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寄秋
須臾,他忽然清醒的推開她,仰著頭閉上眼大口的呼吸,暗自唾棄自個兒卑鄙的行為,心口不一的侵犯純真處子,真是豬狗不如。
「原來這就是吻呀!」渾身輕飄飄的朱巧巧眼裡閃著夢幻光彩。
撫著唇,她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傻傻地張著陶醉的眸子,屬於純陽剛的男性氣味在口腔內散開,她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舔殘存於唇上的誕液。
「不要舔唇,除非你想失身。」她是他今生最難度過的魔障。
「失身好玩嗎?」女人的價值不在一張薄膜上,而是自我的肯定。
如果是他,第一次應該不難受吧?
青龍呻吟,他想打暈自己。「別再說誘惑我犯罪的話,你不能在青龍堂失身。」
「西雅圖的飯店、賓館不少,我們找個良辰吉日去失身。」最好是五星級,床不會太硬。
「朱巧巧,你想討一頓打是不是?」要命,他起了反應。
「在做之前還是之後呢?」一雙無邪的眼閃著慧黠,靠近他的胸口吹氣。
「該死,你這招挑逗男人的把戲是從哪兒學來的?你該被禁足。」關到全世界男人全死光為止。
「電視呀!老爹。」資訊發達非她之過,天才的吸收力一向是來者不拒。
他咆哮地一手抓住她的雙腕推開一臂之遠。「我要把電視砸了。」
「可是……」她欲言又止地瞅著他瞧,眉頭微蹙擰成山峰。
「可是什麼,別吞吞吐吐。」下一秒鐘他後悔問了這句話。
「你能砸了衛星螢幕嗎?公主會剝了你的皮。」公器嘛!龍門的私產。
「你……」青龍三十七年的自制力瀕臨崩潰。
「與其氣死自己,不如吻吻我。」噘著鮮艷紅唇,她微閉著眼。
「去你的,我要再吻你就不是東西。」他忍不住罵出髒話。
事實證明他的確不是東西,在僵持三秒鐘後,處女的甜美味打散了他的自制,他狠狠地吮住她的唇,自我厭惡地吻腫那抹鮮紅。
許久許久,久到牆角的「老鼠」都要打瞌睡了。
「怎麼了,青龍老大是不是被巧丫頭給氣暈了?」怎麼安靜無聲?
「搞不好氣到中風,巧丫頭正在急救。」他們要不要衝進練武場解救青龍老大?
「賭注怎麼算,他到底氣了幾回?底下的兄弟等著開盤。」中風和氣暈算不算?
「我看是兩敗俱傷,兩人都倒下了。」真可惜,終場還有十三分零七秒才結束。
正當五隻老鼠議論紛紛時,轟地一聲巨響在身側響起,牆被硬生生地擊破一個洞,一張怒氣衝天的臉在牆的另一邊出現。
他們寒毛直豎地打了個冷顫,嚥了嚥口水暗叫,慘了,踩到地雷區。
「很行嘛!幾位,真悠閒呵。」
呼!好、好冷。「青龍老大,我們……在打蚊子。」
「打蚊子?!」冷哼之後是低沉的咆哮聲。「統統給我進來,我讓你們打個過癮。」
「不——」
哀叫聲阻擋不了悲慘的命運,他們至少半個月不能出門見人。
第四章
咋嗒!
暗夜裡有一條鬼祟的人影貼著牆壁,躡起足跟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向前摸索,一路如入無人之地的侵進冷肅的房舍,費力的解著密碼鎖。
經過多日來的觀察所得,僅僅十個數字的號碼無時無刻在變化,正確解法是對準格林威治的時間,一分一秒必須準確無比,若有差池便會響起漫天警報,廊上紅外線自動掃射.叫人退無可退。
耳機傳來報時聲,靈巧的十指設定開門密碼,顫抖的心有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開了?!
真是太順利了,前後不過三分鐘,有當賊的天分。
細微的推門聲在靜寂的空間裡更顯得詭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充滿變數,小心的挪動腳步朝記憶中的床位前進,握緊手上的武器一步步逼進……
「哎唷!好疼。」
入侵者太輕敵,無意間撞到房裡的擺飾,身子頓時失去平衡往後倒,雙手胡亂地向上抓,期盼抓到個什麼好穩住下盤。
如墨的黑暗中有兩道炯炯光芒,發出幾不可聞的輕歎聲,及時伸出強而有力的鐵臂挽向纖細腰肢,她越來越膽大妄為了,全是他的縱容。
「巧巧,你半夜不睡覺夢遊嗎?」
咻地破空,一室頓時明亮,十分刺眼。
「太神奇了,你怎麼知道是我?你是九命怪貓還是貓頭鷹,在夜裡瞳孔放大。」用手遮住光線,朱巧巧讓眼睛慢慢適應突現的強光。
「你有沒有想到會被當侵入者處理掉。」如果他沒發現她的蹤影。
她頑皮的吐吐舌頭,很自然的靠向他。「我的身手不好嗎?」
「一級的爛。」他不假思索的下評論,攬著她的腰的手始終忘了收回。
像樹與籐的宿命,纏到死。
「喂,你說話真不客氣,好歹我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人才,適時的讚美不會少掉你一塊肉。」她沒大沒小的捶了他一拳。
花拳繡腿,在青龍眼裡看來,她有待加強拳腳功夫訓練。「走錯路了嗎?」
「好冷淡,人家特地來找你聊天,你要學會感動,笑一笑嘛!」失敗為成功之母,她早晚偷襲得逞。
「還在胡鬧,按照門規你該受罰。」瞧她穿什麼衣服,恍如第二層皮膚貼著玲瓏有致的身段。
呼吸略為一窒,森冷的黑瞳驀然沉黯,收緊的拳頭握了又張,平息體內鼓噪的衝擊,她有一副成熟女人的體態,儂纖合度。
「你捨得?」她撤嬌的將手放在他胸口。「傷我身,傷你心。」
「做錯事理應懲罰,沒有人情可講。」臉一板,他的表情嚴肅得嚇人。
但是朱巧巧很清楚,掌下的心口急速起伏。「少裝閻王臉孔,人家哪有錯。」
「巧巧,放下你的手。」得寸進尺的小……小女人,他幾時失了防守,對她。
「我的手很可愛是不是,要不要咬一口,很甜美哦!」她勾引地把手送至他嘴前。
冷不防,他的耳根又泛紅了。「未經口傳,擅闖堂主寢居要處以鞭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況我來參觀自己未來的臥室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別亂冠罪名。」哼!她不信他下得了手。
「你未來的臥室?你想要青龍堂堂主之位?」好大的野心。
她開心地摟上他的脖子。「親愛的未來老公,你不打算把床分我一半嗎?」
「巧巧,你玩夠了沒?」他承認猜不透小女孩的心思,密如蟻穴。
要是她多長幾歲,是個世故的三十歲女人,他會毫不考慮的將她住床上一擲,順了她的心意要了她,可是她仍是個孩子,心智尚未成熟。
三十七年來頭一口有女人主動對他表示,他是驚多過喜,她不能用常理來約束,仗著年輕任性而為,根本未曾考量長遠的將來。
她的親近確實造成他某些地方的浮動,剛硬不阿的心微微鬆軟,禁不起要惜她幾分,見不得她眼淚汪汪的模樣,即使明知她在作戲。
龍門的女子個個獨立有主見,巾幗不讓鬚眉地統帥眾弟子,在她們身上絕看不到嬌弱和羞怯,英氣煥發地與男子平起平坐,自信中有著剛強的決心,不輕易顯露女性情緒化的一面。
連同門主亦是如此,舉手投足的嬌媚算計中仍有一絲不容質疑的果決,看似無害的笑容裡暗藏無數陷阱,水般柔和地強困欲脫逃的獵物。
有別於門主的水妖性格,巧巧一開始便傲氣凌人,復以小女孩的嬌嫩面貌欺人,再者更耍賴地像個吵著要新衣的少女,逐漸散發女人的嬌慵,在短短的時間內呈現女孩成長變化的風情,要人不去注意都很難。
她是有形的籐蔓,纏上了就不轉移目標,不管人家接不接受,專制地一如蔓草的天性——我就是要纏你。
他是平凡的男人,儘管受過非人的嚴苛磨難,對於男女間的感情卻是生手。龍門要求的是紀律,訓練的是武術,一貫理念是情義,其中不包含心理層面的情感,要他全無感覺是不可能。
習慣於服從和聽令,他的人生是一連串的無波無折,出生入死是稀鬆平常的事,這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巧巧的介入像是在平靜的湖中投入一粒石子,一波波的漣漪向外蕩漾,連帶改變了他待人處世的方針,在不知不覺中違背了以往所不曾動搖的原則。
她簡直是無孔不入的魔,絲絲扣扣地揪著人心,連個「老年人」都不放過。
「你是龍門地位僅次於正副門主的青龍堂主,難道你會怕小女子我吞了你不成?」玩,有時候也是正經事。
要玩得有格調,理直氣壯地橫行霸道,讓人氣也不是,無可奈何。
「回房去,小女孩該上床睡覺了。」老天保佑,「老人家」的心臟不堪折磨。
玩心甚重的朱巧巧雙手環抱著他的腰,像抱一棵大樹似地在他懷中蹭呀蹭。
「說,這些天你藏到哪去了?」
她的口氣似不悅的小妻子在詢問晚歸丈夫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