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思如扣

第19頁 文 / 黃朱碧

    沒志氣的販夫小車可以用錢財收買,但抵死不從的武林豪俠呢?他會用怎樣的手段去征服?

    陡地想起楚毅,甄貞驚懼得渾身冒冷汗,心想無論如何得先見著他,告訴他加倍小心才是。可礙著小娟,她又不能採取任何行動。

    「很感動吧?」小娟笑咪咪地,「幫主到車平縣替你報恩雪仇,你難道一點也不感激?」

    「什麼意思?說清楚!」

    「就是那些曾經對你好與不好的人呀,幫主一個也沒放過。」小娟忽然神秘兮兮地半捂著嘴道,「我這可是從左護法那兒打聽來的幄,他說幫主原也不想輕饒那姓季的一夥人,是後來聽說本來他是個打漁郎,不但從河裡救了姑娘的母親,還把你扶養長大,算是有恩於你,因此才放過他們,並且慷慨地送出一大筆錢作為報答。」

    承受恩情的是她,他替她報答個什麼勁地悵紙多還是愛擺闊?甄貞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

    「可是幫主對王牡丹可就沒那麼仁慈了。」

    「他不會把她碎屍萬段了吧?」同仇敵代也不需要這麼投人呀。

    「差不多。」

    「什麼?」見小娟肯定地猛點頭,甄貞不覺膽戰心懼,這人簡直是……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就只是覺得不寒而慄,「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是」

    聽見木門開了又關,估量小娟應該走遠了,甄貞才惶急地打開房門——一

    天!這是一個驚人的場面,原本空空曠曠的庭院,不知何時植滿了玫瑰和紫羅蘭,每一株全盛開著美麗繽紛的花朵,奼紫嫣紅,錦繡華麗得令人歎為觀止。

    他為什麼要這樣取悅她?是企圖納她為妾的先行手段?他不是從來不娶妻納妾的嗎?所有他看上的女人,只能當個沒名沒分的情婦,她有可能例外?

    這怎麼辦?毅哥哥啊毅哥哥,你可得趕快來救我,否則我恐將萬劫不復了。

    甄貞忐忑又無措地位立在廊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倏地,斜後方根來一隻手,一隻男人的手。她愕然回望,是他!

    「雄幫主。」神山鬼沒的他,像具幽靈般。

    雄霸天輕輕攬著她的肩:「寧兒和毅兒邀你到上林泉戲水,去不去?」

    「他們……兩個?」甄貞一怔,心跳開始加速。楚我不是帶著他師父走了嗎,怎麼會和曾寧兒一道去戲水?

    ***

    甄貞將信將疑地來到外人禁止進人的後山,這兒林木蔥鬱,層巒壘障,山與山中間挾著一道白鏈也似的飛泉,十分壯觀雄偉。傾瀉而下的泉水在山腳下形成一座天然湖泊,取名為「上林湖」。

    甄貞剛到凌霄堡時,因湖中的千葉白蓮盛開,湖中蓮花潔白晶瑩,宛若玉成,雄霸天特地帶她過來欣賞。

    如今白蓮已謝,湖中雖僅剩幾隻黑色天鵝和零星的蓮葉,景色卻一樣迷人。

    甄貞來到湖畔,果見山泉下一對儷人卿卿我我,打扮妖燒的女子是曾寧兒沒錯,而那男子身長體型的確和楚毅十分神似,但因他面向著山泉,又距離過遠,甄貞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從身影和服飾加以猜測。

    「毅郎,你看那兒有條魚。」曾寧兒柔腔柔調地。

    「捉來烤了給你吃?」

    呀!這低沉雄渾的聲音是楚毅沒錯。甄貞忍不住再往前移近一些,但因四周除了矜廣的湖泊已沒有足供遮蔽的大樹或花叢,是以她僅能隔著水面眺望兩人。

    簡直不可思議,才分手不到一個時辰,他怎能合下他師父和曾寧兒到此地幽會?難道有不得已的苦衷?

    「抓到啦?好厲害!」曾寧兒手舞足蹈地拉著越毅往湖的另一邊走。

    甄貞順著他兩人的足跡望過去,只見不遠處放了一張朱漆木桌,桌上不知何時已佈滿酒菜,以及一個古銅香爐,爐內的檀香冉冉上騰。

    曾寧兒和楚毅面對面席地而坐,從腹路但塊肉橫生的側臉,甄貞已可斷定百分之百是他。

    「毅郎,這幾樣小菜味道如何?」曾寧兒矯揉地為他挾菜,舉杯敬酒。

    「好極了。」他長口含住她遞上來的菜餚。香爐飄出裊裊輕煙,像一根顫動的心弦。

    夕陽匆匆西垂,扶疏的樹影婆婆地隨風搖曳。楚毅驀地抓住她的手,曾寧地順勢倒人他懷中。甄貞看她竟在寬衣解帶,一層一層又一層,如同酒樓裡表演的舞孃。

    「來,我餵你喝酒。」說是餵他,卻自己一乾而盡,然後……把酒哺給他……

    真是噁心!甄貞躲在大石後看得妒火中燒,眼冒金星,平日的冰雪聰明瞬間都不知到哪裡去了。

    不久,楚毅把持不住,與曾寧兒糾纏了起來,兩人無窮恩愛,一派得意。難道他已忘了她?甄貞火死了,握拳的雙手拚命顫抖,不知該如何是好?

    雄霸天說他們約了她一起來戲水,竟是別有用心?可惡!甄貞嚥不下這口氣,撿起一枚石子,朝著他倆扔過去——正中楚毅的「下懷」,准!

    嘿,他居然不動聲色,強忍住?哼,你不怕石子砸,曾寧兒也不怕嗎?甄貞越砸越過病,竟一個接一個,一會兒丟楚毅,一下去曾寧兒。

    「誰!究竟是誰在那兒惡作劇,有種就給我出來!」曾寧兒好凶,講不到幾句話便破口大罵。

    潑婦!甄貞難消心頭之恨,正準備出去和她對罵三百回合,突然有隻手適時攔住了她。

    猛回眸。「雄幫主?」怎麼又是他?一切莫非都是他在操縱?

    ***

    甄貞莫名其妙地遭到軟禁了,無論走到哪兒總有一大堆僕從跟著,表面上說是為了能無微不至地服侍她,實際上則是方便掌控她的行蹤。也許雄霸天已經看出來她有逃走的念頭。

    「我是你們幫主的客人可不是囚犯,為什麼我不可以到大街上逛逛?」甄貞忍不住發標。

    「當然可以,奴婢立刻為你準備馬車。」

    「不要,我要自己一個人去。」

    「甄姑娘何必為難我們呢?」小娟無辜地攤開兩手。

    「不為難你,難道為難我自己?」氣死人!她長袖一拂,老回房裡,「我要睡覺,你要陪我睡嗎?」

    「呢……不了,我們在門外等候就好,甄姑娘醒了再喊我一聲。」

    「諒你也不敢。」甄貞火大地把房門踢上。

    對雄霸天她是又敬又怕又惱火,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前一刻還待她如上賓,下一刻卻馬上翻臉不認人,當她是等候處決的犯人般。

    不行,她必須想個法子,不能在這兒打罵由人,坐以待斃。唉,腦子好亂,意識根本沒辦法集中,先睡一下養足覺,再仔細琢磨琢磨。

    「什麼東西鼓鼓的?」忙掀開被褥,「毅哥哥。」

    「別出聲。」楚毅迅速將她拉進被子裡,放下紗帳。

    甄貞頭一埋進他臂彎裡,嗅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上林湖那無恥的一幕旋即浮現腦海,忽地支起上半身,賞他一記爽脆的耳刮子。

    「你這是為何?」楚毅滿臉錯愕。

    「問你自己呀。」甄貞不屑他的為人,不肯和他同榻而寢,翻身欲起,卻讓他一把壓下。

    「把話說清楚,否則你哪兒都不許去。」楚毅語帶威嚇,一隻大掌壓在她肩上,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裝蒜就行了嗎?」她惱火地狠狠拍打他的手臂,「走開,不要碰我。」

    「你已經是我的人,忘了?」他摟緊她,非常纏綿排惻地,「是不是雄霸天又設下什麼圈套騙你?」

    「我才沒那麼好騙,是千真萬確,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和曾寧兒思恩愛愛,你臉上那個疤,化成灰我都——」咦!那個疤呢?

    該死!她怎麼忘了楚毅臉上身上的疤已在地洞中被那個神秘的玄陽石給治好了,居然糊里糊塗嘔了好幾天。所謂關心則亂,雄霸天一定料準了這點,才會和曾寧兒沒下這場騙局,只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她和楚毅會不慎跌入池底,陰錯陽差且因禍得福地既治癒了傷疤,也救出了龍翔飛。

    甄貞啊甄貞,虧你還自詡聰穎慧黠,卻仍是讓人家騙得團團轉,真是丟臉丟到娘娘家了。

    楚毅瞧她一忽兒擰眉豎眼,一忽兒垂頭哨歎,好笑復好奇地問:「願意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不願意。」這麼沒臉的事怎麼能說?甄貞尷尬地咧著小嘴,心疼加歉疚地撫著他猶紅通通的臉,「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啦,這一巴掌算你還我的好了。」

    「還?」有沒搞錯?

    「對呀,你以前也做了不少傷我心的事,我都沒有跟你計較,現在就一筆勾銷,咱們兩不相欠。」她強詞奪理,只希望楚毅別逼她把糧事掀出來。

    「不行。你還欠我一生,我要你的一生。」其實他根本不在意這區區一掌,只要甄貞別再跟他怒目相視,就心滿意足了。

    楚毅的手沿著她的鎖骨凹陷處徐緩地輕撫的一路往下。

    「別這樣,雄霸天在外面密佈了好多人……」慌忙握住他的手,才赫然發現他不知何時已解開了她衣衫上的布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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