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花顏
她小心的穩住身體,還不忠瞪天空一眼。
「公子。」她決定為自己爭取休息的機會,不然過了這個鄉鎮,他們又要接連數天夜宿荒郊野外,恐怕還不到胡家,她會先累死、渴死和「憋」死。
易水然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既沒回過頭來,也沒有任何表示,聶只好大聲再喊一次,直到易水然一臉狐疑怕回過頭來。
聶一臉的可憐相,「公子,可不可以可憐可憐小的?」她只差沒跪下來懇求易水然了。
「怎麼?」易水然還有一點弄不清楚聶為什麼要故作可憐的情況。
「公子,我已經忍不住了。」聶顧不得腿軟和跳下馬的顛傾,急忙奔往鎮上的公用茅廁。她已經好幾天沒能夠好好的上一下廁所了,真的是好難過。
易水然呆愣了一下才明瞭聶的意圖,嘴角揚起了笑。不知通冰痕知不知道他這個小侍衛有這麼古霸精怪的一面?
易水然翻身下馬,牽起聶的馬,慢慢的往鎮上的大街走去。
選了一間小客棧,靜待著聶循線而來,易水然啜著杯中的酒,不由得回想起臨出門時一時興起為自己卜的卦。
曖昧不清的情劫?是因為她嗎?那多年前種下的因?可是如果對象是她應該稱不上曖昧,他們早已恩斷義絕、沒有牽扯。
真的沒有牽扯嗎?那麼這兩、三年他不會過得如此不平靜,也就不會掉進冰痕顯而易見的陷阱裡。
另冰然將杯中的酒一口氣喝乾,冷靜的甩甩頭,將那連他自己都無法參透的計象甩離腦海,硬逼自己不再多想。
多想無意義,此刻分心只會讓敵人有可趁之機!
聶幾乎是跑遍了整個鄉鎮,才找到易水然的落腳處。「天啊!公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但你好歹也留個線索給我,我已經騎馬騎到腿軟,可禁不起這樣的奔跑和虐待。」聶一屁股坐下,整個人趴在桌面上。
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易水然淡笑的說:「今晚就在這歇一晚吧!」時間還早,他難得的不想再趕路。
「耶!萬歲。」聶不由自主的歡呼出聲,引來客棧裡其他人的注目禮。高興過頭的聶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公子,那我可不可以到街上逛逛?」
難得出一趟遠門,沒有姆嬤在一旁盯著,聶有如脫韁野馬,對什麼都好奇極了。尤其她已多年未曾出綠葉莊一步,市集內一些新出的小玩意在在吸引她的目光和好奇心。
聶知道這個要求早已超出她身為侍衛的責任,要是被姆嬤知道免不了又要被罵一頓,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易水然可以容忍她到何種程度。
「你不是已經腿軟?」易水然好笑的提醒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精力旺盛得讓他這個年近三十的人自歎不如。
聶傻笑,「公子,我的好公子,拜託!」她希望易水然能夠點頭。
易水然笑了開來,「別誤了行程。」
「我不會的。」得到易水然的應允,聶迫不及待的就往外衝。
另冰然望著有如旋風般跑出客棧的聶,不禁失笑。突然,眼角餘光看見那一直尾隨在他們之後的黑影,精光一閃,心中瞭然。
今晚可能會有樂子了,就不知胡沁靈派來的是哪些人馬?易水然淡淡一笑。
☆☆☆
夜幕低垂,幾聲輕促的腳步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
聶揉了揉睡眼,抬頭著向屋頂,眉頭打結。是哪個缺德鬼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鬧事?掀開棉被,將它整理成有人躺臥的形狀才推開窗躍了出去。
才一出去就被面前放大的臉嚇了一大跳,捂著胸口,努力的安撫狂跳的心,「公子,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她不知道另冰然竟有跟老大一樣的壞習慣——嚇人!
「你也醒了,表示那個人的輕功有待加強。」易水然話中有話。
「是啊!」聶毫無反應的接下去說,「連我都能夠被他吵醒,那他真的是有待加強了。」聶還在努力的安撫自己不安穩的心跳,也許哪一天她真的要去收收驚。跟了這些主子,也許有一天她會練就不動如山的氣魄,但絕不是現在。
易水然看著聶。聶的武功似乎沒有他想像中的不濟。可是那一晚又是怎麼回事?
殊不知那時候聶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才會那麼失常。
「公子,他是針對我們來的嗎?」聶瞪大眼睛想把遠方的黑衣人看得更清楚。
望著遠處的某一點,易水然扯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不小心瞥見易水然的冷笑,聶戰慄了一下,原本已恢復平穩的心又不規則的狂跳起來。佛租啊!菩薩啊!我可是禁不起第三次嚇了,拜託!拜託!別再來了,我還想活著整人呢。
見易水然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聶很小心的再問:「公子,我們要不要跟著去?」她好想去喔!
聶嚥了口口水,渴望的看著那個黑衣人,好像他是道美味可口的大餐。她第一次對陣的人會是他嗎?她有準備「禮物」要給第一次交手的敵人,保證那個人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跟她對陣的經驗。
「不用,回去睡覺吧!」
聶呆愕,「為什麼不去?」她搞不太清楚狀況,人家不是來挑釁的嗎?
易水然伸手台上聶張大的嘴,「他是來報訊的,明天別晏起了。」看聶這副蠢樣,實在教他無法信任。
給了聶一抹笑,易水然走回自己的廂房。
聶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們在行什麼啞謎,看不懂!
直是的,搞什麼鬼嘛!不要去,早說嘛!還害她從溫曖的被窩裡爬出來,真是有夠沒人性的。
聶又循原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喔!可愛又溫暖的床。
聶一躺下去便呼呼大睡,把易水然的叮囑遠遠的拋在腦後,一覺睡到午時,還是易水然請店小二把她叫醒的。
☆☆☆
她慘了!很慘!很慘!
聶恨不得自己有七手八腳可以在一瞬間飛到客棧大廳,但她越急事情就越做不好,等她抵達大廳時,離店小二叫她起床的時間又晚了半個時辰。
一衝到大廳她就被佇立在兩旁整齊畫一、雄壯威武的侍衛給嚇了一大跳。她這才發現整間客棧早已經風雲變色過,而她還不知死活的呼呼大睡,想到要面對易水然的責備和冰冷的視線,她就頭皮發麻。
但有到有如雕像般站立不動的特衛,聶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一探究竟,「這是真人還是假人?」卻被侍衛們凶狠的眼光嚇得縮回了手。
「小氣鬼,借我摸摸會死啊!」聶對侍衛們扮了個鬼臉,對他們的不滿掩蓋了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緒。
這時,一抹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鬆了一口氣。
幸好,易公子沒拋下她,不然她這輩子都將活在老大那雙冰眼之下,想到這她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移動腳步往前走去,聶原本看著易水然的眼睛又一亮,被坐在易水然對面的另一抹光彩給吸引祝聶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歡呼出聲。
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與莊主不相上下的帥哥!氣質凜然的男子跟愛笑又精明的主子足完全不同的類型,卻也深深吸引住她的日光,讓她的口水又快要流出來。
一張斯文俊秀的臉上有雙星眸般光亮的眼睛,直挺的鼻樑,不點而未的紅唇,再配上文質彬彬的氣質,一看就知道絕非池中之物。只是這樣的人在這間不起眼的客棧裹做什麼?其是白白糟蹦他那一身華服!
聶看見他和易水然旁若無人的對酌。
這個人是來找易公子喝酒的嗎?可是細看下又不像。聶搖搖頭,不解的往他和易水然走去。
池偃看著與自己同樣俊秀挺拔、傲世群英的易水然,心裡有一抹遺憾。
要不是朋友所托,池偃並不想與易水然和綠葉莊為敵,但只怕是不能如願了,誰教他欠了胡沁靈一個不得不還的人情。
聶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眉頭緊蹙,他們倆好像不是朋友耶,那是敵人嗎?可是他們之間有起來還滿平和的。
易水然平靜無波的表情並未帶給聶任何的安全感,反倒是池偃有如南風般的笑容讓她跟著他笑了起來。
池偃注意到聶的到來,「想必你是綠葉莊的另一個使者了。」一派和煦的笑容和態度,完全沒有看輕聶的意思。
聶的心一下子就被池偃的笑容給收買了,她跟著傻笑的點頭,完全不想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也,一臉的癡迷樣。
聶的表現讓池偃愕愣了一下。他的心底冒出重重的疑問,不解綠葉莊為何會讓這個矮小,皮膚黝黑,看不出有任何機智反應的人跟著易水然來處理這麼一件大事情。難道應冰痕並不如外界所想的那麼想得到胡沁靈?但為什麼應冰痕又要設下重重的陷阱逼得胡家不得不答應這件婚事?
「在下池偃。」見到聶一直呆笑,池偃只好先報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