧!還落難少女吶,發育得未免太好了。懶得理她的沙南萼繼續往前走。
擦身而過的帥哥不知凡幾,她卻只是輕輕地一瞄未加留意,實在有負花癡之名,見色心心不喜,可見心事重得沒力氣去餵食精神之口。
「好吧!惜字是金的道理我懂,我就自我介紹,我是美籍華裔天才少女江雅玲,今年二十二歲,家住……」
二十二歲還敢厚顏的自稱少女,她的中文造詣未免差得離譜,聒噪的程度比起烏鴉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是一隻飽食終日而無所事事的麻雀。
仰望天色一眼的沙南萼頓了一下腳,是該填填胃了。她轉了個方向往某個帥哥經營的小店走過,手中驀然多了個白嫩嫩香噴噴的大肉包,外加一杯五百西西的冰豆漿。
不是順手牽羊,而是今天出門忘了帶錢,暫時先欠著,改回路過再付清當然是偷偷變到他的收銀機裡。
「哇!你好神哦!可不可以教教我魔術的訣竅,我保證不洩露你的獨門技巧。」她一定是魔術師。
江雅玲興奮地跟前跟後,像跳蚤似地左躍右蹦,也不管人家理不理會她,一個勁地直開口。
「你煩不煩?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她看起來像伴遊女郎嗎?
被帥男糾纏還甘願些,偏偏是個ABC禍水。
「你的聲音很好聽耶!要不要去唱歌?我剛好認識唱片界天王,叫他引薦你去,鐵定大紅大紫。」
沙南萼咬了一口肉包回頭一瞪,「你家沒開路嗎?打算跟上天國呀!」
「台灣的小吃好像很好吃,我聞到筍子的味道。」江雅玲答非所問地盯著她手中去了一大半的包子。
「想吃是吧!」沙南萼突然笑得很親切地拿著包子在她面前晃。
她趕緊點點頭。「嗯!謝謝。」
「不客氣,讓你聞聞香而已。」沙南萼大口一張無視她伸出的手,痛快的咀嚼著。
調戲女人的感覺真不錯,破洞的心情修復得差不多了,她又覺得人生是美好的,每個走過的帥哥養眼又順心,真想透視一具具衣料覆蓋下的男性軀體。
可惜她沒透視眼,巫術學得還未到火候,只好憑籍模擬想像圖來止饑。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心,欺負外地落難的我,你不會良心不安嗎?」好可惡哦!故意勾引她肚子餓。
「良心?等你撿到了別忘了還給我,我會把它丟得更遠。」哼!跟女巫談良心,她走錯路了。
「你……」江雅玲只覺自己遇到了壞巫婆。「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結婚了沒?有沒有男朋友?三圍呢……」
掐死她應該很輕鬆吧!「你當媒人太沒本了,回去補個兩盒胭脂再來。」
「嘎?!她怎麼看得出自個兒有打算把大哥當贈品送給她?
「喔!記得在頭上插朵大紅花,拎條大紅絹。」這才符合三八媒婆的形象。
「我有個青年才俊的大哥哦!他年收入以億計算,未婚,有一點點風流,不過他準備改邪歸正、棄暗投明,絕對是個疼妻愛子的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