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黃苓
嘿嘿……要是李朝宗知道他會這麼大失血的原因就是他們上通五皇子玄熙搞的鬼,肯定會立刻來個大吐血。
唷!好期待看到這個太快人心的現世報哦!不過伍青潭眼中的光芒很快被失望取代--只可惜爺還不准李朝宗死。而不准的原因,是因為這老傢伙竟是「某人」的爹……
天哪!怎麼品質差這塵多?!
要不是他反覆查證了再查證,他也不相信像這種狡猾沒良心的奸商,竟然真能生出那樣靈慧誘人的小美女……
齊行然即使心知肚明,還是意思意思地跟李朝宗推辭著。不過伍青潭可就沒客氣了。
「前朝的玉鎮、硯池,這幾支,嗯……至少有三十年的參,李員外,你可真是心意不小啊!」把玩過這些「貢品」,他似真還假地笑嘲李朝宗。
「這些真的沒什麼,只不過是原本家裡就有的東西,總管若是喜歡,我還可以拿幾樣來送你玩玩。」李朝宗當做沒聽到他的暗嘲,趕忙巴結這位齊三身邊的紅人。
伍青潭一臉和善的笑。「這些可都是員外要賣大錢的,我怎麼能讓員外生意做短,不用、不用了!」
「總管怎能如此見外?這樣吧!回去我立刻為總管挑兩樣東西送過來,請總管就不要再跟我客氣了。」李朝宗笑得豪爽--媽的!跟我來這套!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伍青潭的笑臉絕對真誠可親--宛妍姑娘的爹,不好意思了,又捅了你一刀。
齊行然可做不來青潭總管這種笑著宰人、而那被宰的人還能跟他說謝謝的高難度表演。
「咦?那這酒和茶……」伍青潭繼續他不懷好意的行動。這下他摸到了兩罈酒和茶罐前,也不客氣地給它開封驗瓶,一時之間,芳醇醉人的酒氣挾著一股說不出的香氣立刻成功地勾引出他肚子裡的酒蟲。「也是員外家的?」順便把滿是清冽淡香的茶罐湊近鼻端前。
梅香?梅花茶?
嗯……好熟悉的花茶香……
鼻子很靈的伍青潭很快就想起了什麼。
「對了!這是我們自家的桂花酒和梅花茶,總管和三爺可以喝喝看,我敢保證你們絕對會喜歡。這酒和茶可是我平日捨不得拿出來送人的極品,兩位爺一定要試試。」李朝宗極力推薦。
看這奸商忽然賣力推銷它們,齊行然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搞不好這裡面被下了毒喔……即使它們聞起來真是要命的好聞!
「嗯,果然是人間極品!」彷彿完全沒想到齊行然的顧忌,伍青潭已經手腳很快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酒來解酒饞。
至於慢了一步救人不及的齊行然,只得張目結舌、冷汗直流地瞪著他。
李朝宗突然哈哈大笑。
這讓齊行然的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口。他立刻握緊拳頭,已經準備要掐住李朝宗的脖子逼他交出解藥了……
「總管,可不是我誇口吧?我相信你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桂花酒……三爺,你也試試。」李朝宗只是得意著,還趕緊為一旁發呆的齊行然倒了一杯。
呃……看樣子總管沒毒發的徵兆,那他喝是不喝?齊行然被動地接過酒,還在猶疑中。
「這酒和茶……是員外家自己釀製的,我想能當員外家的客人真是好口福啊!」伍青潭又啜了一口,微微瞇起了眼,他不經意似的問道:「聽說員外家的四小姐擅長此道,難道我現在喝的就是她親手做的?」
李朝宗差點跳起來。他猛地皺起眉。
「你……你怎麼會知道……你是聽誰說的?」他既震驚又狐疑--驚的是伍青潭竟猜得出這酒出自誰,疑的是他究竟從何處「聽說」李家的四小姐會這手藝的?
咦?他還真的猜中啦?前些天不意從爺口中知道,原來宛妍姑娘送來令所有人垂涎回味的梅花茶是她的親手傑作,而剛才一嗅到和她送的茶相同的花茶香味,他立刻自動自發在腦中將它們的主人歸納成一位,當然他再有理由也懷疑這酒同樣是出自她的巧手。
這宛妍姑娘,果真是令人驚奇不已啊!
而一旁後知後覺的齊行然,總算也聽出玄機了。
「這個嘛,我也忘了是聽誰說過。」伍青潭不好意思地笑笑。當然無法啟齒,那個謠言的製造者就是他--青潭總管本人。「對了!我家大爺最近正在煩惱該送一位嗜茶如命的朋友什麼特別的好茶,也許你家千金製的這梅花茶,剛好可以讓齊爺少去煩惱。」他像突然想起這樁事似的開心道。
齊行然掏掏耳朵,已經懶得去分辨他話中的真假了--隨他搞去!反正把大哥丟的任務完成就好!
立刻把原先的疑惑拋到九霄雲外,李朝宗眼珠子一轉,已經在心中打起了主意。
「能為齊爺解除煩惱實在是小女的榮幸。不過……唉!真是太抱歉了,我不知道齊爺正好需要這東西,要不我一定多帶幾罐來!不如這樣吧,總管……」先是一臉遺憾懊惱,接著李朝宗像是突然有了解決的好辦法。他臉上堆滿了笑容,對伍青潭道:「為了表達歉意,我回去就命小女多準備幾樣其它拿手的花茶,再親自送來貴府讓齊爺挑選出最好的,您看如何?」
舉凡男人,沒有不喜歡美色的,他就不相信齊三也能例外。而小四嫩雖嫩,不過以她承襲自她娘少見的美貌,或許她可以……
恐怕茶不是重點吧?伍青潭光聽他開個頭,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轉什麼念頭--敢情他為了挽救自己的事業,連女兒都可以送上了?
伍青潭不由打心裡貶鄙起眼前這毫不猶豫「賣女求榮」的男人,同時也更加確定他打聽到的流言傳聞沒錯--李朝宗從來就不曾重視善待自己的小女兒,即使她是自己的正室所出。
「讓令千金親自送來?這樣不好吧!」他故做驚奇,不過心中倒是很滿意這老傢伙果然照著他的打算走。
「怎麼會?我還擔心找不到機會為齊爺做點事,現在可好了!」呵呵笑著,李朝宗硬是以不讓人拒絕的肯定結語說了。「三爺、總管,那就這麼說定了,只要齊爺肯撥個時間,我立刻就讓小女送茶過來!」
待李朝宗前腳一走,一邊看戲看很久、也憋話憋很久的齊行然,馬上迫不及待雙手環胸、瞪向伍青潭。
「大哥不是交代我們最好讓他一路哭回去?不過我看他那個表情比較像是挖到寶藏,而且你還把李姑娘扯出來。總管你快說,你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你也知道我在打主意?嗯,有這麼明顯嗎?」摸著下巴反省。
「有!你笑得太和藹可親了。」齊行然一臉正經。
「喂喂!難道我平常就不和藹可親嗎?」
「我還是習慣你奸奸詐詐的表情,看起來比較正常。」誠實以告。
「呵……呵呵……謝謝你哦!」伍青潭嘴角抽搐。
「不客氣!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了吧?」果然是思考一直線的傢伙。
「我打什麼主意啊……」既然說奸詐是他正常的本性,那他又怎麼好意思辜負人家對他的期待呢?「讓--你--猜!」
「我猜?」齊行然搔搔頭。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只見齊家的三爺以一副雙手插腰、兩腳與肩同寬的頂天立地姿勢,認真地思索起青潭總管丟的謎題。
不由仰天長歎,伍青潭幾乎要為齊三掬一把同情之淚了--一個是聰明有餘卻定力不足、一個是忠實可靠卻迂直過頭,有這麼一對寶貝弟弟,難怪他還得繼續做牛做馬下去。
事實上,這恨鐵不成鋼的伍青潭也很想哭啊!
誰叫爺欠齊家,而他又欠爺的!
唉!
所以爺想完成那個心願哪……恐怕還有得等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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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到……齊府?哪……哪個齊府?」李宛妍幾乎是屏著氣息看向她爹。
「在這京城裡叫得出名字來的,還有哪個齊府?」李朝宗沒好氣地瞪著這一向不討他歡喜的四女。「我要你帶著這幾罐茶葉到齊府去,聽清楚我的交代--茶葉,一定要你親手交到齊三的手中!聽到沒有?沒見到他、沒用你的雙手親自將東西交給他,你就不准回來。」沒想到才隔天就得到齊家的回應,他立刻就把么女召來,並且劈頭就要她到齊家去。只要多拖延一日,他的財貨折耗得就愈快,所以他得盡速確定他在齊三身上用的這一步棋究竟管不管用。
李宛妍的身子不可抑制地泛過一陣輕顫--爹說的果然是他!
「為什麼一定要我把東西交給他?」努力壓下翻騰如海的情緒,她慢慢聽出了不對勁。
「把東西交給他當然是借口。」李朝宗為了讓她清楚自己的任務,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現在我們李家正面臨一項生死危機,只要齊三肯答應幫忙,我們就能立刻度過難關;要是他不肯,李家恐怕就要去喝好一陣子的西北風。所以現在只有你,可以為這個家做點事……」指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