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紀瑩
歐嶄巖怒紅了雙眼。他就不信自己會輸給冷雲風那傢伙!
他突然捉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勁她便已跌入他的懷中,在她還來不及咆哮抗議之前,便覆上了霸道之吻。他要吻得她癱軟在他懷裡,要她拋棄心中所有對於冷雲風那傢伙的愛慕之情,進而戀上他。
臨巧一時怔愣住,太過分了!他居然把……把……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她本該抗拒的,卻赫然發現這感覺滿令人陶醉。
臨巧已完全被歐嶄巖控制住了,身體本能地依偎在他懷中,他熱切的深吻差點讓她雙腳一軟,癱在他懷裡。
從沒想過吻一個女人的感覺會如此美好,她肯定是因他而生的,是老天爺派來解救他的。
思及此,歐嶄巖更加擁緊了她。
船胛板上已聚集了眾多的人,而歐嶄巖與臨巧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卻不自知,若非辜辛一聲「無意」的咳嗽聲驚醒了他們,恐怕他們會就地表演更「高難度」的親熱動作。
沉浸熱吻中的臨巧,一回過神發現自己正不知羞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歐嶄巖親熱,惱羞成怒的賞了他一巴掌,明顯的手印狠狠留在他俊秀的臉龐。
「都是你啦,我討厭你!」臨巧說完便羞紅了臉,狂奔而去。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歐嶄巖黑著一張臉對著眾人咆哮:「你們吃飽了沒事幹嗎?還不去工作!」在眾人一哄而散之後,他便對著身旁的辜辛怒吼:「你在幹什麼?好的事全沒你的份,壞事你倒做盡了!」他幹嘛咳嗽?他差點就得到臨巧的心了!都是這二楞子的錯!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胛板上這種公開場所不宜有更進一步的親熱動作,免得讓人免費欣賞『春宮戲』。」辜辛隱忍著滿肚子的笑意,不敢笑出聲。
「辜辛,你若覺得活得不耐煩,請告訴我一聲,我很樂意成全你。」
「敬謝不敏。」辜辛搖搖手,識趣的走開。
☆☆☆
段牧槐不讓她見臨巧,所以在房門口派了人守著,她的手腕已讓鎖給磨破了皮,傷口似乎已開始化膿,疼得她快受不了了。是賭氣吧!她就是不願在他面前喊疼,也不願讓他瞧見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昨晚,他一夜沒進門,這是他們成親之後,第一次沒共枕而眠,她心裡不免替他擔心了起來。既然他決意將她鎖在這兒,她如再反抗,弄痛的始終是她的手腕,於是乎,她寧願平心靜氣下來不再作反抗,不再去動想脫離這鎖的念頭。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愛上他了?
只知每次見到他眼中的哀愁,她就不捨;他的怒言相對,更令她心痛;他的溫柔表白,會令她臉紅……
今夜,他是否如同昨夜般,打算徹夜不歸呢?芙蓉坐在床沿沉思著。他一夜未歸,倒讓她想念起他壯碩有安全感的胸膛,每夜抵著那片胸膛入眠讓她睡得舒服,她是讓他寵壞了!少了這層堡壘,她竟無法安心入眠,直想著他在忙些什麼……
突然,門被打開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原本欣喜他回房來的愉悅瞬間讓眼前的情景給擊碎,整個人猶墜入五里迷霧中。
段牧槐步履搖晃的摟著一女子靠近芙蓉。
「你喝醉了。」她關心的望著他。
「我醉了?」段牧槐揚起唇角不屑的笑著。「我便是醉了才會愛上你!若雋冕山莊那夜沒喝醉,我就不會看上你!」他右手一摟,將身旁的女子攬入懷中。「倩兒,咱們再來喝一杯吧!」
他舉止輕佻地勾起身旁人兒的下巴,印上一吻。
「段公子,倩兒不能再喝了。」
端看此名女子的穿著便知曉是青樓裡的女子。
「再喝、再喝!今夜我如此高興,怎能就此算了呢?」段牧槐顯然已醉得語無倫次,緊抱著倩兒猛親,無視芙蓉的存在。
「段公子,有人在呢!」倩兒口裡雖這麼說,心裡可開心得不得了。能讓這有錢又英俊的公子看上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呀!若能釣上他,她一輩子便不愁吃穿;更甚者,從此可與青樓劃清界線,要她當小妾都甘之如飴。
「人?喔!她呀!別管她,只是個小小俘虜。」
段牧槐的話著實傷害了芙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若在此時掉下眼淚不就是明白告訴他,她非常在意他的話嗎?
只是……他怎能以此方式來傷她!
「可是段公子……」要她在別人面前表演親熱戲,她可做不來呀!「段公子,倩兒會害羞的,先把她遣走好嗎?」倩兒已經將芙蓉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遣走、遣走!」他踉蹌地跑到床前,對著芙蓉喊道:「喂!你怎麼還不走?」
芙蓉睜著含淚的眼眶直視他。「你忘了我讓你鎖著嗎?」她抬起左手。
他二話不說便從袋子裡摸出鑰匙,將她手腕上的鎖打開。「快走!別再讓我見到你!離這房間越遠越好!」說完他隨即抱住倩兒嬌軀,靠著頸窩索吻。
她終於嘗到錐心的痛楚、心悸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是愛上他了,可是他也讓她傷得很重!
他帶了青樓女子上船,到他們房裡來,無疑是想讓她難堪。他是在報復嗎?或是在懲罰她?他不能這麼對她!
她的心好痛!好痛!
「倩兒,來!」他將倩兒拉至床榻。
芙蓉忍不住低聲叫喚。「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他轉頭對著芙蓉咆哮:「你知道我能!一如你所加諸在我身上的!」
「段牧槐!」
「你還不走?待在這裡做什麼?」望見她眼中的痛楚雖有不捨,但她過去那些無情的言語卻又一字字地敲進他心裡。在確知她不愛他,甚至極討厭他們之間的關係後,唯有投入另個女人懷抱,來降低心中對她的渴望。
是她的錯!他愛她至深,幾乎以命來愛她,她回報他的是什麼?傷害!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他摟著倩兒,開始動手解開她身上的外衣。
倩兒故意推拒,眼角挑釁地瞪著芙蓉。「段公子……」
他怎能這麼做?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出來,她必須離開這裡,否則她一定會當場心絞痛至死!
繾綣纏綿、曖昧的細聲呢喃和急促的呼吸聲……芙蓉掩耳甩頭奔出艙房。她受不了!
她跑至船首,對著大海痛哭。痛心疾首的哭啞了嗓子,連日來營養失調和手腕上化膿的傷口所引發的一連串不適,讓她承受不住的暈倒在地上。
☆☆☆
艙房這頭,段牧槐仍震懾於芙蓉那一臉傷痛、受傷極深的神情和她眼眶中極力忍住的淚水……
「段公子……」倩兒像吞了春藥般在段牧槐身上上下其手,迫切地想解開他身上的衣服。
他卻動也不動地坐在床沿,努力想著何以她會有那種傷痛神情。原本上青樓買醉是想忘了她那番傷人的話;帶倩兒上銀麒號亦是臨時起意,只是想激起她心中隱藏的感情,刺激她、懲罰她對自己感情的不忠實。明明愛著他為何還一直強調他們的夫妻關係薄如紙。
他真的傷到她了不是嗎?她受了懲罰,而他得到了什麼?見到她痛苦的神情和含淚哭訴的紅眼眶,他所受的罪又豈會比她少?懲罰了她,他自己的心卻也揪疼著,他也不好受哪!
「段公子?」倩兒已然將身軀完全掛在段牧槐胸膛,端坐在他腿上,呻吟索愛。她是全縣青樓的頂尖紅牌,任何男人只消瞧她一眼便會被她一雙媚眼勾去魂魄;她自詡床上功夫就連當今的風流天子也抵擋不了,若讓她見著已作古的柳下惠,包準有辦法讓歷史改寫,讓柳下惠不再坐懷不亂。
可是,她的柔媚嬌吟竟無法讓面前的男人起任何「衝動」!只是逕自呆坐在床沿,目視門口。
他嚇呆了嗎?驚訝於她如此柔媚的嬌態嗎?否則為何會坐著不動呢?
「段公子……」
「登徒子!」隨著怒喝聲傳來,門板讓人給撞開了,來人是臨巧!
原本處於發愣中的段牧槐讓這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驚醒,立即沉下臉問:「做什麼?」他又故作百般柔情的抱住倩兒。
臨巧氣呼呼地跑到段牧槐面前扯住他的衣領,大聲咆哮:「你這登徒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格格!?」
「我們的事不需要你這外人多嘴!」
臨巧誇張地以手刀極力分開「粘」在一塊兒的兩人,指著倩兒罵道:「不要臉的女人!搶人家的丈夫!」
讓人這麼一罵,潑辣的倩兒豈會沒反應?她馬上站起身,手叉在腰上立即還擊:
「你在說什麼!?你才不知廉恥,闖進人家房裡來!」
段牧槐煩躁地皺起眉頭。「夠了!你們兩個!」
轟雷般的怒吼喊停了爭吵的兩人,臨巧忽然想到自己為何而來。「都是你這登徒子!要是格格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臨巧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說什麼?」光聽見那句「三長兩短」,他的心突然一陣不安。芙蓉尋短的念頭又竄上心房,有著前例,他的心便安不下來,連忙抓住臨巧的手臂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