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季薔(季可薔)
她輕聲歎息,感受道他吹向她的濃烈氣息,那溫熱、迷人的氣息揪著她的心。讓她不知不覺就伸出雙臂主動圈住他預項,將他厚實的胸膛貼向自己,兩瓣沁涼的櫻花美唇微微開啟,歡迎他的掠奪。
他立即俯下頭,深深地、忘情地吸吮著。
當四瓣唇迅速加溫到兩人都無法負荷的溫度,燃燒其間的火焰也威脅著要吞噬兩人。他伸出手,不安分地滑上她圓潤的肩頭,鬆開裹圍住她頸項的銀色絲巾,接著是後背禮服的拉練,滾燙的唇隨著他的手一面烙印上她,頸部、肩頭、瑩白的前胸……
齊晚兒夢幻般的呻吟倏地轉成驚叫,而這聲驚叫也及時止住了嚴寒的動作,他倏地停下,茫然地瞪視著緊緊依偎在他胸膛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準備在這陰暗的花園一角佔有這個他根本不應當接近的女人。
他驀地推開她,直直地瞪她,在發現她依舊未從方纔的激情中恢復,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時,他不覺詛咒一胄,替她拉上禮服的拉練,穿正禮服,接著繫上銀色絲巾。
在右手拂過她胸前時他不覺微微一停,跳起那只靜靜垂落的鑽石練墜研究著似乎是某種蘭花的形狀。
她很愛這條項練嗎?幾次見面她總是將它掛在胸前。
「很適合你。」他低低說道,語音沙啞。
她一怔。好半晌才明白他指的是鑽石項練,「謝謝。」
「你的氣質確實很像空谷幽蘭——」他忽地一頓,未完的語音消失在空氣中。「
「是黎大哥送我的。」
「黎之鶴?」他臉色忽地陰沉。
「嗯。」
怪不得她會經常藏在身上,怪不得每次見到她,她總是戴著這單項練!
嚴寒驀地撇過頭,一股惱人的妒意攫住了他,讓他有仰天狂嘯的衝動。
他轉過身,考慮著遠離她。
「別走。」她在他下定離開前搶先開口,幽微的語
聲震懾了他。
他回轉頭,怔怔地凝望她。
「別走。」她再次說道,語音更加幽微了,似乎蘊藏著某種強烈渴望。
「我必須走。」他發現自己極端不願意令她失望,「有人在等我。」
「別走,嚴寒。」她慌了,略帶焦急地喚著,一隻手攀住他的手臂,一張微微仰起的臉刷著蒼白的顏色。
「對不起……」
「請你娶我。」她忽然清晰地迸出一句。
「什麼?」他提高嗓音,不敢置信地瞪她。
「請你娶我。」這一次聲調變細微了,彷彿連她自己也不確定,「拜託你。」
他呼吸一緊,「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
「你不明白……」
「我明白。」她尖銳地打斷他,接著深吸一口氣,「我正式向你求婚。」
他逸出一聲沙啞的笑聲,「齊大小姐恐怕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吧?你,一個從來就深居簡出的大家閨秀向我這種一無是處的浪子求婚?」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似乎恢復了鎮定,語氣堅定許多。「我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種不曾見過世面的大小姐,你也不是什麼一無是處的浪子。」
「你瞭解我多少?」他諷刺地問。
「足夠多了。」她的語調平靜。
嚴寒瞪視她許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質問道。
「因為我必須結婚。」
「為什麼?」
「我父親他——近來一直認為自己身子愈來愈差,很希望我能找個理想歸宿……」
他冷哼一聲,「我相信他一定已經為你安排好人選。」
「黎大哥。」
「黎之鶴?」嚴寒確認著。不知怎地,心底忽然掀起一陣莫名其妙的酸意。
「不錯。」
「那很好啊,你為什麼不嫁他?」
「因為我不想黎大哥被迫娶我。」她簡潔回答。
「所以你寧可向我這種人求婚?」
她蹙眉,「沒錯。」
他驀地迸出一陣大笑,「你在開玩笑吧?放著黎之鶴那種新新好男人不嫁,反而想嫁給我?」
「我是認真的。」她靜靜地強調,不理會他刺耳的嘲笑聲。
嚴寒止住狂笑,黑眸直逼著她「為什麼?」他恢復冷靜。
「從小黎大哥一直就最照顧我,父親也認為他是最適合我的人。」她輕聲說道,「可是我知道黎大哥並不愛我,我們感情極好,但非關男女情愛。他娶了我姊姊,雖然她已經去世好幾年了,但我知道還有另外一個女孩——我不希望剝奪屬於他的幸福,強迫他一生照顧我。「
「你不想嫁給他是因為知道他不愛你?」
「嗯。」
「所以你寧可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他半嘲諷地。
「我只是請你幫忙。」她冷靜地回答。
他沉默地盯著她。
「並不是要你一輩子照顧我,只是暫時的。」她急急地說道。
「多久?」
「或許要幾年——」她喃喃的語音途失在空氣中。
他明白她的意思,至少要齊浩天歸天之後吧。
「我保證不會死賴著你。」她再度焦急地強調。
嚴寒緊蹙眉峰。
可能嗎?就在他窮途末路、急需資金的時候,竟然就這麼巧地有一個富可敵國的千金小姐自動表明願意嫁給他,讓他乎白無故地得了個籌措資金的管道?
真不可思議!上帝竟會如此眷顧他這個一無用處的花花公子?
「你不答應?」她輕輕問道。
「我需要考慮。」
不知怎地,想到要娶她這麼一個不沾世塵的女孩子就讓他猶豫不決。他的確需要她的錢,也實在沒理由拒
絕她這個誘人的提議,但他就是無法下決心。
比起她來,他似乎寧可去娶丁維安——雖然他對她毫無好感。
「你可以開出條件。」她忽然補上一句。
他微微挑眉,「任何條件都可以?」
「請說。」
說真的,他沒什麼條件好開的。只要她能夠嫁給他一陣子,讓他打著齊家女婿的名號,方便得到融資籍以重整公司、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照這種情形看來,該開條件的是她,不是他。
「我倒沒什麼條件。」他聳聳肩,「只怕你父親不會就這樣把你嫁給我。」
聽到沒有拒絕的意思,她像是鬆了一口氣,「這一點請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他微微冷笑,她怎會如此天真,以為齊浩天會將她嫁給他這種人?
「黎之鶴呢?你不是一向跟他很親近嗎?他會允許你這麼做?」
「沒有人可以動搖我的決定。」齊晚兒微微一笑,「只要是我決定的事不論是爸爸和黎大哥都不會反對。」信心滿滿。
是嗎?她真能如此肯定?
嚴寒瞪著那張煥發著堅定神采的清麗面孔,不覺一陣沉默。
或者她並不如表面上看來柔弱細緻:或者她確實也有著倔強的一面。
「你真是沒什麼要求嗎?」見他沉默不語,她鼓起勇氣再問了一次。
「為什麼?」
「因為我對你提出這種奇怪的提議啊。一般人——」
「我不是指這個。」嚴寒打斷她,「而是奇怪你為什麼選我來——」他考慮著措辭,略帶諷刺地,「執行這項任務?」
「因為越認識的男人不多,」她輕聲說道,「除了黎大大哥和之鵬以外就是你了。而且我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你。」
「信任誰?」嚴寒雙眉挑得老高,除了之鵬還沒有任何人對他說過這句話呢,「你是哪裡得來這個莫名其妙想法的?」
「直覺。」
直覺?她竟然憑直覺決定信任他?
嚴寒凝望著她那掛著神秘笑意的容顏數秒,「那麼,我們的婚姻需要真實到什麼地步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猶豫疑地。
「簡而言之,」他半捉弄道,「我們只需要在人前維持婚姻的假象就好呢?還是可以維持正常的夫妻生活,一直到簽定離婚協議為止?」
齊晚兒沉默著。
她完全明白他所謂「正常」夫妻生活的意思,也無法
克制心底一般不自在的感覺,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開口,「我們一定得討論這個嗎?我覺得它並不重要。」她試圖輕描淡寫地帶過這個話題。
「我倒覺得它重要得很呢,親愛的。」他彷彿有意令她更加尷尬似的,故意親暱地喚了她一聲。
她果然隨著他這聲叫喚從臉頰嫣紅到頸項,氣息也跟著急促起來。好一會兒,她才語音不穩地說,「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不反對。
輪到他心神不寧了,「你不反對?」
「對。」她以一個誇張的手勢移轉話,「我們可以開始談條件了嗎?」
「條件?」
「如果你答應幫忙的話,我可以移轉我名下一半的財產給你。」
「一半?」他聲調一變。
「不夠嗎?」她微微蹙眉,「或者更多一點……」
「我不需要!」他語調粗魯地打斷她,無法忍受她竟提議以金錢為條件,「我不需要你該死的任何一毛錢!」
「可是你需要錢不是嗎?」
他一窒,「你知道我破產?」
「聽說了。」她冷靜道。
「所以才提出這樣的條件?」
「這很公平不是嗎?你需要金錢挽救事業,而我需要一個婚姻來安撫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