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花顏
再這樣多疑的猜測下去,他都要變成一個疑神疑鬼的人了。
易水然按壓著隱隱作疼的太陽穴,尤其一想到那令人頭疼的小鬼,他就無法不煩惱。回到綠葉莊,看到聶什麼都沒學會,就學了一些不入流的粗話和舉動,水痕不把他痛罵一頓才怪!
一陣從船艙傳來的巨大撞擊聲讓易水然驚回神,他想到聶此刻正在船艙中。
聶出事的盡面一直困擾著易水然的心,遲疑一會兒,他還是急忙的往船艙奔去。
原本悠揚的琴聲不知何時已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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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怒氣騰騰的走下船艙,搞不懂易水然為什麼越來越喜歡找她的碴,甚至限制她的一舉一動,而且還擺臉色給她看。她自認最近沒有再整易水然,也沒有做錯任何事啊!
那易水然幹嘛一副好像她欠了數百兩銀子沒還的酸臭樣,還處處挑她的毛玻哼,要不是她告訴自己要對他好一點,她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聶又很順手的對上頭比了個易水然視為大忌的動作,卻沒有看路的撞上從船艙內走出來的人。
「對不起。」聶趕忙向被撞到的人道歉,然後不放心的瞄後方一眼,確定沒人才又把眼光調回來面對佳人。
「沒關係。」被聶撞到的人輕柔的說,不點而朱的雙唇微啟,細長的柳葉眉下一雙鳳眼正閃動著羞怯的情思,一身的粗布衣棠也掩不住眼前佳人的麗質天生、風華絕代。
聶震懾於佳人的美貌,征征地看著她。
「公子,你不舒服嗎?」潘潘當然不可能放過大好機會,伸手就要碰聶。
聶卻害怕似的躲開潘潘柔弱無骨的手,背部緊貼著船艙內狹窄通道的牆壁。
「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消受不了啊!聶在心中直嘀咕著,雙手還不停的揮著。
幡潘見聶像見到害蟲一般的討厭自己,不禁委屈的低下頭,微微咬著下唇,她還是第一次遭到這樣的對待。「公子難道嫌潘潘是個賣唱女?」她覺得委屈的紅了眼眶,惹人憐的表情讓無心的人也起了一絲同情心。
聶慌了手腳,「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姑娘,你也知道我是個大老粗,不懂得如何對待女人。」
「大老粗?」潘潘聞言笑了起來,原本傷心的容顏綻放出光彩,「公子說笑了,你怎麼會是個大老粗,公子在潘潘心中可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說完,潘潘不禁為自己的大膽而羞紅了臉。
聶愕然不已,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不會吧,美人潘潘看上了她!
這個領悟進入聶的腦子後,聶覺得自己像被灌了老酒般輕飄飄的。
雖然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男子扮相竟能讓佳人為她傾心,聶在心中得意的笑了起來,這種感覺真是爽極了。
潘潘在心中直罵眼前的男人是個呆頭鵝,不識風情的呆瓜,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瞭,難道還要她主動不成?笨!
潘潘拉了拉聶的衣袖,「敢問公子貴姓大名?」
「敝姓聶。」
「公子,潘潘可不可以叫你聶哥哥?」嬌柔的聲音攘人酥麻得沒了主見。
「當然可以,隨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第一次遇到這種桃花劫,聶覺得好新奇。
「謝謝你,聶哥哥。」潘潘極盡所能的向聶撒嬌。
「潘潘,外面風大,你要出去?不太好吧!」她的心中興起一股憐香惜玉的心情,就怕潘潘這弱女子被外面那些粗枝大葉的船員給欺負了。
潘潘無奈的扭扭手中的手帕,躡嚅的說:「船艙內好悶,而且又沒有人聽我彈琴、跟我說話,我都快要悶出病來了。」
「是這樣啊!那我聽你彈琴好了。」
「聶哥哥,真的嗎?」潘潘眼中沉寂的光華又亮了起來。
聶覺得自己能讓美人笑,實在是一件好事。「當然,現在我有的是空閒。」
「聶哥哥,你又被你家公子罰了?」潘潘察覺自己說錯話,趕緊摀住嘴。雖然她一直待在艙房內,但是外面的事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聶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著。
「聶哥哥,對不起。」
「沒關係,這是事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咱們聽你彈琴去。」
「好,潘潘彈幾首好聽的曲子讓聶哥哥快樂一下。」潘幡揚起一抹嬌笑,笑聲中有著滿滿的自信。
只可惜一向不知死活的聶根本就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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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潘撥動著琴弦,一邊觀察聶的表情,怎麼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陶醉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的琴藝退步了?那怎麼可能。潘潘趕緊使出渾身解數,想吸引聶的注意力。
聶在心中直嘀咕著,自己怎麼會一時糊塗答應潘潘來聽她彈琴呢?她又不是個熱愛風花雪用的人。每次半夜聽到琴聲她都很想罵人,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竟會自投羅網、自找罪受。
聶極力壓抑著打呵欠的衝動,臉形因此變得扭曲。
「聶哥哥,潘潘彈得不好嗎?」潘潘非常敏感。
「不,怎麼會!」聶強打起精神,就怕自己快睡著的樣子惹美人傷心。
「是嗎?」潘潘心裡其實不相信,但還是不動聲色,只是臉色已經稍微變了,眼中的溫柔已不見蹤影。
「當然是。」聶沒事找事做的東摸摸、西摸摸,深怕自己一不小心睡著了。
潘潘的怒氣越來越熾,撥動琴弦的手越來越快。從來沒有人能夠在被她的姿色迷倒後,還能這般對她,她的自信心嚴重被聶所打擊。
淒厲的旋律瀰漫房內,不絕於耳。
聶後知後覺,一直到察覺不對勁,蘊含殺氣的琴音已朝她飛撲而來。
聶被淒絕的琴音霞飛了出去,撞上了木牆,跌落下來時,口角滲出類了血絲。
撐起身,聶平靜的伸手拭去血潰。她太大意了!
潘潘停止彈奏的動作,「你不驚訝?」聶的眼中絲毫沒有驚懼,好像一切早在聶的意料之中,但聶又毫不防備她的攻勢。
聶臉上浮起一抹笑,好笑的望著潘潘,「不是不驚訝,是驚訝過了頭。」說到這,她不禁苦笑。太疏忽了,中了美人計還不知道,這些日子都白混了。這還是她出莊以來第一次吃鰨「要不是你一再的輕視我,我也不會那麼早就動手殺你。」潘潘說得咬牙切齒,她的自尊和自信都容不得一個不起眼又名不見經傳的人這樣糟蹋。
聶面對潘潘無端的氣憤只能驚愕的抱著肚子狂笑,原來是她不自覺的傷了人家姑娘纖弱的芳心啊!
聶狂放的笑聲更加的惹惱了潘潘。
「我要你的命!」潘潘受不了聶的嘲笑,忘了主子的命令,毫不留情的迅速撲向聶。
「哇!」聶一個懶驢打滾的閃開潘潘致命的掌風。她一個翻身跳躍起來,卻因受了內傷,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來,遇到潘潘的掌風又回噴到她的臉上,一股濃濃的腥味讓聶作嘔。
潘潘見機不可失,立刻上前欲殺了聶。
「站住!」聶大吼一聲讓移動中的潘潘停了下來。
潘潘受驚的後退了一步,「幹什麼?」她被聶滿臉的鮮血嚇一跳。
現在的聶活像剛從地獄裹爬出來的妖魔鬼怪。
聶胡亂的將臉上的鮮血抹掉,卻也將自己抹成了大花臉。
潘潘見狀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原本殺意濃厚的臉部線條稍稍軟化。
聶好笑又好氣的看著潘潘,「你是不是剛出道的菜鳥?」她來回審視著美艷動人的潘潘。
潘潘被著得頗不自在,「什麼是菜烏?」她是真的不懂。
聶誇張的翻翻白眼,拍拍自己的額頭,「原來真的是菜鳥,難怪公子和我被騙了而不自覺。」這下栽得一點也不冤枉。
「怎麼說?」潘潘被聶的動作勾起了興趣。
「這麼說吧,在江湖上混久的人身上都會不由自主的泛出異於他人的氣質或殺氣,只要同是江湖中人多多少少都會覺得異樣,不然眼利的人也都可以看出不同。而剛出道的人因涉世未深,經歷不夠,身手自然不夠熟練,出手也不比老手狠毒,自然殺氣和氣質就與一般人無異,只要不露了餡,誰又知道你是江湖中人。這是你第一次出任務吧?」聶的眼中儘是戲謔。
潘潘臉紅的點點頭,自己的底竟被人家猜得如此準確。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聶知道有傷在身,如果不出奇招,她絕對勝不了眼前這個內力不錯的姑娘。
但聶的身形才飛縱到半空,突如其來的內力喪失讓她落了下來,再次發出「砰」的一聲。她不由得呻吟出聲,這下內傷更加重了。
聶落地的聲音讓原本到她的艙房找不到人的易水然知道她身在何處。他怎麼也想不通把琴聲當催眠曲的人,為何會到小姑娘房中?
潘潘仰首嬌笑,聲音是如此的悅耳動聽,但聽在聶的耳中卻像在敲喪鐘。她知道再沒有人來救她,她就要去見閻王了。
潘潘從琴身中拿出一把長劍,鋒利無比的劍尖抵住聶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