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紀瑩
「找誰?」誰啊?竟有膽喂了一聲以後就沒下文,他是不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嗎?我死啊!
「喂!你找死啊!再不說話我就要掛了!」他是以為躲在電話的那頭,她打不到是不是?竟然敢挑戰她的脾氣!
對方被她一吼,突然打起信心。(我找赫連文文小姐,請問她在嗎?)
「你哪裡找她?」她白了眼,很可惜對方看不到。
(我叫唐柏楠,請問她在嗎?)
這下子反而是赫連文文的舌頭被自己咬到了,無法言語。
唐柏楠!他怎麼會打電話找她……不,不對!應該說他怎麼知道她房間的電話?
(喂……有人嗎?)
「請……請等一下。」赫連文文摀住話筒,深吸了口氣。「喂,我就是文文。」
她轉變了聲音,以和剛剛不同的聲調甜甜地回答。天吶!好噁心的聲音喔!
(我是唐柏楠。)
「你好。」若是赫連家的人現在出現在赫連文文的房間裡,一定會很訝異……應該說會被她甜甜的嗓音、虛偽的笑臉嚇死。
(明天你有空嗎?我想請你來看球賽。)
「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電話?」尤其是她房間的……這句話她沒勇氣問出口。畢竟她剛剛才讓他聽見不雅的叫罵,現在只有裝作剛剛接電話的是別人了。
(是小加告訴我的。)
小加!我愛死你了!赫連文文在心底興奮的大喊。
(明天有空嗎?)
「有!有有……」既然她爸媽希望申思瑞去的機率勝過她,那她明天就不去!
省得看見令人發怒的場面。
(明天在巨蛋體育館,小加會在門口等你,時間是上午十點。)
「好,我明天一定會到。」
(期待你的出現。喔,對了。剛剛接電話的人是誰呀?滿凶的。)
赫連文文心頭一驚,連忙說:「那是我妹。」
(你妹接電話都是那樣的嗎?)
「對呀!她的脾氣本來就不好,你打來的時候剛好是她在生氣的時候,所以口
氣有點沖,希望你不要介意。」奇怪!這些形容詞怎麼好像在說她自己。
(不會。那……明天希望能在球場看到你來為我加油。)
哇!好幸福喔!「我明天一定到。」
(那就這樣了,再見,祝你好夢連連。)
「再……見……」唐柏楠已經將電話掛上,赫連文文仍拿著話筒不放,吃吃的對著話筒發笑。
赫連萱萱一打開房門,便看到這一幕。「喂!你發花癡了不成?」
「誰發花癡!」赫連文文酡紅著臉將話筒掛上,嘴角還微微的偷笑著。
「在這房間裡我只看見你一個人對著電話在發笑,花癡不是你是誰?」
她生氣的瞪向赫連萱萱,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馬上斂去生氣的表情。
從這一刻開始,為了唐柏楠,不能生氣、要保持淑女形象、要修身養性,否則一定又會發生剛才那種情況。她甜甜的對著赫連萱萱笑道:「親愛的萱萱小姐,這裡是我的房間,請你滾蛋。」
赫連萱萱被赫連文文反常的舉止嚇壞了。脾氣最最最壞、和她是死對頭的赫連文文居然對著她甜笑!「媽——」她轉頭往房外跑,邊跑邊大叫:「媽——爸——二姐「起笑」了!」
「死小孩!對你好你當我發瘋;對你壞點,你就說我是白雪公主的壞後母、母夜叉!」赫連文文咬牙切齒的咒罵。看來她所謂修身養性的本事也不怎麼樣嘛!三秒鐘不到馬上變臉。
今天她房裡的電話生意特別好,馬上又來了一通,瞧她連忙收拾起男人婆的罵人本性,溫柔的說話:「喂,請問找誰?」
顯然,來電者和唐柏楠一樣,都被嚇到了,遲遲發不出聲。
赫連文文又再度問了一遍:「請問你找誰?」
(文文……)
熟悉的嗓音讓赫連文艾馬上一改溫柔嗓音,脫口咒罵:「死申思瑞!你舌頭打結了是不是?問你話你不會回答啊!」平白給他好聲音聽,氣死了!
(你……沒事吧?)腦袋被燒壞了嗎?要不然怎麼說話的口氣這麼……這麼的噁心!
「你打電話來做什麼?」都是他!害得她差點在唐柏楠面前醜態百出。
(我……)
「你再婆婆媽媽的我就把電話掛掉!」浪費她的時間!她還要去找看看有沒有好看的衣服好明天穿。
(對不起!)
赫連文文邪惡的仰起一邊唇角。「唷!我可不記得有什麼事需要你如此有誠意的道歉。」
她說不記得就是記得、不需要就是需要、有誠意就是毫無誠蒠。申思瑞打了個冷顫說道:(我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不要生氣了……)
他話才說完,話筒那邊便傳來令人汗顏的一陣叫罵,聲音大到達他將話筒拿離耳邊好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罵了好一陣子,赫連文文才累得停下來喘息。「你……你……你……」
(你先休息一下吧!)不只她罵得累,他這個聽的人更累。
「你太過分了!」
(我已經道歉了,就別再生氣了嘛!)
「誰要你道歉!」
(文文……)到底要怎麼樣,她才能將怒火稍稍降溫?
「你這個王八蛋對我做了什麼,不要以為我忘得了!告訴你!永——遠——忘——不——了!」
原先震驚得跑到樓下去鬼叫的赫連萱萱,引來了赫連媽媽與赫連爸爸;此時三個人正躲在門外瞪大了眼、豎直了耳朵偷聽著呢!
赫連媽媽小聲的對著赫連爸爸說:「文文在和誰講電話?那個人又對咱們的文文做了什麼?什麼事會讓她永遠忘不了?」
「媽,先聽完,不懂再問啦!」赫連萱萱阻止赫連媽媽再詢問下去。她可要好好的偷聽清楚,因為赫連文文和對方講電話的那股詭異氣氛已經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了。
(文文——)
「申思瑞!我告訴你,我這一生要是嫁不出去,你就該糟了!」
(文文,只是個吻而已,怎麼會嫁不出去?)有那麼嚴重嗎?只是個吻而已,又不是奪了她的貞操,又不會生小孩!
門外一夥人,赫連爸爸、赫連媽媽聽得冷汗直冒,暗叫不妙。該不會他們的文文被阿瑞……「怎麼樣」了吧?
而赫連萱萱則暗自偷笑,對於能聽見如此重大的秘密感到興奮不已。
「什麼叫只是個吻而已!那是初吻耶!」她的臉頓時黑了一半。
赫連媽媽和赫連爸爸聽到這裡,嚇得面面相覷。「文文……文文被阿瑞……」
赫連萱萱在心底大笑不止,喔!文文的初吻被申大哥奪走了——嘻嘻!真是太有意思了。
申思瑞馬上替自己辯解:(文文,你要講講道理,那是你自己來吻我的耶!)
其賈他也很無奈,而且可以說非常不自在、自尊心受損。再怎麼說,他總是男人吧!
被女人主動吻住,怎樣看都是他吃虧。
「是我主動的又怎樣?那總是我的初吻啊!而且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在我的飲料裡加那麼多酒的話,我會醉到搞不清對像吻你?」
完了!赫連文文的一番話,霎時讓門外的三個人差點沒站穩跌倒在地。
(所以我才打電話來向你說對不起,你就別再生氣了嘛!)他好說歹說,什麼奉承的話皆說盡,若她還是不原諒他,他也沒法子了。
「誰要你道歉!」被奪的吻已難再回……等於是沒有了!光一個道歉就能彌補她心靈的創傷嗎?她好想哭喔!
(不然……不然你想怎麼樣?)
好熟悉的一句話。「我想怎麼樣?我想殺了你啦!」她苦著臉再度對著話筒厲吼。「你害我沒臉見唐柏楠了!」她該怎麼面對唐柏楠!
奇怪!她初吻被奪關唐柏楠啥事?她又不是唐柏楠的女朋友。
門外兩老再也聽不下去了,馬上衝進房,慘白著一張臉對著赫連文文好言勸道:「文文,可別做什麼傻事啊!別葬送了一身的清白啊!」
「媽!你在說什麼?你和爸……你們偷聽我講電話?」從原先的不解到後來的震驚,赫連文文臉上的表情可真是千變萬化啊!
「文文,初吻沒了就沒了,別說什麼氣話,知道嗎?」赫連爸爸老神在在的勸著赫連文文,一點也不把她生氣的吼叫聽入耳裡。
「你們怎麼可以偷聽我講電話!」完了,什麼都完了!她以後在這個家裡還有隱私嗎?被他們聽到她對申思瑞所講的話,她還有臉在這個家待下去嗎?
赫連文文的視線範圍不經意地瞄向一旁,看到邪惡奸笑的赫連萱萱,她便知道她的人生已經完了,一切都完了!赫連萱萱那個「廣播電台」又不知道要怎麼樣四處宣傳了。
(文文……)申思瑞在話筒一端拚命的呼喚著。
赫連文文對著話筒狂哮:「申思瑞!我恨死你了!」
喀的一聲,申思瑞耳朵先傳來類似重物的撞擊聲,然後話筒那端便是一陣嘟嘟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