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季葒
不理會現場的混亂,她瀟灑地戴上安全帽,啟動了機車引擎,機車立即往前飆出,她像一陣風般,消失在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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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臧可嵐這麼一提醒,可容才想起,真的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葛劭強了。去了一趟歐洲,今天中午才踏入國門。一下飛機,她便馬不停蹄地趕去臧可嵐的藝廊參加開幕剪綵的儀式。
她有半個多月沒見到葛劭強了,不曉得他在忙什麼?去看看他吧,順便談談最近的拍攝計劃。
臧可容猛加油門,整個人沉溺在機車奔馳的超速快感中。
重型機車囂張地穿梭在車陣中,左彎右拐,超越了所有的車子,領先在路上奔馳。
半小時後,她來到市區內的一間三樓的透天別墅住宅,小小的庭院裡停著一輛鐵灰色的保時捷。這裡是葛劭強的住處,那輛車就是葛劭強的。
拿出葛劭強給她的備份鑰匙,她開啟大門,走了進去。
在玄關處,她瞧見了一雙女人的紅色高跟鞋。
他有客人在?可能在談經紀合約吧!臧可容瀟灑地走進裝潢十分豪華的屋內。
大廳上沒有人?難不成談合約談到房間的床上去了?依葛劭強風流的個性來推測,這倒是不足為奇,她很清楚,在背地裡,他和許多女人同時在交往著,而他和她們絕對有過一腿。
就是因為葛劭強如此「博愛」的個性,她才會遲遲不肯接受他進一步的追求。她可不像那些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一樣,以為上了葛劭強這個鼎鼎大名的經紀人的床,就能飛黃騰達,從此紅透半邊天。
她深信,成功絕對有九成九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至於運氣,只要零點一就足夠了。
拾級往樓上走,她上樓並不是想偷窺他正在進行中的好事,而是想到書房去拿張紙,留言給葛劭強,告訴他她來過了,只不過來得正不是時候。
越過葛劭強的房間,他的房門半敞著——正如臧可容所預料的,裡頭正打得火熱。
臧可容放輕腳步越過房間,她很君子地把目光放在前面,沒有偷覷到半點春光。
「劭強,你動作好粗暴哦!」
「我實在太久沒抱女人了,所以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嘛。」
床上的女人喘著氣,淫蕩的呻吟聲,以及葛劭強低沉的說話聲,很清楚地傳進臧可容的耳中。
臧可容不想偷聽,但他倆的對話實在太大聲了,她就算摀住耳朵也聽得見。
「怎麼……你那聞名國際的攝影師女友沒空陪你上床?所以你才飢渴得像隻野獸?」在圈內,大家都知道葛劭強的女友是亞洲的首席人物攝影師臧可容。
臧可容聽到那女人的話,眉心驟擰,她最厭惡別人在背後說她是非。腳步停在半敞的房門旁,她決定仔細聽聽他們的對話。
「她?我對死魚沒有「性」趣。」葛劭強不屑的大笑一聲。
「老天,你把她比喻成死魚!有你這個閱歷豐富的大情聖調教,她在床上的表現不至於那麼差吧?」
「我一看她那一身男裝打扮就倒胃口,才懶得花費力氣調教她,我想她嘗起來一定像煎得太熟的牛排,又老又硬,讓人難以下嚥。」
這是葛劭強的謊言,其實他是屢次向臧可容求歡被拒,惱羞成怒之下才會說出這些不切實際又傷人的話來。
「哈哈……你的形容真是太妙了。」莫麗笑得合不攏嘴。「既然她這麼糟,你幹麼還要委屈自己和她交往?」
「要不是為了穩固住經紀合約,我早就一腳把那個男人婆給踹開了!」
「她給你的佣金很高嗎?!」莫麗很好奇臧可容的收入是多少。
「簽她一張經紀約,可以養十個情婦哪!」原來葛劭強垂涎的是優渥的經紀佣金。
聞言,莫麗咋舌不已。「你哦,為了利益還真是夠犧牲的了!」
「為了賺錢,總得有所犧牲。好了,別再提那令人倒胃口的女人,咱們今晚盡情來享樂吧!」
葛劭強結束了這個話題,他把莫麗翻過身來,讓她趴在床上,自己則從後面長驅直入,佔有了她。他奮力地往她體內抽刺,引來莫麗興奮的呻吟。「啊!劭強,繼續,不要停……」
站在房門外的臧可容,已凝成一臉風暴,她沒想到自己所尊重的經紀人兼情人,在背地裡竟然把她說得這麼不堪入耳……
受了恥辱,還隱忍,絕不是她的個性!
臧可容怒不可抑地用力把門踹開。
床上正打得火熱的兩人,大驚失色,停下了動作。
「可容……」葛劭強看見一臉陰鷙的臧可容,嚇得連忙從莫麗的身體抽離。他匆忙地抓來絲被,掩住自己的下身。「可容……你什麼時候來的?」他急忙起身,走近臧可容。
「我來得夠久了。」臧可容瀟灑地走進房間,一對美麗的貓眼,毫不掩飾怒氣地打量著葛劭強。「葛大經紀人,你的長篇大論我全聽到了,謝謝你的批評指教,還有你那叫人敬畏的犧牲精神……」面對著葛劭強,她的表情寫滿了危險。
「我方纔的話是在開玩笑的。」葛劭強聲音乾澀地解釋道。
「玩笑?」臧可容挑起細長的雙眉。「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耶!」她露出一個絕麗卻令人膽戰心驚的笑容。
「可容……」葛劭強手足無措,他看見了她眸裡張狂的怒氣。
「別叫我,這會誣蔑了我的名字。」笑容凝在嘴邊,瞬間,臧可容把滿腔的怒氣狂飆而出。「葛劭強,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她憤怒地大吼著,決定終止兩人的合作關係。
「你沒權利終止合約,我們還有三個月的合作期限,這三個月我仍有權替你接案子,我仍保有抽取佣金的權利。」葛劭強怕失去他的高額佣金。
「你別異想天開了,從現在起,我臧可容所賺的每一分錢,絕對沒有你分羹的份。」狂傲地揚起下巴,她鄭重地和他劃清界線。
「你如果敢私下接案子,我一定到法院去告你毀約。」兩人撕破了臉,互相叫囂。「你信不信我真的會告你!」他威脅她。
面對威脅,臧可容只是無所謂的笑笑。
「要告你儘管去,我寧願把所賺的錢全部拿來繳訴訟費,也不願有一毛錢落進你這個無恥之徒的口袋!」她傲然地回道,看他的眼神輕鄙地像在看一隻豬。
葛劭強氣得臉色發青。「臧可容,你等著瞧,我一定要告你!」
「隨你高興!」臧可容無所謂似的撂下這麼一句話。
再也不能多隱忍一秒,葛劭強那滿身贅肉的身體令她反感不已,她不屑地冷哼一聲,旋過身子,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
「×××……」
重重的下樓腳步聲,伴隨著幾句粗俗的咒罵之後,接著傳來的是客廳大門砰然巨響的關門聲。幾秒鐘的靜默之後,一陣刺耳的玻璃碎裂聲和汽車警報器嗚嗚的警示聲音突然大做。
「我的車……」葛劭強顧不得自己的衣不蔽體,他神色張皇地飛奔下樓。「啊──」
在看見自己愛車的玻璃窗全慘遭臧可容毒手摧毀的慘狀時,葛劭強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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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然地用力踩下油門,黑色的機車以像風一樣的速度重新上路。
她一直加速,機車如風馳電掣般的在市區內狂飆。機車如此驚然的飆命速度如同盤旋在她胸口的怒氣,令人望之生懼。
「嘎──」一輛房車在十字路口差點被闖紅燈的黑色機車撞上,他在千鈞一髮之際踩了煞車,免去了一場交通事故的發生。
臧可容並未因此而減速,她反而更變本加厲地催油門,機車的速度已達到了頂點,黑色的火焰不要命地狂飆在車流擁擠的市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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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暫時告一段落。
易騑衡從高雄搭了最晚的一班飛機飛回台北。
拖著疲累的身體,易騑衡步出了松山機場的大廳。在門口,有一輛深棕色的富豪轎車已打開車門等待著他。
坐上車子,易騑衡即刻閉上了眼略作休息。
「少爺,你要回別墅還是公寓……」司機小吳穩穩地掌控著方向盤,車子在轉彎之後,駛出了機場。
「到店裡去。」他吩咐。
在主要事業之外,他另外經營了一家酒吧,位於中山區某條小巷內,地點很隱密。他並不常到店裡去,從開張至今,他去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小吳收到指示,立即在下一個路口左轉。
這個時間,中山區才剛聚集起人潮,街道上霓虹閃爍,好不熱鬧。呼朋引伴的年輕人,出入在各家舞廳、PUB。
「勾引酒吧」在此熱鬧的區域才成立不久,因它的風格獨樹一幟,在短短的幾個月就已擁有不少熟客,業績每個月都呈直線往上竄升。
十幾分鐘之後,富豪轎車已經進到了中山區內,小吳對這邊的道路很熟,他打算繞左邊的路,再轉進巷內的一處私人停車場。從這個停車場步行至酒吧只要一小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