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紀瑩
三年一次的選妃活動,在兩年的空窗期裡,他們這些下人們的生活過得最快活;但若愈接近選妃日,陛下跑情侶坡的次數就愈頻繁,火氣也逐漸升高。
看來,也只有等那些妃子們有人懷了王儲後,他們的日子才會好過。
「陛下……」有幸被點召的妃子,極盡所能的在索爾面前展現柔媚的身段,淫聲不斷從她嘴裡逸出,抖著滿身的汗水盡力配合索爾的動作。因為她知道,這可能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能和陛下睡在同一張床上,蒙陛下臨幸;若不趁此機會讓陛下達到最高點,在她體內留下種,她的一生就完了。
索爾面對那妃子滿足的呻吟誘惑聲,始終只是機械式的運動著下半身,他對於這些女人沒有感情,找她們也只是為了滿足那四個老傢伙,好堵住他們的口。
四個老不死的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每天若不點召一位妃子侍寢,隔天他就沒法清靜,絕對被那四個老傢伙煩死!
「陛下……」她攀上他的身子,雙手緊抱著他,興奮的顫抖。
索爾揮著汗,雙手支撐在床上喘息,然後他移開了壯碩的身體,拿起一旁的袍子穿上。
「陛下……」她已經算是陛下的女人了,切切實實是陛下的女人。現在只看她的肚子爭不爭氣,能不能為陛下懷下王儲了。
「哈萊。」
門外的哈萊聽見索爾的叫喚,馬上進房。「屬下在。」
「送她回去。」索爾站起身綁上腰帶,看也不看床上玉體橫陳的女人一眼,便走進書房。
油燈明亮的照耀著滿室,他隨手抽了一本書攤在桌上。德斯亞皇族的夫妻制度和歐洲那邊的制度不同,歐洲盛行一夫一妻制,但在德斯亞則否。
為了能確實讓德斯亞的王位後繼有人,他有很多機會和不同的女人上床,直到有人為他產下王儲為止。
以前的那些王者,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心中的淫慾思想如此嚴重,究竟把女人置於何地?
「陛下,晚了,您該休息了。」哈萊命人送女子回青春宮後,便走進了書房。
「哈萊,選妃這個條文,是否可以廢除呢?」
「陛下,不太可能。」
「為什麼?」
「這是先王所立下的遺詔,想廢除,光四位長老這關就過不了。」
「又是他們!」索爾氣憤的捶桌。
「陛下……」
「若不廢除,青春宮哪裡還有位置塞得下那些女人?」
「那就——」
索爾打斷哈萊的話:「你不要告訴我,再建一座『青春宮』。」
「屬下正是此意。」
「哈萊!」
「陛下,凡事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想得倒輕鬆。「將燈點著,半夜我可能還會再進來。」索爾起身往寢室走去。
☆☆☆
索爾緩慢的在中廊上步著,看著僕役們忙進忙出。
「陛下。」
索爾不需轉頭便知道來者何人。「拉寇,找我有事?」
「陛下,對於西歌德的進犯,陛下可有解決的辦法?」
索爾轉身,笑看著拉寇。「拉寇,我記得你的職稱該是將軍吧!這種事你應該先想好解決對策,再來稟告我;而不是腦筋連動都懶得動一下,就直接來問我。」
「陛下,拉寇不敢。」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昨天擺明了要惹我不快,才拿選妃的事來煩我。」索爾節節逼近拉寇,「你倒說說看,和你情同手足有什麼好?」
「陛下,拉寇是受人所托——」陛下今天還真是火爆。
「受人所托?喂喂喂!你到底是拿我的薪餉,還是那四個老不死的?」
「陛下——不能這樣說長老們。」拉寇心驚的阻止索爾。長老會裡的四位長老幾乎可以說成「精」了,一個比一個還要厲害,誰惹到他們,誰就倒大楣。
「沒想到你也挺怕那四個老傢伙的嘛!」索爾揚起了令人全身僵冷的陰笑。
「陛下,臣是尊重長老們,畢竟四位長老的年紀都一大把了,我們做後輩的尊敬他們是應該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他們羅?」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口口聲聲阻止我以『老不死』這個名詞來形容他們,這不是間接暗示我不懂得尊敬老人家嗎,要不然你是什麼意思?」
「臣只是覺得長老們年紀都大了,還得為德斯亞的繼承人傷腦筋,陛下實在應該體諒他們對德斯亞國的一片苦心和忠心,不要老是和長老們起衝突。」
「拉寇,我想問你……」
「陛下請說。」
「我問你,到底他們是王,還是我是王?」索爾原本的好心情全消失不見,換上了一張冷暗的臉。
「當然是陛下您。」
「那我有資格和他們起『正面衝突』嗎?」
拉寇心頭一震,臉色一變。
索爾很滿意拉寇的反應。早該找機會好好挫挫拉寇這小子的銳氣了。而且還真是搞不懂,拉寇這小子年紀都已經一大把……大他兩歲而已啦!為什麼還未成家?
「拉寇,你不會想找個人來愛嗎?」
「拉寇的想法就和陛下一樣。」
逮到了吧!索爾笑得好奸詐。「拉寇,你自己都不想那麼早成家,居然還敢無時無刻在我耳邊念著選妃的事,你皮在癢了!」
「拉寇和陛下的身份不一樣。拉寇成不成家不重要,但陛下必須替德斯亞的未來著想,早早有子嗣好替德斯亞留後。」
「但也不需要每三年舉行一次選妃活動吧?」每三年選一次妃,他已盡可能挑一兩人就算交差了事;但那四個老傢伙,似乎越來越不滿意他所挑的數量。所以,早晚有一天,會變成是那四個老傢伙替他選妃,而他只要乖乖的躺在床上等著臨幸那些妃子就夠了。
「那是先王在臨終時訂下的遺詔,不能更改的。」
他父親究竟在做什麼!「拉寇,父王當年的遺詔現在在哪裡?」
「在四位長老手中。」
「有沒有人看過那封遺詔?」他父親真的在遺詔裡寫了這道條文嗎?說不定根本就沒有這條文,一切或許全是那四個老不死搞的鬼!
「沒有。當年先王走得突然,並沒來得及將遺詔的內容公開,所有葬禮、國家大事到陛下接位、選妃,全是四位長老口頭傳咐,並沒有人真正看過先王的遺詔……陛下……你——」拉寇狐疑地睜大雙眼。
不愧是他的心腹,他的想法不必說明他全懂。「我在想,這會不會是那四個長老搞的鬼?」
拉寇勉強的一笑。「不……不會吧?」
「難說。你也曉得那四個人是什麼脾氣,愛玩的個性任誰都望塵莫及,說不定這又是他們的一個把戲。」一想到他有可能被那四個老傢伙耍得團團轉,他就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陛下,不會的。長老們沒有膽子耍陛下您……」說到最後,他都覺得可能性越來越高。長老們根本不怕陛下,所以……
「連你都覺得事情越來越可疑了是嗎?」
「臣……」
「拉寇,我有件事要你去做。」索爾拉緊了袖口道。「你去和那四個老傢伙說,要他們把父王的遺書呈上來給我。」
「陛下,長老們可能會不肯。」先王的遺書,長老們是誰也不給看,要他去和他們說,成功的機率等於零。
「我知道聰明的你一定有方法的,對嗎?」索爾將手搭上拉寇的肩膀,力道不重倒也不怎麼輕的拍著,令人有股威脅感。他口裡雖然說是吩咐,倒不如說是威脅。光就他拍在拉寇肩頭上的力道就可知道,拉寇這回要是無功而返,就準備去守城門吧。
☆☆☆
卡洛兒已經連續兩天一大早就跑到情侶坡來等索爾,可是他卻一直沒來。
此刻卡洛兒正坐在樹上生著悶氣,忿忿的隨手拔了一把樹伯伯的頭髮洩恨。「臭索曼!說什麼隔天要來,都騙人!」說著,她又順手拔了一把樹伯伯的頭髮。看來樹伯伯離禿頭的日子不遠了。
卡洛兒索性趴在粗大的樹枝上睡覺。
艷陽悄悄的爬上樹頂,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卡洛兒身上,如同一張富張力的毯子蓋在綠色樹精靈的身上。
索爾匆匆來到情侶坡時便是瞧見這般景象,他都看傻了!
他真的很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樹的守護精靈,一身翠綠的衣裳和金黃色的波浪長髮……她真的是活生生的凡人嗎?
卡洛兒呢喃的翻了個身,差點嚇死在樹下的索爾。
這丫頭差點就從樹上掉下來!要不是樹幹粗大夠她翻身的話,她早已重重的跌到地上。
「卡洛兒……」
睡夢中,卡洛兒下意識的回應一聲,「嗯……」然後又繼續睡她的午覺。
「卡洛兒,醒醒。」索爾在下面緊張的張開雙手,以預防她忽然掉到下面來。「卡洛兒——醒醒——」
連續喊了好多聲,她始終沒醒來,索爾開始覺得好笑了。
一定沒人會相信一個堂堂萬人之上的德斯亞國國王,居然在這裡叫人起床,而且還得預防她睡糊塗從上面跌下來摔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