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花魁盼盼

第6頁 文 / 黃朱碧

    盼盼了無愧色地點點頭。「你剛才不也嘲笑過我?沒錯,我就是一個這樣低俗的女人,後悔吧?」

    「企圖用激將法,讓我放你走?」他猝不及防的將盼盼扛上肩頭。「我要的東西從不曾失手過。」

    「我又不是東西。」她手腳齊發,拳如雨落,仍掙不脫他的箝制。

    「你當然不是東西,你甚至不是個好女人。」豫顥天不費吹灰之力地扛著她昂首闊步,過西寧橋,達四聖觀,一路往放生碑後山御風而行。

    「既瞧我不起,何必要我?」適才在湖裡嗆了過多的水,此時胃部壓在他的肩胛上,痛苦得好想嘔吐。

    「這是一個妓女該問的話嗎?」到了一座門口立著兩頭石獅的宅院門囗。他終於緩下腳步,並將她放下。

    盼盼左手腕遭他牢牢箝制住,敵不過他的孔武有力,任他牽入豪宅內。

    門口站崗的護衛疲累地眨著倦眼,陡地認出眼前的主子,駭異地猛抽一口氣,睡意全消。

    豫顥天沒理會他,兀自拉著盼盼往裡走。

    黎明的霞暉自雲端射下萬丈光芒,將整座綠意盎然、烢紫嫣紅的林園烘托得金碧輝煌。

    一條雕龍畫棟的長廊自左側門迤邐延伸至中堂,以她這雙小腳,怕要走上一整天才能到達宅院的大廳。豫顥天似乎有意避開什麼,攬著她躍上琉璃屋脊,行經六、七處赭黃色斗拱,來到後院的溫泉池畔。

    「把身子洗乾淨。」他臂膀一鬆,將盼盼直接丟進池中,便拂袖而去。

    「喂!」冷不防地嚥下一大口水,發現這水的溫度不冷也不太熱,恰好可以滌去她這一整晚所有的疲憊。

    和煦的朝陽正是她的催眠散,每天到了這時候,風軒內曲終人散僅剩狼藉的杯盤和滿室醇酒的餘韻。通常僕婦們還來不及打掃停當,她已呵欠連連。然今日她恐怕得不到酣甜好夢了。

    為了不想太早見到豫顥天那張臭臉,她故意泡在池子裡拖延時間。

    奇怪,這園子遼遠廣袤,怎地一個人影也無?難不成……想著想著,人就來了,且一下來了四個一般大小,穿戴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風姑娘。」右首的女子燦笑如花地隔著水池,向她行了一個萬福。「我叫小江兒,特地來服侍你沐浴更衣。」

    另外還有小雲兒、小雨和小釵。

    盼盼沒表示任何意見,由著她們把她扶上池畔,小心但靈巧地替她擦乾長髮,披上一件薄如蟬翼的水衫。

    「好了。」小江兒笑著說。「把換洗的衣裳給我吧。」

    「不用,這個我自己洗行了。」盼盼緊抓著包袱和濕答答的衣物,像怕被別人搶去似的。「慢著!」盼盼瞪大水眸,難以置信地揪著那聊勝於無的紗袍。「這有穿跟沒穿一樣,我怎麼出去見人?」

    「放心,除了我們四人,你誰也不用見。這是咱們爺交代的。請。」

    「去哪?」盼盼不自在地把所有的衣料全部拉到前面,希望能遮住私密處。

    「離別樓。」

    ※※※

    好特殊的樓宇。寬敞如深邃的大海,不知是書齋或寢房,簡單的擺飾,唯一壁櫥櫃,上頭放的全是酒,各式各樣各種年分的酒;其次便是一盆雪色百合和一幅水墨畫,畫著一頭盤踞於大草原上,張牙舞爪,雷霆萬鈞,吟嘯嘶吼雄壯而霸氣,彷彿欲沖天翱翔的猛虎。

    那雙懾人的虎目簡直就是照著豫顥天的兩隻眼睛畫上去的,看得盼盼心懼膽寒。

    此時他正斜臥在一張水藍大床上,透過飄飄亂舉的紗縵,凝睇著她。

    盼盼躊躇地僵在原地,與他四目對視。

    「過來,善盡你的義務。」見她仍立著不動,他乾脆一把將她拉至床沿。那襲薄紗妖嬈而曖昧地洩漏她婀娜滑嫩的胴體,手中的濕衣裳則散落一地,素布中露出一具背心型的軟冑甲,原來她穿了「防護罩」,難怪膽敢和那群土匪賭「勇氣」。豫顥天會心地一笑。

    一忽兒,盼盼的粉臉泛成可恨的紅雲。豫顥天徐緩趨近,她張皇地挪往床底。見過無數個男人,從沒有一個這樣令她神魂俱奪。好像他每一步都會踩在她身上、心上,不知道為何會變得這麼無能和懦弱。

    百合的蕩蕩暗香,在他與她之間氤氳飄搖。

    他的手一下撫向她的胸脯,盼盼陡地冷顫,尚未回神,那充滿魅惑的水衫已給撕成兩半。

    該來的終究避不過。盼盼不再作困獸之鬥,無奈地閉上雙瞳,這樣至少可以保住她的靈魂,不會一併遭到掠奪。

    「把眼睛睜開。」他要她灩瀲的明眸中,滿滿盛載著他的身影。

    「不。你要我的身體儘管拿去,但我的心,休想。」

    「我說把眼睛張開!」他的手倏地滑至她的下腹,冷酷一捏——

    「啊!」盼盼因為吃痛,兩翦秋瞳駭然燦亮,如泣如訴地睇向他。

    「看著我,全心全意。」他強壯而飢渴地俯身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

    六年來,他首度如此迫不及待,毫無理性地想要一個女人。他心裡儘是一些綢繆又激昂的往事,不斷發酵鼓脹,轉瞬卻掏空殆盡,變成另一種窮凶極惡的需索。

    他幾乎咬破了她的唇,啃傷了她的頸。鯨吞弱小的猛獸也不過如此。

    她努力想裝做不在乎,企圖放逐芳魂四處遊蕩,可,她做不到,這男人的魔爪無處不在,放肆地在她身上烙印,令她苦不堪言。

    「為何流淚?」他一掌托起她羞澀的乳房,兩指挾向粉紅的蓓蕾,貪婪地移近唇邊。

    「因為恨。」她顰怒蓄滿熱淚的眼,朝他迸出兩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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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恨我?」他帶笑的嘴角,有股嗜血的野烈,邪惡地一囗含住那初綻的蓓蕾,細細品嚐。

    「不,恨我自己。」清淚悄悄滾落,暈化於如雲盤繞的青絲之間。「呵!」他岔開她修長的雙腿,挺進他雄偉的男體,逼令她與之合而為一。

    「理由?」晃動的五官,汩汩地淌下淋漓的汗水,一滴一滴和她的匯成水注,濡濕了左右兩側的軟墊。

    盼盼的胸臆突地滿脹,腦中則空白如紙,無措地只能緊抓著兩旁的被褥,使自己不至於叫喊出聲,讓他作淫慾的聯想。

    「因為我沒有能力殺了你!」這形同自尋死路的挑興,卻是她的由衷之言。他加諸她身上的疼楚早就讓她痛不欲生,與其讓自己難過死,當然應該先除掉他,他才是禍首。

    在最極致的一刻,豫顥天低下頭,滿是柔情地親吻她的眉心。「你不快樂?」陪他共赴太虛,該是件銷魂暢快的事,她一定是在說反話。

    「在被你弄得渾身瘀青紅腫以後?」他是腦筋不正常還是怎麼著?

    盼盼推開他,蜷縮著將身子埋入被子裡。熱淚於此時恍如決堤,紛紛橫過臉頰,滾落忱畔,令她蒼白的容顏綻出晶瑩的色澤……這才了悟,再灑脫淡漠的心也禁不住無情的摧殘,也有鎖不住洶湧奔流的淚珠。

    只是,它能改變什麼呢?美人垂淚該是惹君憐的呀,君在何方?身畔躺著的並非她的良人,而是她的恩客,豈會憐她疼她?拎起被他撕扯得不成樣子的薄衫,一把抹去所有的淚痕,連一滴滴也不留下。越是沒人疼愛越該自強,她,風盼盼,是堅毅剛烈的,從今天起。

    「這……都是我造成的?」豫顥天溫熱的大掌,由後腰環向肚腹將她抱住,光裸的身軀密實地帖著她,目光適巧落在一記紫紅的烙印上。「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太久的歲月逼使他像個苦行的僧侶,他已然忘了女人的肌膚是這般柔嫩細緻,吹彈可破。

    「哼,光道歉就算了?」盼盼慌亂地阻止他不老實的手再往下遊走。「別,我……痛。」

    「讓我補償你。」扳過她的身子,他重新包覆著她,灼熱的唇輕柔地刷過白玉瓷瓶也似的頸項。盼盼原試圖掙扎抗拒的雙手,因這宛如錦緞撫觸的親吻,不自覺地攀向他的背,羞恥地緊擁著。

    突然他弓身坐起,兩掌順勢托高她的小蠻腰,使她得以密不容發地承迎他,遂行他奸佞的目的。氛圍再度回到先前的焦躁,他溫柔的蠱惑變成致命的,令她神魂俱顫的誘引。雖已不是第一次,但她體內燃起的熾燄卻更兇猛。

    全然無備中,他已成功地俘擄了她!

    盼盼幾乎耗盡渾身的氣力,虛軟地低喘不已。怎麼會這樣?她居然無恥地在他的蹂躪下體驗到不該有的美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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