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紀瑩
她的淚水氾濫得更加厲害,只能一個勁兒地搖頭,緊咬唇瓣,模樣可憐至極,他只能以拇指腹拭去她眼眶溢出的淚水。
「高野……」她抓住他的衣側,仰起臉望著他。
他捧住她的臉。「什麼?」
「你還恨我是不是?」多希望答案是否定的,她有所期待地等著他回答。
他是該恨她的,但經過多日的相處才發現,他已無法再恨她,只想將她擁進懷中好好疼惜。
他不想放手讓她離開,只希望一輩子將她囚禁在這間不大的斗室裡,只有他能擁有她,不管是ZC還是任何人,都不能和他共享她的一切。
她將他的沉默當作肯定的回答,一張小臉頓時沉了下來,緊抓他的衣側的手也垂下,將身子往後移了幾寸。
她不該妄想,以為這幾日的相處能改善彼此間的關係,沖淡他心中對她的憤怒,如今得到這樣的答覆,是她咎由自取的,原本就不該問他的……
她吸了吸鼻子,再度仰起強裝的笑顏面對他。「你不用到公司去嗎?」
她那模樣實在很令人震撼,他突然間竟感到心悸,有股疼痛與不捨的感覺,他多想伸手安撫,但他卻無法這麼做,沒辦法……
「待會兒就會去。」他在遠處的椅子坐下。
一時間,氣氛變得極尷尬、沉默,此時吉村由美的出現頓時化解了這種氣氛。
「少爺……小姐,您的水。」
接過吉村由美手中的水,她就著杯沿喝。
「你精神不太好。」他支著頭,冷冷地盯著她。
她差點把喝進口中的水給吐出來。他終於發現到了,還以為他有多遲鈍呢!被他囚禁在這間房間裡,半步都出不去,再健康的人也會被關出病,何況是她這種行動派的人。「再繼續待在這兒,我想我會發瘋。」
他恢復了慣有的笑容,冷峭凍人。「你有資格抱怨嗎?」
「是啊,我是沒資格抱怨。」她笑笑。他說話不需要這麼冷嘲熱諷吧?她也曉得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不甘願的階下囚,好好的被他架到這兒來,關了無數天……老天,就連今天是幾號她都不知道。「今天幾號?」
「幾號對你來說有什麼差別?」他忽然笑出聲。「該不會你又有任務了吧?」
她抬眼瞪他。「就算有,被你關在這裡我也沒法去執行。」
他的笑意中摻雜著怒意。「這次又是哪個人被ZC當笨蛋耍?」
她發現自己的一番話再次激起他心中的仇恨,不禁暗自叫苦。「沒有。」拜託,別再來了……
「沒有?那麼全世界只有我被你們當笨蛋囉?」他站起身,下一刻已使勁鉗住她的下顎,力道大得讓她喊疼。
吉村由美看到這種情形,暗自叫糟。
「我沒有把你當笨蛋耍!」她的下顎被他連續鉗制,己快瘀青了。
「沒有嗎?」籐堂高野黑色的眼眸閃著耀眼的光芒。「或許我該提醒你,就在短短數個月前,在這兒,我是如此的用心對待你,而你回報我的是什麼?背叛!親愛的雪莉小姐,難道你真如此健忘?」
她的心沒來由地抽痛,不禁揪緊胸口。「我沒忘。」
她為何要答得如此乾脆?若她能對他有所解釋,或許他能說服自己別恨她,別以對待敵人的方式折磨她,為何不找個理由解釋!
他放下手,冷酷地道:「很好,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背叛我的人絕沒好下場,我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記住,是生不如死。」
她突然冷了起來,緊緊抱住身子。她不會忘,怎麼會忘呢?他冷酷的眼神想殺她於無形,那冷絕的冷笑……讓人心慌。
光以雙手取暖不夠,她連忙將身體藏於絲被裡,將被子拉高至下顎處,緊緊包裹住自己。
「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他收起笑容,不喜歡她這取暖的舉動。
她只是盯著他,久久不語。
籐堂高野霸氣十足地指著她的胸膛,大聲吼道:「記往了嗎?」
她嚇了一跳。「記住了。」可惡!再這麼下去還得了,她幾乎被他的氣勢壓得抬不起頭,更別妄想離開這間房一步。
☆☆☆
「喂,我到底還要迴避多久?」井蹲在落地窗邊歎道。
眼看著游泳池邊的一對男女正情話綿綿,而他竟然在游到一半的當兒被人從游泳池拽進屋裡,還禁止他出去打擾他們談情說愛,害得他現在一身濕,回池裡繼續游也不是,只能乖乖待在這兒等著兩人結束冗長的親熱。
壁蹺著二郎腿,愜意地看著書,笑道:「我看……」他以眼角瞄了井一眼。
「你今天別想游泳了。」
井一聽不禁大叫。「這不公平!是我先佔了游泳池,憑什麼就得被他揪進屋裡來,還被嚴重警告不得出去!?」還有沒有天理!
「你如果覺得鬥得過他那一身肌肉,我是不介意你出去送死啦。」
井可是標準的「肉腳」全身細皮嫩肉,和星那古銅色的肌肉比起來……的確像是送死。
「什麼!?他、他有肌肉就了不起啊?我、我也有『雞肉』啊!」井低頭捏著手臂上的肉,果真是細皮嫩肉,還外帶「三層肉」。沒辦法,他整天坐在電腦前,絲毫沒運動,該變肌肉的養分全被拿去餵肥肉了。
「怎麼?衡量好自己有幾兩重了嗎?」不是他愛說,井這傢伙一向不懂自己有幾兩重,老是想做「挑戰自我」的事,早晚有天會吃到苦頭。
井不甘願地嘟著嘴,眼巴巴地瞪著冰涼清澈的水池和一對躺在躺椅裡的男女。
「我……我去換衣服總行了吧!」他站起身離開落地窗旁。
壁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是不可抑止地狂笑。
「笑笑笑,早晚輪到你吃苦頭!」井睨了壁一眼,然後踏著異常沉重不甘心的步伐上樓換衣服。
壁將視線調回窗外,看了星和路綺一會兒,突然想起室,直覺該和她聯絡了,她已經到台灣一個星期了,然後又將視線調回手中厚厚的「基因學」。
游泳池邊,路綺側坐在星的大腿上,雙手環住星的頸項,身子倚靠著他。
「星……」她的女性柔情比以前嚴重,原本的脾氣已被星磨去大半。
星被她這聲柔情勾魂的叫喊喚去了一半的魂,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往後一拉,讓她更緊實地靠在他懷裡,低頭印下一吻。他還是討厭女人,但綺卻讓他感到舒服,所以綺是唯一能親近他的女人。
路綺乾脆自動自發,有一下沒一下的淺啄著星剛毅的唇瓣。「星……你答應我的……」
「答應什麼?」他已快失去理智了……這小東西。星噘起嘴像是等著被她臨幸。
「你答應過的,會幫我引見奎……」她臉蛋紅撲撲地,啄吻的速度也漸漸拉短,接觸時間拉長……
「嗯……我是答應過……」不過癮。他由後攫住她後腦,直接停止她的不安分,徹底地和她熱吻一陣,直到心滿意足後才放開她。「我是答應過,那又如何?」
「如何!?」她不信地大叫,忘了淑女風度,幾乎是用吼的。
他皺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尖叫?」
「還不是被你教的!」這讓她想起了他是怎麼教的,又嬌嗔道:「都是你壞。」手拍上他的胸膛後就不再離開,反而以指尖繞著他的胸膛畫圈,惹得他全身緊繃,氣息全亂了。
「寶貝,別玩了。」他抓住她的手,停止她不安分的舉動。再這麼下去,他會在這兒要了她。他的眼睛瞄到了清澈的池水……嗯,這池水似乎可以當床用……
「你說會替我引見奎的,都已經過好幾個月了,為什麼都沒看你有行動?」
「寶貝,連我們都沒見奎,又怎麼替你引見?」星不再喊她「卑劣低等的單細胞生物」、「低等動物」、「笨女人」了,現在改喚「寶貝」,親密得讓人臉紅的稱謂啊!
「你騙人!」她捏住他尖挺的鼻子嗔道。
「喂喂喂,笨女人,別惡意找碴,我們是沒見過奎。」他也跟著將聲量提高,而且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將不屑的稱呼套在她身上,不過她好像見怪不怪,似乎是被罵習慣了。
「我哪有惡意找碴,你冤枉我!」她眼眶霎時盈滿淚水躲進他懷裡,伴隨著可憐兮兮的啜泣聲。
「奇怪,你不是恢復記憶了嗎?怎麼還是這麼愛哭?」
她暗自在心裡吐吐舌。還是騙不了他嗎?才怪!來個真掉淚如何?她抬起臉,眼眶裡的淚水已經滑下她光潤的臉頰,眼球也聽話的紅了。「你欺負我……」她啜泣的聲音更大聲了。
他一驚,原本以為她在演戲,沒想到她真哭了,頓時心一緊不捨了起來。「寶貝,別哭了。」他以拇指腹拭去淚痕。「是我不對,別哭了。」
她捶著他的胸膛。「本來就是你不對!」她哭得更厲害,還用衣袖拭著眼角的淚水。
「OK,是我不對,別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該怎麼辦好。」他乾脆拉起身上的襯衫胡亂擦乾她兩頰的淚水,順便當衛生紙讓她擤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