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季葒
𨪜𨪜「我胡說嗎？全府的人都知道，我是你赫遙覺胤擄來暖床的女奴！」
𨪜𨪜「再不閉上，我會掌你的嘴。」該死的，她在想什麼？他對摩會瓔娃根本沒有感情，他的一顆心全拴在她的身上，難道她都沒感受到嗎？
𨪜𨪜「你最好一掌打死我，省得我費心想辦法了結自己這條卑賤的性命。」她出言挑釁，刻意要激怒他。
𨪜𨪜「我說過，絕不允許你輕易死去！」她尋死的念頭始終沒放棄過。赫遙覺胤狂怒於她如此看低自己的性命。
𨪜𨪜「你現在不讓我死，等你和摩會瓔娃成親之後，我會承受不了心痛而死……」滾燙的淚滑下粉頰。他怎能如此待她，強佔了她的身體和心，再無情地娶別的女人為妻。
𨪜𨪜她的話讓他狂喜又狂悲。「你為我心痛？」原來她是愛他的。
𨪜𨪜「我為我自己不堪的際遇心痛，我心痛自己不能把清白的身子留給心愛的男人，我心痛自己被你這個一身血腥的魔鬼給斷送了美好的未來……」她大叫，一顆心狠狠地刺痛著——她心痛他將屬於別的女人所有，她心痛他負了她的愛。
𨪜𨪜「該死的，你真該死上一千次！」她竟然還對那男人留戀著。兩指緊掐住她細緻的下巴，他的神情陰鷙地駭人。「你的身子是我的，休想再對那個男人有一絲一毫的想望。」他瞇細黑眸，陰狠地警告她。
𨪜𨪜「你休想控制我的思維、我的心。我愛傲龍，他是我的夫婿，而你只是一個讓我厭惡的匪徒。」她想撇開螓首，但他不肯，手指的力道加重，令她的下巴發疼。她厭惡他麼？她是愛慘了他，才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𨪜𨪜「你厭惡我？可是你剛才的表現，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他陰鬱地望進她悲淒的眸子裡，他在找尋答案。
𨪜𨪜「這是我最盡力的表現，還望爺能放我一馬，讓我回中原去。」冷冷的語氣，隱藏著一顆冷卻的心。
𨪜𨪜「不放！」他從齒縫憤怒地逼出話來。回答很乾脆，不管她再要求幾次，他的答案永遠都是如此。
𨪜𨪜「你若不放了我，我會恨你一輩子。」她的話決絕地令人心寒。
𨪜𨪜恨？「你恨吧！」他情願她恨他，也不會讓她離開，不會讓她有機會重返那男人的懷抱。
𨪜𨪜「赫遙覺胤，你的血是冷的嗎？你都要娶妻了，為何還不肯放了我？」他的表情告訴她，他真的不肯放手。綾晏梅哭喊著，掄起拳頭打著他的胸膛。這叫她情何以堪，她深愛的男人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了。
𨪜𨪜「你是屬於我的，誰都不許碰！」他宣告著。粗暴的攫住她的皓腕，盛怒的黑眸凝望著她淚濕的頰。
𨪜𨪜「我不屬於你，我是傲龍的妻子，我是中原人，不是你這匪類的玩物。」她尖叫著掙開他的鉗制，使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倒在池裡。
𨪜𨪜「該死！」赫遙覺胤低咒一聲，飛快地爬起身來，綾晏梅這時已上岸，見她胡亂地抓起單薄的衣衫套上，往黑冷的荒野盡頭奔跑而去。「我要逃離你——」黑夜裡，她哭著、喊著。
𨪜𨪜「該死的，你給我回來！」赫遙覺胤跟著上岸，他飛快的套上長褲，迅速往前奔去，抓住欲逃離的她，緊擁在懷。「不准亂跑！」在這荒野多的是野獸，而她竟然罔顧性命安危的胡亂逃竄。
𨪜𨪜她為何總逃不開他的氣息。「如果你執意囚住我，那我寧願死去。」她冷然地推開他，她不能再眷戀他的胸懷了。
𨪜𨪜「你別挑釁我的怒氣，真讓我發了火，我會失去理智地讓你如願——」她一心想逃開他，只想尋死。赫遙覺胤的耐性告罄，他狂怒地揚起手臂，這一掌揮下，她絕對難逃一死。
𨪜𨪜「殺了我吧！我的身子被你給侮辱了，這份恥辱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會恨你一日……」她無懼地仰起螓首，迎上那滿眸的肅殺之意。
𨪜𨪜「侮辱」這個字讓他抓狂，她竟如此看待他們之間這份情愫。可悲呵，他的真心竟然被她視為敝屐。赫遙覺胤在盛怒中，幾乎要揮下那威猛的一掌。
𨪜𨪜咻地——
𨪜𨪜「呃……」怒掌尚未落下，一支短刃卻先了一步直直刺進她的肩窩。低咽一聲，那無法承受的疼痛讓她血色盡失，瞪大了空洞的眸——他真的下手了？！
𨪜𨪜可笑呵……她一心尋死，卻在他真正無情下手時，她的心更悲傷，全碎了。
𨪜𨪜哀怨地凝視他最後一眼，她的身子再也撐不住地往後倒去，暈厥了。
𨪜𨪜「可惡的，是准？」赫遙覺胤接住她頹倒的身子，看她肩上那傷口汩汩流出的鮮紅血液，他憤怒的吼聲劃破黑夜的寧靜。
𨪜𨪜「她既然想死，就如她所願呀！」摩會瓔娃從一棵大樹後面走了出來。在赫遙覺胤和綾晏梅來這池邊之前，她先一步來這裡沐身。
𨪜𨪜他們在池裡那赤裸癡狂的歡愛，她盡收眼底。
𨪜𨪜她的心充滿妒恨，她恨綾晏梅竟能得到赫遙覺胤這般瘋狂的寵愛，她嫉妒的快要發狂，要不是顧忌赫遙覺胤，她會一刀射中她的心窩。
𨪜𨪜「我不准她死！」那鮮血令他觸目心驚。在沙場上，他見過太多血腥的畫面，卻從來沒有一次令他這麼惶恐、害怕過。「該下地獄的人是你。」對著摩會瓔娃，殺氣騰騰地怒吼。
𨪜𨪜看著綾晏梅肩上一直湧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身子，赫遙覺胤沒有時間給摩會瓔娃教訓，不敢有半點延宕，急速地從地上拾起披風裹住她虛軟的身子，緊抱著她，飛快地跳上馬背。
𨪜𨪜「赫遙覺胤，我警告你，在我們成親之前，最好把她送走，要不然我會親手殺了她。」他竟然對她如此無禮；摩會瓔娃氣不過地趕在赫遙覺胤離開之前，對他下了警語。
𨪜𨪜「摩會瓔娃，在我們成親之前，最好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𨪜𨪜赫遙覺胤怒火狂張地對她撂下狠話，用力一踢馬肚，烈馬嘶叫一聲，揚起馬蹄狂奔盡頭。
𨪜𨪜要不是綾晏梅的身子急需救治，他會狠狠地還給摩會瓔娃一刀，讓她嘗嘗被刀刃刺傷的痛苦。
𨪜𨪜「赫遙覺胤，我恨你！」淒黑詭譎的荒野中，只留下摩會瓔娃的怒吼聲。
第十章
𨪜𨪜快馬奔馳了四天三夜，伍晉不負赫遙覺胤所托，來到上京面見皇上，想要問明一件事情。這事有關綾晏梅，赫遙覺胤要知道綾晏梅被擄來上京這整件事的所有發生過程。
𨪜𨪜年輕俊朗的耶律常焰微笑地搖著頭，他那雙藍色的眸，閃著莫測的光芒。
𨪜𨪜沒給伍晉任何答案，他命令一名輕騎，以最快的速度傳話給咄質允，要他即刻啟程前往摩會族和赫遙覺胤會面。
𨪜𨪜咄質允收到消息，馬上前來，他和伍晉一前一後進到了府裡。
𨪜𨪜赫遙覺胤一臉慣郁地站在院落，仰首看著快要凋落的梅花。
𨪜𨪜「赫遙將軍，別來無恙。」他們倆曾是沙場上同生共死的盟友，咄質允對這次的會面興奮無比。「是何事讓皇上十萬火急的，把我抓來這兒見你？」他明知故問其實皇上所派來的那名輕騎，已把事情約略地向他說明了。
𨪜𨪜「收起你的笑臉，否則別怪我打落你的牙。」赫遙覺胤給他的見面禮是一句威脅。咄質允瞠大眸，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𨪜𨪜他怎麼了？憔悴地令人不捨呀！
𨪜𨪜歎，不會是被那名漢女給折磨的吧？
𨪜𨪜咄質允回頭用眼神向伍晉詢問，伍晉只是撇撇嘴，不敢多說什麼。
𨪜𨪜☆☆☆
𨪜𨪜快要入春了。
𨪜𨪜綾晏梅倚在窗欞上，望著凋落的梅花，雙美眸變得空洞又哀戚，她這樣足不出戶，食不下嚥已經好些日子了。
𨪜𨪜肩上的刀傷還未痊癒，可是傷口已經不痛了，痛的是這顆快要枯萎的心。
𨪜𨪜小手按住左肩那未癒的傷口，她心痛地思索著，赫遙覺胤何不一刀射穿她的心窩，好讓她死得痛快？
𨪜𨪜他是故意要折磨她的，這個傷就是警告——警告她最好乖乖地做好伺候他的工作，警告她別想蓄意破壞他和摩會瓔娃的婚事。
𨪜𨪜抿著唇，逸出一抹苦澀的冷笑，她恨他的無情，更痛恨自己的軟弱。
𨪜𨪜憤怒地掄起拳向自己受傷的肩窩，貝齒咬著牙，她忍受著痛楚，直到鮮血汩汩流出，濕了淺藕色的羅衫。
𨪜𨪜才剛恢復血色的臉，這下子又蒼白的駭人。綾晏梅承受不了傷口幾近撕裂的痛楚，險些暈倒在地上。
𨪜𨪜正要進房替她沐身的奴婢小環發現了虛弱的她。
𨪜𨪜綾晏梅一見小環，正要示意她別驚慌，小環卻已嚇得尖聲大叫。
𨪜𨪜「爺，小姐她又流血了——流血了——」緊張的喚聲穿透長廊，正在廊道盡頭和咄質允談話的赫遙覺胤一聽，心慌意亂地施展輕功，像風一樣飛進了她的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