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紀瑩
「你早在認識我的時候就清楚這點,不是嗎?」她朝他笑。
「聽武雋說,你爸媽要來。」
「一定又是靚儀跟他說的,難道他是你的眼線?」她的眼神像要穿透他的心,銳利不已。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關心你的病情。」他笑稱他只是關心她,但……武雋真的是他派去的眼線。
「如果……他也有你一半的關心……」她落寞地呢喃,聽在他的心裡痛苦得要心碎。
他輕擁著她,她嚇到了,「你——」
衛霆桀從沒像現在這般深情地擁過她,莫非——
衛霆政吻住高碧絃的雙唇,她能感受到由唇上傳來的深情,令她全身灼熱得像個發熱體。
他輕啟她的貝齒,溫柔地想讓她屬於他。他要她!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不管以前他曾如何對待她,從這一秒開始,他要加倍地疼愛她,他不會再讓她的心受到他任何無情的傷害。
他坐上自己開來的衛霆桀的車子,帶著她回他的公寓。
「我跟霆政借了他的公寓。」一進門,衛霆政便試著圓謊。
打量著這裡,高碧絃想起了以往曾和衛霆政相處的時光,「我還記得他冰箱裡的食物都是他那些女友們買的。」
她打開冰箱門,空空如也,她失聲笑道:「這倒稀奇
了,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半樣東西也沒有。」
「或許他是特地讓它空著,好讓它真正的女主人能填滿它。」他現在僅能借衛霆桀的身份將自己的心情一一傾訴。
「或許吧!」
高碧絃走近他身邊,主動地吻住他。他驚訝地忘了反應,半晌才恢復意識,托著她的下頜熱情地回吻著。
她緊閉雙眸去體會這分感覺。不自覺地滴下淚。
他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抱起她往臥房走去。
這是夢嗎?他想愛她,但絕不是以衛霆桀的身份去愛她,他必須讓她知道。「小碧——」
高碧絃統制止他,「別說什麼,只要用心去體會。」她再度吻住他。
這次他不再想說任何話語,或許……夢醒了再說。
當他們倆一番雲雨過後的隔天早晨,衛霆政幾乎是笑著起床。
現在,他的心情有說不出的輕鬆愉快,他一定要向小碧表明他心裡的話。
他起身要叫醒身旁的高碧絃結,「小碧——」
他慌了,小碧根本就沒躺在身旁。他摸摸床上早已冰冷的床單,發現她早在半夜時便已離開他。他有些喪氣,原本想把他心裡的愛意全訴說給她聽,怎奈……
衛霆政迅速下床盥洗一番,換了套衣服,他不再穿著屬於他的註冊商標的黑色衣服,他換了套深藍色的牛仔裝,出發往商靚儀家去。
「她走了。」
商靚儀的一句話讓衛霆政的心情頓時掉到谷底,
「她走了?!」
「對。」
「她去哪裡?告訴我,快告訴我。」衛霆政驚慌失措地拉著商靚儀。
「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能告訴你的一點是:小碧和她父母在一起。」
他無力地放開她。她一定是要回美國,她要和她爸媽中意的人選相親,然後嫁人、生子,從此遠離他的生活。
不!他不要這樣的結局!他還沒告訴她他心裡的話,他們還未結束,就算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
商靚儀有點同情地看著霆政。高碧絃昨天半夜回來,一直對於晚上約會的事隻字未提。早上她在接到她爸媽從機場打來的電話後,便收拾行李決定和她爸媽一同住到飯店裡。
高碧絃讓商靚儀知道她的行程是想要讓她能安心,
她真的把靚儀當成是在這裡的好朋友,惟一的。
就基於小碧對她的信任,商靚儀更不能告訴衛霆政小碧的去處。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交給霆政,「這是小碧要我交給你的。」
衛霆政迫切地搶過她手裡署名給他的航空信封,迅速拆開它。
霆政:
謝謝你給了我那麼美好的夜晚。
你一定很驚訝我怎麼知道昨夜的人是你,早在你摘下面具的那剎那我就清楚地知道你絕對不是霆桀。你眉宇間的不羈和自信,我想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滅的。
在你的吻中,我更堅定我的猜測,那是你從未給予我的深情;坦白說,我奢侈地希望能把它留住,深埋在我的心底深處。
但,這一切就如同虛幻的美夢,永遠也不可能讓人輕易留住。我曾深深地愛過你,或許你的心裡也藏有那麼一絲的愛意,也或許沒有,那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無悔地付出過,在昨晚也得到了我期待已久的回憶,那就夠了。
別再執著於這份沒有任何結局的感情,把它當成一份最美好的回憶收藏在你我的心底。
我已經決定和我爸媽介紹的人相親,告訴你是想讓你能完全放心,沒別的意思。
在這裡和你說聲道別,也祝福你能找到你今生所愛的人。
高碧絃筆
「不——不——」衛霆政不敢相信她居然在他已愛上她後離開,他不會讓她如願的,他不會。
「霆政——」商靚儀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告訴我她在哪裡?」他冷冷地低喃。
「我……我不能告訴你。」
「我自然有辦法知道。」衛霆政不加猶豫地轉身離開。
商靚儀看著衛霆政失望卻又堅毅的背影,心裡有些酸酸的。她趕緊打電話給衛霆鎧,要他們勸衛霆政死心。
但是,依衛霆政的火爆性格,可能起不了什麼作用。
高碧絃離開商靚儀家後,即搬進她父母住的飯店。
高氏夫婦在得知寶貝女兒的受傷經過後,更堅定了非押著她上飛機回美國的決心。
今天,高碧絃就要和她父母所安排的人相親,地點就近挑女方所下榻的飯店中所屬的餐廳。
「小碧,快點。」高母催促著在浴室裡已蘑菇老半天的高碧絃結。
「好了、好了。」她從浴室走了出來,無奈地道:「穿這樣夠隆重了吧!」
高碧絃從一早到現在已換了數套她媽媽認為「不合時宜」的衣服;不是認為它不夠隆重就是不夠醒目。
高母滿意地上下審視,「嗯,漂亮!」
「那我們可以走了吧,兩位漂亮高貴的女士。」在—旁的高父打趣地看著她們母女倆。
「對、對。別讓人家等太久。」
三個人來到餐廳,高母先替大伙點了餐,等候對方的到來,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對方的出現。
「媽,對方會不會放我們鴿子?」
「不會的,放心好了。他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是啊,放心。」
高碧絃才不是不放心沒人來相親,只是擔心她那飢腸轆轆的胃已快承受不住了。
她趁著等人的空檔,欣賞起餐廳裡的擺飾,當目光轉向餐廳服務台時,卻不意瞥見了白戶脩。
「爸、媽,我看到個朋友,過去打聲招呼。」
她走到白戶脩的身旁,輕拍他的肩,「嗨,阿脩,真巧?」
白戶脩驚訝地轉過頭,「小碧,怎麼會那麼巧。」
「我和我爸媽正在等人,你呢?」
「我啊!和人有約,不過剛才在手術房耽擱了一下所以來遲了,不曉得對方走了沒?」
「這樣啊!我們等的人也沒來,那乾脆和我們一起用餐吧。順便介紹我老爸、老媽讓你認識,也好趁機道謝你在我住院那陣子對我的照顧。好嗎?」她提議道。
「也好。我肚子快餓扁了。」白戶脩心想對方可能也走了,也就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那走吧!」高碧絃絃拉著白呼脩往她爸、媽的方向走去。
「爸,媽,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這次住院的主治醫生,白戶脩。」
「伯父、伯母好。」
高氏夫婦震驚地看著白戶脩,「你說你叫什麼?」
「白戶脩。」白戶脩不解地看著他們。
「你是不是和姓高的人有約?」他們又問。
「對啊!」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那沒錯!和你們有約的正是我們,是我和你媽促成這次相親的。」
高母很高興見到和他們寶貝女兒相親的人竟生得如此英俊挺拔。當初白戶脩的母親說什麼也不願將他的照片拿給他們看,說什麼保持神秘感,害他們擔心白戶脩可能是個生理或心理有缺陷的人,如今見到了面才放下心。
「媽,這麼說要和我相親的人是阿脩囉!」高碧絃吃驚地看向她母親尋求解答。
「恐怕沒錯。」
這太巧了吧!居然是她和阿脩要相親!多尷尬呀!
「既然你和白戶先生認識那更好,才不會尷尬。」
「伯母,叫我阿脩就好了。」
「那樣才尷尬……」高碧絃輕聲地自言自語。
「小碧,你剛剛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們可不可以請服務生把東西送上來,我肚子快餓死了;阿脩,你說對不對?」
「嗯。」白戶惰不好意思地小聲答道。
阿脩抱歉了,為了轉移話題只好委屈你。高碧絃在心裡默默地道著歉。
一頓飯吃下來,整個話題全都繞著白戶脩身上打轉;而他倒也侃侃而談,只差沒連他家的祖宗十八代全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