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寄秋
「她……」
金玫瑰冷哼的齜牙,「少放屁,你這個裝了十多年的水仙蒜有什麼資格說我?」
「至少我老婆沒搞丟。」居然揭他瘡疤!他面子有些掛不住地強詞說理。
金玫瑰囂張的接著白茉莉又親又吻。「可惜你老婆在我懷中。」
「金、玫、瑰,做人節制點,小心有報應。」可惡的女人。
「呸呸呸!你少詛咒我,壞的不靈好的靈,快灑鹽、快灑鹽。」
白向倫忍到極點,一把撈起老婆護在懷裡,溫柔地拂去落在她髮際的白鹽。
哪有人可惡到這種地步,佔了人家的床,佔了人家的老婆,還把廚房裡整包的精鹽往新房四周灑,這是他的家吶!
這五個女人除了他溫馴的老婆外,沒有一個可稱之為正常,全都是黑心族。
「我看這屋子裡堪列邪物的只有你。」他的意思是自動變不見吧!
即使手擦腰成茶壺狀,金玫瑰依然美得像在擺宣傳照的姿勢,毫無潑婦的悍樣。
「茉莉,把他休了,我養你一輩子。」
「我……」白茉莉不知該怎麼說。
「現在不流行休夫。你省省口水把自己嫁掉。」一陣搶白,白向倫的眼底有火光跳動。
「我嫁不嫁干你屁事?」
「嘖!文雅點,別糟蹋你的美麗臉孔。真是不相稱。」他搖搖頭,美麗與EQ劃不上等號。
「你管過楚漢河道了吧!表裡不一的偽君子。」男人都該唾棄。金玫瑰拋給他一記白眼。
他眼一睨地譏道;「好過你沒人要。」
「誰說我沒人要,昨天下午還有兩個男人在呢噥小棧為我決鬥。」人一氣上了頭就失了分寸,如她。
「誰那麼不長眼敢惹你這凶婆子?」有趣。
凶……凶婆子?金玫瑰瞪大一對火瞳。
「那天在夜蠍情狂的賤男人可不認為我凶,他還作踐的任我凌辱。」
白向倫故意搶話。「我看是你太凶狠了,人家無力反擊,只好委出求全地任你蹂躪好保住貞操。」
「白向倫!你敢污蔑我,明明是他抱著我吻來吻去,我根本掙不……你耍我。」
他笑得胸膛震動得厲害,連白茉莉都露出了悟的淺淺笑容。
「初吻。」
「你在說笑話。」她臉紅成一片,但絕對與害羞扯不上關係。
「向倫指的是和男人的第一次接觸。」白茉莉面色一赧的解釋。
「我……我可不是清……清純的小處女,你們最好別大嘴巴,」金玫瑰支支吾吾的警告,眼神飄移不定。
「喔!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懂、我懂。」一本正經的白向倫直點頭,口不對。
「你……」
以前金玫瑰還可以拿白茉莉當武器來禁錮他,可現在人家己經把老婆娶入門,她是欲振乏力,空留遺「恨」哪!
電話鈴聲乍起,緩和一下火藥味。
「你的電話。」白向倫奸笑的將話筒朝向一臉戒慎的金玫瑰。
「誰……誰打來的?」她就是不接。
「紫苑。」
她如驚弓之鳥地直揮手,「告訴她,我不在。」
不在?這兒好像不是她家。
「紫苑呀!玫瑰說她不在……嗯……這樣……不好吧!好……沒問題……有空別來坐……下輩子見。」
心驚膽跳的金玫瑰吶吶地抖抖食指。「她……說了什麼?」這人好陰毒。
「想知道?」他邪邪地挑起左眉。
「廢話。」當她問好玩不成。
白向倫撫撫下巴。「也沒什麼啦!紫苑說明天早上七點第七攝影棚,拍……寫真集。」
「寫真集!那個女巫敢如此剝削我,我、不、去。」
「她說了,不去沒關係,她不會拿合約來牽制,頂多朋友沒得做,她會看開的,誰叫她做人太失敗。」
「巫婆,巫婆,她絕對是巫婆……」
接下來的話自動消音,是為了響應文化環保,因為她吐出的千言經連水手都羞愧,所以……兒童不宜。
白茉莉假在丈夫懷中,嘴角染上幸福的色彩,她希望好友的春天能早日到來。
攝影棚的氣壓低得駭人,而室溫計的水銀停在二十七度,「應該」是個氣候宜人的好天氣。
如果攝彤師不以一張冷臉對人的話
「喂!女主角的通告發了沒?都快十點。」場記小吳近乎耳語的問著工作人員。
「我怎麼清楚,上頭一個指令下來,場務就派了事做,我五點就起床了。」
「誰負責連絡?」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中都浮起一個慘字。
這一角悲風淒雨,另一邊可是心花朵朵開。
「攝影師好帥哦!你看他的眉宇多優郁,真叫人心疼。」
「而且好酷哦!冷冷地拒人於干裡之外,喔!我的夢中情人。」
「聽說他是風氏企業的二代祖耶!腰纏萬貫,口含金匙,要是讓他看上眼,這輩子就不愁吃穿,享盡一切榮華富貴。」
「是呀!就算撈不到個元配位置做,當個小老婆或情婦也好。」
一群化妝師、助理及造型師在一旁喳喳呼呼,傻笑地作著遙不可及的少奶奶夢,拚命的補妝。
俗不可耐。
「風大師,你要去哪兒?」
「滾,別來煩我。」
第七攝影棚的負責人老劉賠著罪乾笑,「再……再等一下,火大牌一定到。」
「到?」他冷哼一聲。「不敬業韻模特兒不值得等待,告訴她該轉行了。」
「劉公,你別向他低聲下氣,台灣的攝影師多得可以填誨,我不信缺了他就拍不成。」
「是你?」
迎面而來的風情美人艷麗無雙,款款蓮步阿娜多姿,一舉手一投足皆散發迷人的熱力,宛如十個太陽同時在天空微笑。
她就像一個發光體,緊緊扣住每一個人的視線,讓人忘了呼吸。
包括驚愕的風展翔。
「你們全中邪了,還不過來幫我化妝弄發,服裝師,我的衣服呢?還有鞋子和配件。快快快,別讓我等。」
女王命令一下,全體進入戰鬥期,像一群忠心的工蟻動了起來,喧嘩聲熱絡,和剛才的冷僻差如天壞;整個攝影棚注入生命。
金玫瑰的霸與狂不因場地不同而收斂,她依然我行我素的指使一切,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因為她本來就沒打算要來,只是迫於無奈,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覺不好受,她只好繼續扮演她的任性美人。
「你來幹什麼?」風展翔楞楞的問。
「瞎了你的狗眼,全台灣的人都認識我,你是國外來的蹩腳香蕉呀!」金玫瑰設給他好臉色瞧。
「你是模特兒。」這點他不懷疑。
「吃太撐呀!盡說些廢話……哎!輕一點,你在報復我比你漂亮是不是?」
髮型設計師惶恐的賠罪,像伺候慈禧太后——般卑微地梳攏她的發。
不知為何,所有人都畏懼她天生的尊貫氣質,自然而然的貶低自身,任勞任怨當個聽候使喚的僕人,不敢有異議。
「你對人一向都這麼不客氣嗎?」風展翔冷眼觀看跪在地上為她修腳指甲的小助理。
「我的個性就是如此,看不慣大可捲鋪蓋走人,不送了。」走走走,她才有替死鬼可推諉。
他未如她意。「為什麼遲到?」
「塞車。」
「這個借口大普通,找個高明說詞。」就她一人塞車?
金玫瑰小題大做地重拍化妝台。「你是外國人呀!台灣哪個地方不塞車,別在我面前裝老土。」
通告發七點,六點不到她就被一陣催魂鈴聲吵醒,她火大的摔壞話機,以為可以睡個太平覺,可是大哥大跟著來擾眠。
她勉為其難地接聽,免得有人「往生」的消息遺漏,結果是那個天殺女人的……管家打來催她上工的定時鈴。
心想紫苑都早起吩咐管家來提醒,她不好死賴在床上當懶蟲,隨意地問一聲管家他的主人呢?
得到的是令人吐血的答案——她竟然還在軟綿綿的被窩「安息」。
金玫瑰的脾氣向來和聖人絕緣,這下更是氣得不輕,故意東摸西摸地混時間,一杯咖啡從冒煙喝到快結冰,烤得香酥的土司咬了一個多小時才肯吞下肚。
總之,她就是想氣走所謂聞名海內外的攝影大師,算是出口悶氣。
「我的確剛從國外回來,請指教。」風展翔有心化開兩人間的僵局。
她根本不領情,無視他和解的大掌。「原來是外黃內白的假洋鬼子,崇洋媚外。」
「我是為了工作所需才常年在外遊歷,絕不背祖忘宗,忘了自己是炎黃子孫。」
「好聽話人人會說,誰曉得你的名聲是不是用身體換來的,大師通常是曲高和寡,拍些叫人看不懂的屎照。」今天她是來找碴的。
風展翔拚命告訴自己,忍氣,別和她一般見識。「你知道我是攝影師?」
「笨蛋,你的名字是男人。」她又不是白癡。
所有的工作人員她都認識,唯一「陌生」的人就是他,難不成他是來跑龍套?
而且第一次見面她就摔壞他昂貴的攝影器材,兩者如此明顯的相關連,傻子才會看不出來。
「玫瑰寶貝,容忍不是縱容,惹火我對你沒好處。」他的好聲好氣禁不起一再重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