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紀瑩
「好。」
在回病房的路途中,她還是不停地在思考這些問題,想試著找到頭緒好理清這整件綁架案;不過她的這個思考動作卻沒讓她找到解答,反而是讓她的頭更痛而已。
一回到病床上,她便耐不住疲勞而沉沉地睡著。
在經過幾周的休養後,高碧絃結的傷勢復原神速,衛霆政的腿傷也無啥大礙,於是衛家人決定和白戶脩商量,是不是能一起把高碧絃和衛霆政接回衛家。
「白戶醫生,小碧的傷勢復原的情形怎麼樣?」衛霆桀和衛霆鎧來到白戶脩的辦公室,不過不止他們來而已,後面還跟了一個拄著枴杖的跟屁蟲。
「依她傷口的復原速度來看,算蠻快的,不過還得觀察她的傷口有沒有受感染。」
「她可不可以出院?」衛霆政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問題的解答。
「這個——最好是再靜養一段日子,避免她的傷口不小心裂開。」基於醫生的立場,白戶脩是希望高碧絃能留在醫院,醫院的設備完善,又有那麼多專業的醫護人員,在醫院裡養病是最佳的抉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讓小碧出院!」衛霆政按捺不住地大聲咆哮。
衛霆政心想白戶脩對小碧果真有企圖,他根本就不想讓她離開醫院一步,才會找那些借口來回堵他們,不讓他們把小碧帶走。
「霆政!」衛霆鎧出聲制止,他這個小弟是愈來愈沒禮貌了。
「阿脩,小碧出院後留在我家靜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況且武雋也常常到我家來,有他幫忙照顧應該不會出什麼狀況。」衛霆桀因為常常到醫院來探望高碧絃,進而和白戶脩成了好朋友。
「既然有院長親自照料,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但是你們得時時注意別讓她太激動,否則傷口一裂開就麻煩了。」
「當然。還用你說!」衛霆政對白戶脩的態度還是那個樣,充滿敵視。
衛霆鎧真是受不了他這個小弟,霆桀和他同時出生,怎麼兩個人的個性那麼南轅北轍?
衛霆政高興地一拐一拐地往碧絃的病房走去,想快點去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但——
「我不要。」高碧絃一口就回絕了衛霆政為她所帶來的「好消息」。
「為什麼。」他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我自己有家,為什麼非得在你家養病?」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她怕自己沒辦法對他死心,搞得自己舊傷復發。
他抓住了她的語病,就好像捉住了天大的機會般,異常興奮,「但是你的公寓已經退租了,你沒有地方可去,還不如到我家來養病。」
「那不用您擔心,我可以去和靚儀住,有她照顧我就行了。」
「可是——」
商靚儀在霆政的身旁輕聲打斷懷霆政的話:「你如果不想再氣走她的話,最好是依她的意思。」
他還是不怎麼甘心,「可——」
商靚儀又說了,「有我幫你看著她,你可以隨時來找她,大門永遠為你而開。」
「好吧!」誰知道他是萬般的不願意。
「小碧,我幫你把東西收拾一下,你就搬來和我還有小紅一起住,順便打個電話給你爸、媽。」
「好。」她早就想出院,待在醫院那麼久,她都快發瘋了。
這下子衛霆政心中的雀躍也跟著煙消雲散,草草地交待衛霆桀幫他收拾東西,便逕自早他們一步離開醫院。
第九章
高碧絃出院,在商靚儀的好友——翁小紅家養病,武雋時常會奉衛霆政的「命令」來看高碧絃絞的傷勢。
商靚儀端出一盤菜放在餐桌上,「小碧,怎麼樣?通知伯父、伯母了嗎?」
「嗯,我已經跟他們說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可是他們偏偏還是不放心地要來。」高碧絃絞心想,或許她爸媽是擔心她和高碧絃珈一樣發生意外,從他們的生命裡消逝吧!
「那怎麼辦?如果他們看見你胸口的傷,你該怎麼向他們解釋?」
「麻煩就在這,我根本就想不到任何借口來搪塞。他們精明得很,我一說謊他們馬上知道,你說我該怎麼辦?』』高碧絃現在可苦惱了,依她老媽多年行醫的經驗,恐怕她沒那麼容易過關。
商靚儀這下子也傷腦筋。
「而且啊,他們居然還在電話裡說這次回來要順便幫我相親,你說我慘不慘?」她現在是腹背受敵,左右都為難。
「相親?」商靚儀不敢置信地大叫。這可怎麼行,她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那個火爆小子?
「他們說對方是在美國地方上非常有名望、標準的醫生世家。我媽曾和對方的母親在同一家醫院服務過,因工作而結為好友。唉,所以——」她以一副無奈的表情訴說著。
「他們要將和你相親的人一塊兒帶來啊?」哇,她還沒聽說過比這更誇張的相親,居然千里迢迢地帶個人回來只為了和高碧絃相親。
「沒那麼誇張啦!」她失笑道,「要跟我相親的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來了,目前在本地的醫院裡當醫生。哪裡像你說的那麼浩大,我又不是什麼絕世大美女,人家何必就只為了和我見面而花那麼昂貴的飛機票一路飛來?」
「至少在某人的心中是——」不須她點明,高碧絃也知道她說的「某人」是誰。
高碧絃的笑容馬上隱沒在愁容裡,「拜託你別再提他好不好?」
「為什麼?你當真已經對他死心了?」她不信。
「死心?」她嗤之以鼻,「我的心在認識他後又有什麼時候活過?」
「別這樣……」商靚儀看見小碧認真的表情不禁為衛霆政擔心,「他真的愛你。」
「別說了!別說了——」她不想去回憶那段日子,認識衛霆政根本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小碧——」商靚儀還是不死心。
「叫你別說了!」高碧絃激動地大叫後,痛苦地撫著胸口。
「小碧——」商靚儀著急地將她的白色襯衫脫掉,拆開胸衣上的紗布,傷口正沁出鮮紅的血。
商靚儀馬上拿衛生紙按住傷口,空出一隻手打電話要武雋馬上趕來。
武雋趕來商靚儀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責備:「怎麼那麼不小心,萬一傷口受到感染的話就麻煩了。」他先將傷口消毒、擦藥,然後重新包紮,「把這顆消炎藥給吃下去。」
「我看你得再回醫院去,這樣我才能放心。」
「不要,我不要回醫院,我不要再去。」這輩子她最怕的地方就是醫院,要她再回去,別想。
「你看看你,又激動了。不是叮嚀過你情緒不要太激動嗎?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
「好,好,我不激動,你別把我送回去那裡,我一切都聽你的。」高碧絃結個小孩子似的苦苦哀求武雋。
武雋心中驀地閃過一個想法,「不想回醫院也行,但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答應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不答應,那你就只好乖乖地回醫院把病養好。」他偎近她,邪氣地笑著。
「什——什麼?」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冷顫了起來,下意識地抱著胸取暖。
「對啊!」商靚儀對武雋所謂的條件也很好奇。
「這個嘛……」他帥帥地摸摸下巴,「我想要你和我的一個朋友約個會,如何?」
「你的朋友?」高碧絃懷疑地瞧著他認真的表情。
「喂,你什麼時候當起『龜公』來,我怎麼都不知道?」
「說話請留點口德行嗎?我這是當『媒人』幫小碧介紹男朋友,你懂個屁。」武雋有點不悅地睨了商靚儀一眼。
「你別太過分喔。」商靚儀用力地戳著他的胸口,「我哪裡知道你會不會趁機把小碧給賣了?」在知道自己「未來」的丈夫——衛霆鎧的家世背景後,商靚儀一直很不安。她實在不敢去相信混黑道的人有多善良,就如同她一直不相信聖勒盟這個組織的中立性質有多可靠。於是乎——他們的婚禮又在她的不安下延期了。
在一旁的高碧絃,只說一句話便使得爭吵中的兩人閉口。「我答應。」
「小碧!」商靚儀不信她居然會答應這種條件。
「真的?那太好了,時間是明天晚上七點,會有車子來接你,就這麼說定囉!」
「武雋——」商靚儀還是想幫高碧絃解除這項條件,不過武雋卻不容商靚儀再多說一句話。
「那我醫院還有事先走了。喂,女人,不送客啊?你這主人是怎麼當的?」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後,武雋反倒不怕商靚儀這個「大」女人;他將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她的霸道脾氣和凶巴巴的個性只適用於一個人。
「好啦!」商靚儀不悅地應著,跟著武雋走到樓下。
他們在武雋的車旁停了下來。
商靚儀拍掉武雋正要打開車門的手,「你到底要把小碧介紹給誰?她爸媽馬上就要來,而且還幫她安排了一個相親,你別多事窮攪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