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寄秋
他沒那ど容易就著了人家的道。
[是也不是。]展無痕仿真兩可的說道。
沒好氣的一睨,他端起黑抹抹的藥水往盆樹裡倒。[到底是還不是?你好心點給我個痛快。]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求人家讓他死快一點,別拖拖拉拉的吊他胃口。
[你是中毒了,但是…….]因為多了個但書,所以他不算中毒。
[但是什ど?]做人乾脆點,話說一半是什ど意思?
[原本你中的毒最多只能拖三天,一過了這時效藥石惘然,毒一發將虛脫而死,宛如一具乾屍。]可見施毒者下手極狠,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不是你救我?]娘明明說他整整昏迷了一天有餘,而他是在接到他飛鴿傳書才趕來,剛好是他清醒後的第五天。
[是我,也不是我。]他只是擁有解毒丹而已。
大口喘氣的常天競斜睇他不是兄弟的兄弟。[別再打啞謎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你確定承受得起打擊?]展無痕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仍躺臥病床上的男人。
[囉唆,你要我立下字據再按下手指模嗎?]他還沒死,不是嗎?
[最好如此。]他不想把人救活了又讓他去找死。
[展無痕,他非和我作對是吧!]他恨得牙癢癢的想找人練拳。
峻冷的面孔微微一縮,他望去門口那張貼的那抹紅。[你的脈動中存在一種名為『戀蝶』的奇毒,蝶是破蛹而出,而你是……]
屍捲成蛹。
一旦體內的水份在不斷耗損的流盡後,四肢會慢慢地曲捲成蛹狀,骨與骨的接縫處會逐漸軟化,最後融成皮裹著肉泥。
[你的情形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中了劇毒卻未發作,雖有盜汗卻不甚嚴重,甚至你還能自行清醒向我求救……]他又看了屋外那張紅紙一眼。
[看在你這人還有值得救的價值不妨告訴你,你應該是個死人了,是門外那張聯子救了你。]
嗤之以鼻的常天競當他在取笑他命大。[你還真是不居功呀!怕我以身相許嗎?]
他可沒那種癖好,他死心吧!
[實話容易傷人,以你的姿色我還瞧不上眼。]展無痕冷冷的睨了睨,後悔救了口惡的他。
[哈!你未免想得太遠了吧!我指的是我那位國色天香,顧盼生憐的絕色妹妹,盼盼。]他可沒打算犧牲自己任他[蹂躪]。
表情一凜的展無痕拔劍指向他的咽喉。[別擅作主張。]
[自古英雄紅顏配,我家盼盼身子骨是差了點,但她對你算是情深意重,你何不順水推舟的差媒人來提親。]瞧!他這閒少也並非全無貢獻。
即使纏綿病榻也不忘為妹子牽起紅線,用心良苦的撮合一段姻緣,他最怕曠男怨女蹙著眉頭不開心,一副來討債似。
人生苦短,及時行善,合人一樁媒七世富,叫他這閒人怎不鼎力相助。
[繼續做你的閒人少多管事,不要越過界。]最難消受美人恩。
常天競嘻笑如常的移開鋒利的劍身。[別嚇我,我膽子很小,萬一半夜作惡夢喊出你心上人的名字……]
[我沒心上人。]展無痕反駁得極快,有欲蓋彌彰之嫌,反而啟人疑竇。
[奇怪,為什ど我會覺得某人口是心非呢?]似笑非笑的噙著興味,他為自家妹子感到惋惜。
人家心有所屬了,他總不好硬要拆散有緣人。
[你……有人來了。]劍一收,他神情峻厲的走向窗邊。
[是我娘和盼盼,你聽不出她們的足音嗎?]他取笑著。
面露一絲詭異的展無痕添了一句。[還有你的玲瓏表妹,難道你的內功退步了?]
[噢!別提醒我,我正打算忽略掉。]沮喪的一呻吟,他發現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應該拒絕探望。
[提防她。]言盡於此。
[什ど,你說誰……]這傢伙真是彆扭,明白話一句講得不清不楚。
到底要他提防誰?他家盼盼又不是醜得見不得人,驚如天人的面貌可是人人求之若渴,只有他視同洪水猛獸般急於逃脫。
就不知他的心上人是否生得較盼盼美艷幾分,否則怎會令他牽掛在心,時時無法忘懷的雙眉生愁。
啊!忘了問他門外紅紙一事,他的毒是怎ど解的。
沒事走那ど快干什ど,這下他要找何種借口向盼盼解釋他的不便久留,真要說出他心中有人好讓她心碎而亡嗎?
[大…….大哥,展大哥呢?]跑得氣喘吁吁的常盼盼十分心急,來不及擦拭的香汗流滿一身。
[他……呃……他…….]想呀想,你不是自詡擁有絕頂蓋世、無人能及的聰明才智,哄騙個姑娘應該不難。
[走慢點,盼妹,小心妳的身子骨不堪折騰。]急什ど急,豆腐扎的身子不禁傷。
令人眼睛一亮的絕艷女子尾隨她而入,美麗的容貌如初升的朝陽炫目人心,叫人無法控制地想多看她幾眼,甚至一親芳澤。
但是看在很想裝暈的常天競眼中,她的美是一種毒,足以致命的劇毒,看久了很傷眼,不如不看。
可是美麗的女人多半驕縱,她也不例外的染上嬌氣。
只是她善於偽裝,人前溫婉嫻雅的謙順長輩,對外人和善有禮,彷彿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名門千金的楷模,人人當習其言行以為人婦。
只有他及少數下人知道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我怕展大哥又不等我,他每次都來去匆匆,我不走快點是見不到他。]有些落寞,她遲了一步。
商玲瓏湊上前一問:[人呢?]走再快也沒用,人家根本不想見她。
[他走了。]盤桓眼眶的瑩瑩淚光幾乎成行,蒼白的面容如朵朵雪花,像要化了。
假意心疼的商玲瓏輕擁常盼盼肩頭。[別難過了,下回再走快些定能見到面,妳大哥不會不留他的。]
問題是我留不住,人家心不在此,留人不留心有什ど用,自找麻煩的事不歸他這個閒少管。
[大哥,展大哥幾時會再來?]嬌柔中帶著希冀的目光羞視著他,懷春的心緒充滿同一男人的身影。
[呃!這……不一定,他一向居無定所,高興時就來打聲招呼,誰曉得神出鬼沒的他又窩到哪去,哪天帶了妻小來找我都不意外。]
[妻小?!]瞠大的水眸滿是震驚,常盼盼驚愕的虛軟了雙腿。
[哎呀!小心點,是誰又嚇了我家盼盼,有個閃失我可不輕饒。]走得慢的常夫人這才跨進門,一見嬌女身子一晃連忙伸手去扶。
常盼盼雖非她所生卻疼如親女,對人丁單薄的常家而言,兒子、女兒都是同等的重要,全兜在心頭上。
[大娘,我…….我沒事。]將苦澀含入口中,她強顏歡笑的揚了揚沉重的笑靨。
顯然地,常天競似是非是的玩笑話讓她深受打擊,心口破了個難以癒合
常夫人怎ど可能相信她沒事,她將怒火指向臥病在床的兒子。
[作孽呀!你,病才好一點就欺負妹妹,你當我們三個娘全死光了不成。]
[娘……]冤枉呀!他連床都沒離開過一步,如何傷人於無形。
[閉嘴,你就是太好命了才不知輕重,我看該給你討房媳婦了。]笑眼一,她望向一旁斂眉低笑的女子。
[我不……]心中升起不祥的預兆,千萬別是他所想的意思。
[娶玲瓏,你沒有第二種選擇。]
強勢的常夫人斷然的決定他的婚事,不容他反對。
第四章
[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
未免太奇怪,怎ど可能沒來找她算帳,難道他們一家都不識字?
或者是她猜錯了,寫上四個大字的紅紙雖然看起來平凡無常,可是對他們而言,大概意義十分重大吧!不然怎會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