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紀瑩
可四周卻無閻羅塵的蹤影,她急急找尋他。
「塵……你在哪兒?」不可能會不見吧?他應該會游泳的啊。「塵——」
突然有人從後頭抱住她,她驚嚇得差點放聲大叫。
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正對著他。
「這麼想我嗎?」
她拍打水面,激起水花,濺濕了兩人。
「你少做夢了!又戲弄我!」
他在水面上的手,不安分地摸著她的豐胸、她的蓓蕾。
「我不想戲弄你……倒是想再和你度過一次激情。」
「你好色!」她嗔道。
「色不色試過才知道。」
他沒有再說什麼,在她來不及反應發生什麼事時,已在水中再次和她結合。
她驚訝地大叫:「在水裡?!」
「不用訝異,水是孕育激情的暖床。」
一次次隨著水波流動而奏著協奏曲,她的手扶在他肩上,配合他的舉動一次次攀登……
☆☆☆
或許兩人的結合是改善彼此關係的妙方,容纖纖和閻羅塵一下子便熱絡了起來。
他們可以一起吃飯,一起在山洞裡待上一整天,也可以在湖邊親熱;他們從未如此親近過。
容纖纖喜歡這種感覺,她現在才發現他溫柔的一面,還有可愛的一面。
而他不再對她板著臉,或許要他對著她真誠的笑是有些困難,但他邪佞般的笑容卻一次比一次久,有時那是有企圖的笑,但較多時候,就只是衝著她笑。
或許他不懂得真正的笑是什麼,但只要他能夠有些愛她,或者是對她溫柔些,她什麼都能接受。
這是不是生為女人的可悲呢?
容纖纖偏頭一笑。
「在笑什麼?」
「沒有。」她甜甜地笑道。
他朝她探了過去,俯身就想一親芳澤。「還想和我學畫?」
「塵!」突然一句呼喚打斷了他。
閻羅塵低咒一聲,隨即坐回自己的位置。
「炙,你又想幹什麼?」
閻羅炙喘吁吁地扶著樹幹而立。
「阿爾妮亞不見了!」
容纖纖不解地問:「阿爾妮亞?」
閻羅塵皺起眉頭。「你說不見是什麼意思?」
「她就是不見了!」閻羅炙一手搭在腰上,劍眉聚在一起。
容纖纖拉住閻羅塵的袖子問:
「塵,誰是阿爾妮亞?」她有不好的預感。
閻羅塵專注地和閻羅炙講話,根本無暇顧及她。
「她不是該去找你了嗎?」
「沒錯!所以我才說她不見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有來找我。」
「你把她弄丟了,現在卻又來找我,你究竟要我幫你什麼?你要我到哪兒去找她?」
閻羅炙氣極咆哮。「她喜歡的是你,她會來也是想來找你,否則你以為我幹嘛聽父親的話把她帶來?」
這下子容纖纖的臉色難看了,她鐵青著臉問:
「塵,阿爾妮亞是誰?」有個女人喜歡塵?
「你別吵!」閻羅塵煩躁的爬梳微帶金色的髮絲。為什麼阿爾妮亞不見就一定和他有關?
容纖纖苦笑。她以為經過這麼多事,他們應該是很親近的,應該是什麼事都能知道的……
但如今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煩躁,甚至漠視她的關心和詢問。
那麼,她到底在他心中算什麼?
他剛剛問了她是否還想和他學畫,那麼說來,他將那一夜所謂的「代價」當成了學畫的付出,他將她的獻身當成是為了和他學畫而做的舉動?
她不相信!
「塵——」她輕喚,想得到閻羅塵的注意。
可閻羅塵所有心思都膠著在阿爾妮亞不見的事情上,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呼喚。
阿爾妮亞對凡間的一切皆不熟悉,所以他更加擔心她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她發生了事情,父親那關將會很難過。
要知道父親一直很疼阿爾妮亞,甚至疼比他們這三個兒子還疼……
「我和你去找找。」閻羅塵將容纖纖丟在湖邊,沒有交代任何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和閻羅炙離開。
容纖纖突然覺得心裡好空洞,自己好難堪。
☆☆☆
容纖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一天的,她坐在帳棚前已經一天了,就為了等閻羅塵回來。
等到天都黑了,星星月亮都相繼登上暗夜,她才看見閻羅塵的身影由遠處走來。
她開心的奔到他面前。「你回來了!有沒有找到阿爾妮亞?」
他皺起眉頭。她怎麼會曉得阿爾妮亞?
阿爾妮亞不是凡人的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而他真正的身份也同樣不能讓她知道。
「你這麼晚還沒睡?」
「我在等你。」她想抓住他的衣袖,但卻遲疑了下,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而這一切的舉動皆看在他眼底。「有找到她嗎?」
「你怎麼會知道阿爾妮亞的?」
她天真地道:「是你們下午在談的時候我聽到的。」
他眉頭蹙得更緊。「以後如果不干你的事,就別插手。」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進屋裡去。
一顆珍珠趁她不注意時滑落。
他那麼說是什麼意思?她的關心在他眼裡算是雞婆?
第二顆珍珠跟著滑落。
她究竟在他心中算什麼?他同樣不讓她進屋裡去,雖然他們的關係改善了,但他仍舊把他的屋子當成禁地。
除了那夜之外,她就沒再進去過了。
他對她的態度在那夜之後有了改變,她原本以為這是因為兩人親密的關係,可是……
他知道她喜歡他,但她卻不知道他心裡頭的想法。
他愛不愛她,亦或是,他只當她是個玩伴?
數顆珍珠相繼滑落,滾進黃黃塵土之中——
在屋裡的閻羅塵因為找了一天阿爾妮亞而顯得疲累不堪,此時正倚著沙發背,雙腳橫擺在茶几上。
突然間,他心頭竟出現如同滴血般的刺痛感。
他低頭將手伸進衣服內觸摸,再伸出時,指頭上多了血跡。
他訝異地看著自己手指上的紅色血跡,瞬間他明白這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他的胸口會滲血、他的心會痛。
因為他送出了心,如今,擁有他的心的人正在哭泣,而如珍珠般的淚水正由黃土滲入他心窩。
他這才踏出屋子,來到門前的帳棚,低頭往裡一看,容纖纖已經累躺在帳棚裡,他微微笑的幫助她躺進睡袋內,還替她拉上了外頭的帳棚拉鏈。
他是否該口頭上答應讓她進入屋裡了?而不是讓她每次都偷偷摸摸或是在他無聲承諾中進屋?
第十章
再度睜開眼,竟已是隔日清晨,她撐起身子,發現自己竟是窩在溫暖的睡袋中。她起身拉開帳棚拉鏈,心頭越覺得奇怪。
她記得昨夜她是坐在帳棚外,難道她又溜進帳棚內安分地躲在睡袋裡睡覺嗎?
甚至還將帳棚的拉鏈拉起?
如果都沒有,那她是怎麼進去的?
「起來了。」
閻羅塵清爽的嗓音由後傳來,她轉頭一看,他正對著她笑。
「早。」她低下頭去,不想看他。
她拿出盥洗用具走到湖邊去梳洗,等到梳洗完畢走回帳棚時,她發現他靠著一旁大樹站立,眼睛直視著她不放。
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連忙又鑽進帳棚裡將東西放妥。
她在想,自己是否該放棄了、是否該離開這裡了。
再多留無益,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難堪。
她不是為了和他學畫才獻出自己的第一次,她是真的愛上了他,才甘願獻出唯一的一次。
但是在他心中,究竟是怎麼看待那場翻天覆地的情雨?
他說過什麼話嗎?沒有。沒有說過類似喜歡她、愛她之類的親密話語;沒有說到任何關於學畫的事。
那麼他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完全不明瞭。
容纖纖鑽出帳棚,不想再費心思索。
「昨天看你在外頭睡著了,就把你抱進帳棚裡。」他淡淡地發出聲音。
她恍然大悟。原來是他抱她進去的。「謝謝。」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就只有這樣?兩個字謝謝?」他戲謔道。
但她卻分不清楚他話語裡的戲謔。「那麼你要我說什麼?」她轉過身看著他。「你想聽什麼?」
他微微笑。「今天的你是朵多刺的玫瑰,扎得人好痛。」
「我不是多刺的玫瑰,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容纖纖。」
他斂住笑容。「你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她難看的笑著。「我能嗎?我有什麼資格?」
「不要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他微慍。
「你想要聽的是怎樣的口氣?」她再怎樣做,他都不會滿意,就像一開始一樣,他就是討厭她,甚至一再開口趕她走。
如果現在她就如他所願的離開,他是不是就會開心點?是不是就會滿意?
「纖纖……」
她下意識搖頭,想揮去他的聲音。
「對不起,我不是——」
她才想向他道歉,便聽見他開口喊著:「阿爾妮亞!」
她全身震懾,看著一名樣貌甜美的女孩朝閻羅塵奔去,而閻羅塵則高興地抱住朝他自動奔來的阿爾妮亞。
「塵,我好想你喔。」
閻羅塵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微怒地問:「你究竟跑哪兒去了?讓我和炙那麼擔心你。」
「沒有,人家出了點小車禍……」
「小車禍!」他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