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花顏
「你的主子很凶?」聶從小姑娘害怕的神情可以知道那個坐在紗幔後彈琴的女子絕對是個手殷凶殘的人。她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就怕這一去她的世界會翻天覆地,不知迫對方會怎麼修理她?
「沒有你的事。」小姑娘放下手,繼續往前走。
怎麼會沒有她的事,她現在可是小姑娘主子手中的棋子,要怎麼走可由不得自己。
聶兀自煩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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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亭的柱子上全鑲上了一顆顆夜光珠,夜光珠柔和而不刺眼的光芒將對坐的人兒照得更加美麗。
蠟油滴落燭身,滿東豐富的菜餚卻無人品嚐,端坐在桌旁的人兒,一個是笑吟吟、熱情有禮的主人,一個是冷面無情、無動於衷、不識抬舉的客人。
絕美冷艷的臉蛋漾出一抹笑更顯得嬌媚動人,柔美白皙的雙手為兩人各倒一杯水酒。放下酒壺,拿起酒杯,她輕輕的朝他一笑,笑得魅惑動人,但對方卻視若無睹。
孟晴不以為意的飲盡酒液,輕敵紅唇,輕柔悅耳的聲音說道:「在主我傷了你的氣,還是為了以前在生氣?」
易水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言道:「早該放手了。」
孟晴聞言不以為意,「妾身為你準備的酒菜都是你的最愛,嘗嘗吧。」她慇勤的為易水然夾菜。
「你該讓過去成為過去。」易水然一直平淡的語氣和無視於他的態度在孟晴的心中激起了漣漪。
放下筷子,孟晴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
「我們非得說破嗎?我並不欠你什麼。」易水然冷靜的面容沒有絲毫改變。
「是你殺了我爹,我沒弄錯吧!」孟晴恨易水然將過往視如無物,說得如此雲淡風清。
「要不是你父親想殺我滅口,我又如何會失手,我又何需承受你這幾年來不停的挑釁,你該明白的。」易水然淡漠。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恨你恨到想殺死你,愛你受到想毀掉你。」孟晴的笑容殘酷,心湖由層層漣漪轉為驚濤駭浪。
看到孟晴的笑,易水然心中有一抹磨滅不去的苦澀。他是不是又犯了太天真的毛病,妄想將過往的一切恩怨用忍讓來化解,到如今才知道根本是癡人說夢話?她的偏激已將她的恨烙印心中,成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十年前,他只是個剛學成下山、剛入江湖的雛鳥,聽從師父的命令,好奇的到江南去見師父為他訂下的姻緣。
誰知道孟家狼子野心,早已預備殺了他滅口,以期將艷冠群芳的孟晴嫁給慕王府的長公子,幸虧自己機警才逃過一劫,卻也因此種下這一段難分難解的恩怨。
他也曾經眩惑於她的美,心喜未來將有佳人相陪,但她的排斥和眼中明顯可見的輕視刺傷了原本熱情的心,她的趾高氣揚讓他嘗到無數次的黯然神傷。在發現孟典名的陰謀後,他也曾要求孟晴跟著他一起走,但她毫不留情的奚落和無理的借口讓他再也說服不了自己佳人對他有情。
十年了,這件事他早已不記掛在心上,要不她一再的打擾他平靜的生活,他不會再見她,也沒有必要再見她!
「你不愛我,你愛的是我背後所代表的權勢和地位,不然當年你不會對什麼都沒有的我視而不見。」易水然點破孟晴那令他感到悲哀的心思。
「還在生妾身的氣?」孟晴笑得迷媚,完全不在乎易水然眼中顯而易見的無情。
易水然冷眼看著孟晴的多變。她真的變了,以前的她雖愛慕虛榮,但單純不要心機:而現在的她雖然依舊美艷動人,但那雙鳳眼不再清澄明亮。閃耀的雙眼,媚人的笑容,矯揉的舉動,均隱藏深沉的心機。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涉世不深的傻小子,怎麼會看不出她的一舉一動帶著怎麼樣的算計和日的。
對她,他再也沒有一絲的感情,只覺得深深的遺憾,遺憾她為了名利不惜將自己給出賣。
「沒有在乎,哪來的怒氣。」易水然的一句話讓原本笑容滿面的孟晴又變了神情。
她被易水然的無動於衷給激怒了。為什麼他總是可以無視於她的魅力,也從不肯委屈自己討她開心?上年前如此,十年後還是如此,他總是對她視若無睹,連她小小的心願也從不肯為她做到。
「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如果要我不再纏著你,喝下眼前這杯水酒,咱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你失去的內力我也會幫你恢復。如何?敢不敢?」孟晴恨易水然對她無心也無情,甚至將她的自信踩在腳底下賤踏。
她要毀了他,而且是徹徹底底的。
易水然毫不遲疑的舉杯一飲而荊
「好,乾脆!易水然不愧是易水然。」孟晴大笑了一陣子,模樣嫵媚動人,「你知道你喝下去的是什麼嗎?」
「翻疑夢。」易水然靜得讓孟晴感到害怕和失落。
「難道從來就沒有東西是你在乎的嗎?」孟晴緊咬著顫抖的唇。為了擺脫她,他竟可以面不改色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易水然,我要讓你後悔,後悔你曾經認識我!曾經這樣對我!
易水然不說話,也無話可說。
孟晴看了他一眼,彈給他一顆紅色的小藥丸,「翻疑夢的解藥。」
易水然沒有馬上服下,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
「你也可以不服解藥。」孟晴笑容動人。
易水然不解孟晴想做什麼,但還是決定將藥丸服下。
孟晴直勾勾看著他,喃喃的說:「我要讓你後悔認識我、招惹我、輕視我。」
「你大可現在就殺了我。」易水然試著激她。他對於她的神情感到不安,有他不知道的事在發生,但胡沁靈應該不會蠢到危害他和聶的性命。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不只要你後悔,還要你恨我,而且還是咬牙切齒的恨我,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孟晴的神情像是瘋了,卻又很冷靜的說出這些話。
易水然的疑惑得到證實,但他驚覺得太慢了。「你做了什麼?」易水然感到一陣昏「你知道翻疑夢加上相思散會變成什麼嗎?」孟睛的表情冰冷得像地獄使者。
「七日歡!」易水然表情駭然的看向正在燃燒的蠟燭,又瞥向了夜光珠,最後瞪向孟晴。他怎麼也想不到孟晴竟會用這種方式對付他,他錯估了她的恨,他竟然失算了。
孟晴聰明的選擇不親手殺了他,而讓他自我了結。
「七日歡是男女不息的春藥,且在七日交合之後又可以增加內力的聖品。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品,請你好好的享用吧!」孟晴的嬌笑聲甜美如蜜。
「你……」易水然因內力暫失,藥效在體內傳遞得更快。他還來不及反應,便頹然趴在桌上。
孟晴的笑聲依舊圍繞在亭子裡,久久不散!
第六章
小姑娘領著聶來到一間窗戶用木板封死,大門微敞的房門口。
聶探頭環視光靠夜光珠照明的房間,她有著很不好的預感。房間內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石桌子,桌上還擺有好幾十碟精緻可口的點心,她有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但還是不敢貿然的踏進去。
驀地,她的眼光越過了食物,看見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易水然。
「公子!」聶叫為知道易水然安然無恙而心喜,腳步也不自覺的往前邁進。
房門在聶雙腳踏入房間之後關了起來,並上鎖。
搞什麼嘛!
她邊叨念邊將桌上的點心塞人口中。餓死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反正易水然看起來很好。
這時,床上也有了動靜。
易水然睜開了雙眼,看見那個不知死活的小鬼正在大快朵頤。他怒不可遏,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現在就動手掐死聶,免得被聶氣得修養全無。
易水然心情的起伏讓體內七日歡的藥效揮發得更快。該死,他的冷靜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一遇到聶他就只有生氣的份,就連冰痕和西門生整了他十年也不見他那麼生氣過!
「公子!」聶的眼睛一亮,趕快過去扶易水然起來,她很有良心的還記得易水然在船上受了不輕的內傷。「你沒事吧?」
聶一碰到易水然的身體,馬上就被他推開,已喪失內力的聶禁不起他突如其來的一推,驚愕的跌坐在地上,不解易水然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離我還一點!」易水然敏感的知道七日歡已經在他的體內發生了功效。別人輕微的觸摸都會讓他受不了這淫毒的威脅。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聶非常不滿易水然又凶她。
七日歡傳說是有斷袖之僻的人的最愛,它是男女不忌的春藥,但七日交合後內力的提升卻只限於男性,所以常為魔教中人所用,孟晴卻卑鄙的拿來對付他。
她扼殺的不是他的生命,毀的不是他的武功,但七日後他要以何種面目面對世人,甚至面對那個受他摧殘的人。她夠狠,毀的是他身為男性的尊嚴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