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寄秋
沈雲眼中進出怨態。"花兒再美也有枯萎的一天,有了新人別忘了舊人的情。"
"舊人?姐姐不會是指我們這四朵殺風景的罌粟花吧?"美麗而有毒。黎紫苑插入他們的對話,準備拯救白茉莉。
"你們是?"
"我姓黎,你可以叫我的洋名卡芮拉,我是曼維斯企業的總裁,這位是何水蓮,全美連鎖飯店的負責人,剩下那兩位不用我多做介紹,她們常上影劇版。"
"你們是白檢察官的朋友?"沈雲相形見絀地一問。
"不,我們是新娘子的生死之交。"黎紫苑笑著拉起白茉莉的手。"就是那種誰敢欺負她,我們會拚命的砍對方十幾刀的人。"
"紫苑,你記得加上一點,我們對不知廉恥的醜女人向來沒什麼同情心。"何水蓮不痛不癢地站在白茉莉身側說道。
金玫瑰更狠的附和,"對對對,長相已經很對不起了,怎麼好意思在美人面前新舊不分呢!她是不是沒有知覺呀?"
霍香薊沒有她直接。"我們這些舊人哪有新人新,他們可是惡鬼劈不斷的良緣,灑王水都不成。"
女人是最可怕的動物。
母獅為了幼獅會將敵人揚成碎片,而女人比母獅殘忍上十倍,她們會用力一小片一小片的割,享受獵物垂死前的抽搐,一口一口飲其血。
"我沒得罪過各位吧?"沈雲心中驚怒交加,一個小社工竟有四位名女人為她出頭。
黎紫苑臉上帶笑,卻讓人感到一股壓迫力。
"那麼找想請問你,新娘子得罪過你嗎?而且我好像沒在宴客名單上看到閣下的芳名,你好大的興致。
沈雲有些困窘。"我和白檢察官是舊識,他訂婚是喜事我來祝賀。""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當你眼紅來下馬威呢!"黎紫苑和顏悅色的端著一杯酒,"來,茉莉,敬『客人』。""她不會喝酒,我代勞。"白向倫滿臉冷意一乾而盡。
"嘖!好恩愛,姐姐你說是吧?"黎紫苑故意要沈雲難看。"呃……是"沈雲揪心又不甘的點點頭。
她一臉陶醉。"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姐姐一定也很感動。""嗯!"沈雲咬著牙硬逼自己點頭。
"看來姐姐真是有心呀!玫瑰,把你PUB裡上等美酒全搬出來,咱們和姐姐來個不醉不歸。""好呀!女人的友誼全在這酒上。"我讓你吐到死。金玫瑰露出冷笑。
沈雲一見情況不對,立即道:"我還有事,我先……"
何水蓮和霍香薊不讓她說完,一臉誠心,一人架著一手往吧檯走,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少了沈雲的鬧場,宴會恢復熱鬧的喜氣,在眾人哄笑下完成訂婚儀式。
第六章
陽明山的星星特別明亮,銀色的星河依稀可見,掛在寂靜微涼的夜空。
凌晨時分,冷冷清清的茶花在夜間吐香,一對儷人相偎欣賞山下的萬家燈火。
今夜,不,昨天他們訂婚了。
白茉莉遙望遠方開口,"我們從宴會中開溜不好吧?"
白向倫憐愛的撥開她被山風吹散的發,他身上帶著淡淡酒味,似乎不在意當個逃兵。
"我有沒有說你今天很漂亮?"
她皺著眉,有些習慣他的擁抱。"你醉了。"
"呵呵呵,是呀!我醉在你如璨的笑靨中,醉得不想清醒。"這是他人生的大日子。
"你真的醉了。"白茉莉根本沒笑過。
從頭到尾她像個任人擺佈的洋娃娃,沒有自己的思維和聲音,由一張陌生的臉孔晃過另一張,如同轉動的萬花筒不斷變換五彩顏色。
剛開始她真的很害怕,紫苑她們都不在身邊,她嚇得好想哭,只能噙住眼淚不敢讓它滑下。
漸漸地她麻木了,試著從身邊的白同倫身上汲取溫暖。
結果令人不可思議,她竟不怕大哥……向倫的男性氣味,眷上他無時無刻嬌寵的呵護,以及不再斯文的霸氣和冷邪。
難通心中的陰影在逐步消退?
無可否認,他的懷抱是她唯一不再疏離的溫暖港灣,可以讓她安心停泊的小小花塢,沒有惡夢。
"茉莉,我有沒有告訴你,你是我在這世上最愛的女人?"也許,他真醉了。
心湖泛著微波,白茉莉將身子偎得更緊。"你現在告訴我了。"
"我愛你好久好久了,久到我都不敢相信有耐心等你長大,我好愛你,白向倫用力地抱緊她。
'大……向倫,你把我身體內的空氣全擠光了,我缺氧。"他抱得太緊了。
"人工呼吸。"頭一俯,他吻上那朵顫抖的茉莉花。"還缺氧嗎?"
白茉莉紅艷的臉隱蔽在黑暗的夜色中,"你欺負我。"
"丈夫欺負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喜歡我的吻?"白向倫笑咧了兩排白牙。
"討厭啦!人家還不算是你的妻子。"她是不排斥他的吻,但進一步就…
她還是沒辦法和他發生親密關係。
他板著冷臉嚇她。"老婆,你太久沒修理嘍!想吃拳頭?"
"現在有家暴法,身為檢察官,你不能知法犯法。"她變得比較不怕他。
經過這場宴會,她膽子磨大了些,敢開口反駁他的威嚇,她知道他絕不會傷害她。
白向倫笑得有點好邪。"家庭暴力指的是夫妻,你這麼抉就承認是我老婆了。"
"啊!我說錯了。"白茉莉懊惱地噘噘嘴。
"小傻瓜,我怎麼捨得傷你分毫,你是我的心頭肉,疼你都來不及。"他輕笑地吻吻她的眼睛。
她的心口暖暖地。"我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笨拙女,你不怕後悔?"
"錯過你我才會終身悔恨,小小的螢火蟲也有它的光亮,何況體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
愛情沒有理由,它就是那樣撞上他的心了。
"因為我很漂亮?"她對自己不太有自信。
"哈!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你比森林裡的妖精還美上三分,我八成是愛上你的美色。"白向倫輕佻地挑起她下巴瞧。
不高興的白茉莉忿而撇頭。"你見過妖精呀?"
"吃醋了,老婆?"
"誰是你老婆,我沒看見有人吶!你在作夢。"她才不跟虛幻人物吃醋。
"嗯!好酸的味兒。"他作勢聞聞她身上。"這是我老婆的味道。"
樹叢裡有蟋蟀的叫聲,林梢間偶有夜梟呼嘯而過,還有不知名的蟲子的求偶嗚聲。
山嵐輕飄微帶著寒意,微風吹動不睡的杉葉,偷聽情人們的愛語,消悄傳給遠方的同伴,取笑人類的癡傻。
"這是迪奧的香水味,水蓮硬是在我脈動處滴了兩滴。"好貴,小小一瓶折算要三萬台幣。
是很香,不過……他老實的說:"以後別擦了,我比較喜歡聞你的體香。"
白茉莉不禁臉紅,腳指頭都羞得捲起來。
"訂婚"是一種魔力,自覺即將成為某人的妻子,她對於親密的愛語不覺得肉麻,反而有些喜孜孜的嬌羞感,愛聽又怕羞。
男女間的交往便是如此嗎?
有一絲心動,有一絲甜蜜,彷彿天地間不再存有罪惡,一切都是美好的。
"你為什麼會愛我?"女人總是不忘問這一句,她也不例外。
白向倫笑了,胸腔震動得厲害,輕瀉的聲音飽含寵溺。"沒有為什麼,就是愛你。"
"不是美色?"她有一些不確定。
"傻瓜.紫苑不美嗎?玫瑰不艷嗎?香薊和水蓮同樣漂亮得叫人嫉妒,我偏獨愛你這朵清新的小茉莉。"
聽他不經意的一提,白茉莉慚愧得想撞樹,她沒義氣地開溜,完全沒想到兩肋插刀的好友們。
"明天我會被玫瑰罵到臭頭,還有她珍藏的好酒,我可賠不起。"嗚!賣了她也不值錢。
這丫頭真會扯開話題,一點也不像三十一歲的成熟女人。白向倫縱容地揉揉她的頭。
"紫苑很有錢,她會賠。"帳全算在凱子娘關上,她有得是鈔票。
"是嗎?"她還是擔心。
他一喟。"你不問問訂婚宴上那個女人是不是我的舊愛?"
"誰?"
"就是今晚那個說話很不客氣,用鼻孔看人的女人,她叫沈雲。"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故意要他提醒?
白茉莉輕笑得很愉快。"我一直低著頭,沒瞧見她的鼻孔。"
"我不是問……"白向倫謹慎的遣詞用句。"你當真不生氣?她指我和她關係曖昧。"
"我相信你。"
"真的?"不會吧!她是不是女人?
"因為紫苑會先殺了你再熬湯請大家喝。"
"嘎!"這倒是,紫苑外冷內毒。他吶吶的道:"如果說……我真和她有一段過去,你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