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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文 / 紀瑩

    「除了照顧公主,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你又叫我公主了!」蒂希蕥生氣地望著他。

    第八章

    亞理士沉默了,他眼中的掙扎她卻看不見。

    她好生氣地捶打床鋪。她生氣!他們都是那種關係了,他竟然還叫她的頭銜!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會明白?我不要你叫我什麼公主不公主的,我和正常人、一般人一樣,只是個人,多的也只是那個背景而已——」

    「因為背景,所以你還是和平凡人不同。」他打斷她的話。

    她生氣的大叫,從出生到現在,從沒這麼失態過。「我生氣了!」她氣紅了臉,眼眶裡含著因氣憤而溢出的淚珠。

    她多想和他在一起,讓哥哥收回那些話,但是他的各種行為讓她根本沒辦法實行下去,因為他一味地逃避……她恨透了他的逃避!

    他情不自禁地揚手朝她的臉摸去,是極度的眷戀,指腹在柔細的肌膚上摩挲著。她乘機反握住他的手。「求求你多看看我,我是真的很愛你。」她說了,將心裡的話說出口了,但是她好怕,好怕他又會逃避,然後縮進自己那個殼裡,以自卑的行為和言語來回報她的愛。

    「乖,把牛奶喝了。」他將牛奶遞到她面前,那氣勢似乎不容人拒絕,態度強硬。

    她勉強接過手中的牛奶,一口氣將牛奶喝下,也不停下換氣,只因她想快些解決眼前這杯牛奶,她還有好多話要和他說。

    如果要戰勝輿論,首先兩個人必須要有共識,對彼此的愛是不容他人破壞的。

    只有他不逃避,她才有辦法說服眾人,才能推翻哥哥說的那番話。

    「亞理士……」她開口,但她想說的話全被他的吻封住。

    像想將她揉進心坎裡,他的吻充滿熱情,以舌尖舔舐她帶著牛奶味道的唇瓣,舔去她唇畔殘留的白色牛乳。她的嘴中全是牛奶的味道,卻勾起起他火熱的慾望,他將手中的空杯子放回茶几上,抱緊了她,將她鎖在懷中。

    彷彿是天長地久的擁吻,在她不懂換氣、虛弱地倒在他懷中而停止。

    一停止熱吻,她便猛吸新鮮空氣。

    「亞理士……」她羞怯地不敢看他。他……今天好熱情。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是不對的,他不該情不自禁地吻她,這只會讓事情更難以收拾,只會讓彼此陷得更深。

    但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的行為,無法克制自己想要她的衝動、想吻她的衝動。

    她一個嬌羞的表情也能讓他無法轉移自己的視線,想狠狠的愛她一回。

    可是他不能,那晚他已失控,不能再讓自己失去控制。「把午餐吃了。」

    他端起盤子,上頭有切小的肉塊和幾片麵包,他叉起一塊肉移到她嘴邊。

    她乖巧地張口含住那塊肉,慢慢在嘴裡咀嚼,鮮肉美味的湯汁在嘴裡溢散,香甜可口。

    他將盤子放在大腿上,拿起一片吐司,撕了一小塊放進她嘴裡。他的動作好體貼,讓她有些不能適應,當她含住吐司時卻無意間觸碰到他修長性感的手指,她的心臟好像停拍了,而且全身一陣戰視。

    她忽然開口,但含在嘴裡的食物讓她的話含糊不清。

    「先把食物吞下。」他寵愛地撥開她吃進嘴裡的髮絲。她吞下食物後道:「你這樣餵我,讓我想起小時候,媽媽也是這樣餵我的。」她將頭髮塞往耳後繼續道:「每次我只要一生病,媽媽就會日夜不眠不休的待在我的床邊照顧我,絕不假手他人;在我醒過來後,媽媽會更細心照顧我的飲食,天曉得我只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感冒而生了場病,可是媽媽卻親自餵我吃飯,就像你剛剛那樣。」

    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芒,可惜她沒看見。「荷皇后很疼你。」

    「嗯,媽媽最疼我了,我的繪畫技巧、琴藝,都是媽媽教的,可惜媽媽在我十歲的時候生病過世了。」她哀傷的低下頭。

    他攫住她下顎,將她的臉抬高。「那你一定很傷心。」「嗯。」她握住他的手把玩著。「可是幸好媽媽留了個珠寶盒給我,讓我在想她的時候能夠看著珠寶盒,想像媽媽就在身邊。」

    他的眉微挑。「珠寶盒?」

    「對呀。」她指著梳妝台。「就在梳妝台的抽屜裡,可以幫我拿過來嗎?」

    將腿上的餐盤放妥,他依言走到梳妝台邊,拉開下層的抽屜。

    「有沒有看到一個有些陳舊、可是雕功還不錯的小珠寶盒?」她指示他找到。

    他將珠寶盒拿到她面前。

    接過盒子,她開始眷戀地撫摸盒蓋。「媽媽說這個盒子裡裝的是爸爸給她的定情物,她好珍惜這個珠寶盒,她說只要我想她,就把盒子拿出來看看、抱著它睡,裡頭的寶物就會托天使告訴媽媽說我想念她。」她將盒子當成是荷皇后,不捨地撫著,瞬間,淚水滴了下來,沾濕了珠寶盒也沾濕了她的心。

    「別哭了。」他拭去她的淚。「看過裡頭裝的東西嗎?」

    她搖頭,「好奇怪,這個珠寶盒沒有鑰匙可以打開,所以我也不知道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完全沒有鑰匙可以打開?」他不信地再問。

    「嗯,沒有鑰匙,我曾經問過爸爸,可是連他都說這盒子沒有鑰匙,所以打不開。」其實她好奇這盒子裡頭裝的東西已好久了,可是一直沒鑰匙能夠打開,讓她無法得知裡頭裝的是什麼。

    「沒嘗試過別種方式打開它嗎?」他原本以為這盒子是有鑰匙的,所以才會想從她口中套出鑰匙的下落,看樣子棘手了。

    「嗯。」她搖頭。「沒有試過,我怕把盒子弄壞了。」她將盒子抱在懷中,就像個無價之寶般愛惜著。

    看見她這樣呵護著這只木盒,把它當寶般,他實在不忍心拿走它,但……

    「在媽媽走的那幾年裡,我每天都抱著它睡,想讓媽媽的寶貝替我告訴天使,說我想念媽媽。」她傻笑。「那時候好天真喔,竟然以為這樣,媽媽就會知道我想她而來看我。」

    他將她摟進懷裡,緊得讓她無法呼吸。沒有任何親人的他,很想嘗試想像她這樣懷念一位至親的感覺,也想嘗試那種欲哭無淚的心痛。

    只是,他是個不知道父母是何許人的孤兒,若不是奎,現在的他,恐怕還在城市最黑暗的角落裡墮落。

    她柳眉微擰。「亞理士……」

    忽然發現自己的失控,他推開她,端起早被擱置在一旁的餐盤。「把午餐吃完。」

    「嗯。」

    ***

    夜色漆黑,有如無底漩渦,能夠吸住一個人的靈魂,吞噬掉一個人的心智。

    最不願意做的事,他總是一直在重複、一直在執行,彷彿像個圓,既無盡頭,怎麼繞總會繞回起點。

    他選擇這夜潛入,因為夜夠黑,因為不想讓她陷得更深。

    幾天的相處,他只覺得她一直將自己的軟弱移往他懷中,將他當成一個可靠的岸,供她停靠。

    雖早在自己心中宣告多次,但總是無法當著她的面告訴她他多愛她的事實。

    一句「我愛你」,他硬生生的將之吞嚥,然後再蓋上一層層的黃土,直到連自己都忽略了該對她說的話。但掩飾感情對他並不容易,二十幾個年頭都不曾有過感情起伏的他,在幾日之內嘗到愛的滋味,他知道自己的心湖並不是想像中那般無波無紋,不是任何人都激不起漣漪。

    追根究底,是他不願去正視,一直隱藏自己的感情,讓自己相信自己所撒的這個謊,以為自己是個無感情神經的人。

    沒想到她打開了他的心門,然後將那一層層厚實的黃土剷除,將他隱藏已久的心拿出,塞進她自己的懷中取暖,讓它又重新跳動。

    而他,卻反咬她一口,想將她視為珍寶、母親唯一留下給她的珠寶盒奪走。

    看著她稚氣的睡容,他蹲下身去,在她唇畔印上一吻。不捨地,他撫著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執住她小巧的下顎,吻住她的唇,留戀地吮吻,想將她的氣味及入心肺之中,想將她的一切納入回憶裡。

    他用力地吸吮她唇內的蜜汁,以舌尖與她纏綿。

    她在睡夢中滿足地呻吟了聲,雙手下意識攫住他的肩頭,讓自己和他的唇更緊密。「嗯……亞理士……」

    他身子赫然一震,離開了她的唇。他竟然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她愛的是這具「亞理士」的軀殼,而不是真正的他。

    她看到的外表是「亞理士」,而不隱藏在裡頭的他。

    他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她愛的不是他,她愛的是「亞理士」啊!

    他痛苦地扳開她放在肩頭的手,站起身看了她最後一眼,帶著珠寶盒離開她的房間……

    ***

    ZC成員聚在客廳裡,每個人都以一種懶洋洋的姿勢或坐或臥,等待大夥兒心中急欲得知的結果。

    一向靜不下的星首先發難:「鬼那傢伙,東西到底偷到手了沒有,在搞什麼鬼!」他將吃完麵包而剩下的紙揉成一團,往角落的垃圾筒扔去,瞬間紙團呈拋物線狀正中垃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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