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寄秋
「我……」
「白先生是吧,我們警察的職責是防止犯罪和伸張公理,我們有權拘捕你。」他是秉公處理,哪來的不可一世?分明是欲加之罪。
白虎冷笑的拍拍向水心稍加安撫。「我犯了哪條法,只因無能的政府害我平白無故的挨了顆子彈?」
「台灣的治安還不至於敗壞到子彈亂飛,你敢說自己的身份背景絕對清白?」藍凱威嘲諷的厲聲充滿威脅感。
「警官先生,你想先為我定罪嗎?」清不清見仁見智,至少他是「乾淨」的。
沒有案底。
「我有維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責任,在案情未明前,你將列為重點調查人物。」在公言公。
列為重點……人物!!
會不會太嚴重了些?向水心睨睨對峙的兩人,正邪的區分如此明顯,她是不是救錯人了,讓他橫死街頭反而造福更多的善良百姓。
她的小小心思瞞不住白虎的利眼,他似笑非笑地轉移話題。
「老婆,你希望我被關幾年,或是直接判死刑算了,省得危害無辜百姓?」他說得哀怨無比。
一旁的藍凱威抱胸以待,興致勃勃地聽她有何見解。
「我……我又沒有看見你……犯法……」她結結巴巴地拙於言語。
「聽見沒,我老婆最老實了,絕不會循私。」他一副有妻萬事足的囂狂模樣。
「我不是…」你老婆。未竟的一句話同樣遭人拿來大作文章。
「耳垢沒挖清楚的白先生,這位小姐不相信你的無辜,你要乖乖的認罪,還是上局裡喝杯熱茶?」最新一季的春茶。
「我沒不……」相信他。有些心急的向水心忙揮著手,表示她有話要說。
白虎微笑地握住她的手。「老婆自然是支持老公無罪,我瞭解你的意思。」
「我看她是巴不得擺脫你,與罪犯同行的下場通常不是很好。」見不得人家「恩愛」的藍凱威語氣尖酸。
「藍警官,你未免管太多了吧!我的家務事輪不到警方插手。」笑面虎的刀正隱隱作祟。
「我是不忍好人家的女兒平白被你糟蹋,人家還有大好前途,何必跟著亡命之徒吃苦。」
溫和的眼閃過一絲驚色。「老婆,你先去幫我拿顆止痛藥,我不太舒服。」
「可是……」向水心不放心地看看兩人,擔心他們會打起來。
「乖,我向你保證在你回來前不會殺了他。」頂多剝一層皮。
「你真的需要止痛藥?」她實在看不出他哪裡像個病人,還和警官針鋒相對。
「對,我快痛死了。」白虎用內力通出一頭汗,似乎很痛苦的硬撐。
不疑有他的向水心連忙轉身。「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好,我等你。」他說得情意綿綿,像是多情丈夫。
臉一紅的她趕忙離開病房,隱約在門合上的那一刻聽見爆炸似的大笑聲。
她,想,是她聽錯了吧!那麼嚴謹的警官不會這麼失禮才是,
他們並非朋友。
足音逐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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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凱威,很高興敝人能貢獻你小小的生活樂趣。」皮笑肉不笑的白虎一臉無害地說道。
壓著小腹,藍凱威笑得樂不可支。「垃圾桶,你幾時狼狽到成為遭棄的小貓小狗?」
多污蔑呀!堂堂的白虎堂堂主淪落到與垃圾為伍,要他不笑實在太痛苦了,真是個虎落平陽被垃圾欺,活生生的報應,
「因為的治安壞到連空氣都是餿味,走在路上滿是毒品交易。」他像是談論天氣般不輕不重。
有好幾年沒回台灣了,這回純粹是來避難,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道遙窩,此時不回更待何時。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回來第二天打算上brUB喝杯小酒釣個一夜情女郎,好死不死的耳朵特尖,聽見櫃檯內酒保和某人咬小耳朵的內容。
害他性致全失的禍首總要付出一點代價,他尾隨其後的破獲重達三十公斤的海洛英磚,純度百分之九十七,市價少說好幾億。
唯獨沒算計在內的是使槍好手,沒想到小小的彈丸之地竟也出高手,大意的情況下挨了一槍。
可恨的是,以他二·O的視力竟然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眼睜睜地看他逃逸,這是他在道上行走多年的一大敗筆,肯定受盡嘲弄。
「昨天那場火是你放的?」根據線報前往時,現場已是一片火海。
「難不成要我留些海洛英泡茶孝敬你。」敲一塊毒磚毒死他。白虎笑容可掬地吃著削了一半皮的蘋果。
「好命虎,你該不會忘了龍門門規吧!」噴!進口蘋果,他還真懂得享受。
「哪一條?」門規多如牛毛,誰曉得他在打什麼啞謎。
悠哉呵!小堂妹該整頓整頓了。「不可玩弄女孩子的感情,違者的下場你見識過。」
「親愛的凱威兄弟,你哪只眼睛瞧見我玩弄感情?」爪子很利,刨顆泡酒喝。
「那位可憐的護士小姐。」他同情的成分居多,老虎是肉食性動物。
他淡淡一笑。「多謝你對我老婆的關心,等我吃了她的時候會通知你來觀禮。」
「玩真的?」他甘心關人鐵籠裡?
「不是玩,她很合我胃口。」緣分到了,十面城牆也擋不住。
若早些年,他也許不會對她感興趣,門裡出色的女子多如蝗蟻,真要挑個終身伴侶也會由自家人挑起,不太可能選個門外人。
但是緣分的事容不得鐵齒,連青龍、朱雀都有了意中人,孤家寡人的他就顯得形單影隻,像沒人要的酒槽鼻老頭乏人間津。
在適當的時刻她闖進他敏感的世界,擺明是上天送來的禮物,他若不收下豈不折了天意?
而且相處越久,他益發地對她傾心,純潔的小白鴿世間少有,不緊緊抓牢兜在懷裡珍藏怎成?滿天都是垂涎的目光,使點手段是人之常理。
「看來青兒的逼婚手法,讓四大堂主有了覺悟。」好笑的藍凱威在他肩頭一拍。
一吃痛,他笑眼冷如冰。「兄弟,你該不會是替門主大人教訓叛逆的小人我吧!」專挑他的傷口出力。
「喔!原來我打到你的傷處呀!真是抱歉了。」他看白虎的眼裡沒有歉意。
「藍警官,你是嫌日子太平和了是不是,要不要我來興風作浪?」他會搞得雞犬不寧。
藍凱威惡意地一瞟白色的繃帶。「你不找賞你子彈的耗子玩玩?」
「幸災樂禍。」賬要討,老婆先顧好再說,虎視眈眈的對手太多。
「我是在祝福你得償所願,別太早讓人家守寡。」生死不由己。
「去你的——」他揚手揮出一拳。
向水心一打開門,偌大的黑影就飛趴在她腳前,她表情錯愕地張大嘴,看看這人又看看那人,不曉得毆打警務人員要判幾年。
「老婆,止痛藥拿來了嗎?」
她下意識的點點頭,認命地接受「老婆」是她的第二個名字。
「快給藍警官服用,他比我還需要。」他表現得相當有情有義。
吐掉一口血的藍凱威揉揉腫大的下巴,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笑面虎。」
第三章
「向水心,你給我站住。」突來的一聲斥喝,手捧熱水瓶,步步謹慎的向水心四下張望,她明明聽見有人在叫她,怎麼一回頭不見半個人,莫非見鬼了。
沒瞧見人,她不以為意地繼續往前走,當是自己太勞累聽錯了,誰會在醫院裡大呼小叫,莫名其妙地叫她站住?她自信不曾得罪過人,而且和同事間交情良好,小可能和人結仇。
與護理長打了個招呼,將熱水瓶換換手並對某位長期住院的老人家微笑,閒話家長個兩句,她似乎又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難道她出現幻聽?
最近在她耳旁嘮叨的字眼是「老婆」,她快要忘記自己的姓和名,差點遭到惡魔的洗腦,以為自己真是某人的老婆。
他太可怕了,蠶食鯨吞法叫人無所遁形,有時她不禁懷疑到底誰才是病人,她真想住院來個一勞永逸。她的唇有沾蜜嗎?怎他老是吃個沒分寸,儘管她一再告誡醫院倫理不可造次,他依然嘻皮笑臉地左耳進,右耳出,轉身又是一吻。
「我是護士坯是伴遊女郎,他讓人不放心。」從不歎氣的她淡淡地呼出一口氣。
直行的迴廊突然出現一堵牆,她往左它便跟著移左,她往右它也跟著移右,絲毫不見退讓。
頭一抬,一抹笑漾在和氣的嘴角。
「苒苒,好些天不見了,你的工作還順利吧!」是誰惹她生氣了,表情很難看。
一身白袍的施苒苒用食指戳了她額頭一下。「你這個叛徒還敢開口,居然不理我。」
「我?沒有呀,我哪有不理你。」她搞不清楚無妄之災出自何處。
「我在樓上拚命的招手叫你等一等,你理都不理只顧著和別聊天,真是氣死我了。」她失控地推了她一把,沒察覺末蓋牢的熱水瓶濺出幾滴熱水。
手臂一痛的向水心仍然好脾氣的道歉。「對不起啦!最近太忙了,沒注意到你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