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花顏
他拉下俯視他的曉音,嘴唇跟著熱情的吻上她,心中熾烈的火焰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再也無法理會是誰誘惑了誰。
在他們眼裡心裡只剩下對方,也只剩下為了飽足彼此對對方飢渴的慾望。
☆☆☆
曉音靜靜的沉睡著,深陷柔軟床鋪的她還一臉很舒服的用臉頰摩挲著軟綿綿的枕頭。
宮靜翔漾著笑容用手拿開黏在曉音粉頰上的髮絲,手不捨的輕拂著她的臉,望著她睡著時依舊帶著笑意的容顏,那小小的感動充滿著心田,這就是幸福吧,他渴望已久的幸福。
他要的幸福早已經在自己的手中,他之前卻還視而不見,一想到差點失去,他就沒有辦法克制內心的顫抖。
他沒有像愛曉音一樣的愛過別人,就連對蘇西西似乎也未曾有過這樣安適的感覺,只要有她在身邊,就好像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
他感性的用手指把玩著她的頭髮,在她耳邊低語:「音,有你陪我的日子是如此的快樂,快樂得讓我忘了對你說謝謝,忘了對你說愛,以後我絕不會忘記的。」他不會再讓她說他沒有用心愛她。
宮靜翔輕吻曉音的額頭,將她身上的棉被拉好。
他起身走到窗戶邊,望著窗外蕭瑟的景色,點起了煙吞雲吐霧著。
他這樣算是逃走嗎?
他無法再更堅強的去面對父親,去面對他愛的父親犯罪的事實並向他問明自己那不清不楚的身世,他是不是被期待的?他想問卻又害怕去知道。
想想自己都三十歲了,卻依舊擺脫不掉這樣的期待,真是可笑極了!
宮靜翔為自己的心態泛起苦笑。也許他不該逃避他必須要知道的事實,身為宮家的長男,無論他是誰的孩子,他都有那個責任去承受。
但……
宮靜翔回望著沉睡的曉音。
她能接受嗎?無論事實是如何,她是否會陪他一起承受,接受他也許不為人喜的身世,而他是否真的該讓她知道?
她知道後會不會選擇離開他?
也許現在最讓他恐懼的不是他的身世如何,而是曉音知道後對他的態度,如果她不再愛他了,他要怎麼辦?
不管所有的事情結果如何,他只害怕他會失去她。
他不想再選擇錯誤而讓她痛苦或煩惱,不想再因自己的自私而讓她受傷,讓自己的重擔加諸在她的身上,但如果不讓她知道,她會不會責怪他讓她沒有選擇的機會?
就在宮靜翔左思右想之際,房間內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他手快的拿起話筒,但還是吵到曉音。
「找誰的?」她眨眨睡眼問道。
聽到話筒彼端傳來的消息,宮靜翔的臉色全變了,連一旁的曉音也感受到他的不對勁。
「花氏找上我爸!他的心臟病發作?」宮靜翔訝然,他不知道宮辭宏的心臟有毛病。「你說他想見我?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他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突然屏住的呼吸和不穩的身體。
他掛上電話,臉色蒼白想對曉音勾起笑容卻無法做到。
她毫不遲疑的伸手抱住他,她知道他太敬愛他的父親了,受不了可能會失去父親的打擊。
宮靜翔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抱住。
☆☆☆
醫院,是生離死別、令人窒息的地方,就連通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也顯得那麼的無力。
曉音和宮靜翔趕來醫院,只因宮辭宏想要見他們。
宮靜武和蘇西西站在宮辭宏的病房前。
宮靜武對著臉色不好的宮靜翔低聲說:「我不知道爸他有心臟病,他一向都那麼健康、活力十足。為什麼他要瞞著我跟西西?我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爸爸的病情,而我們也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呢?」他覺得一下子被所有的親人背叛。
「靜武,我們……」宮靜翔不知道該如何向弟弟解釋所有的前因後果,事情已經經過這麼久,剛開始他以為沒什麼,等到發覺嚴重時,已經到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向他這個親人開口的地步。
況且父親一向將靜武保護得好好的,又何必讓他去承受他也無能為力的事。
為什麼保護他所愛的人到最後卻都是傷害到他們?
氣氛一下子沉悶得讓人窒息。
曉音緊緊的牽著宮靜翔的手,不想讓他獨自一人面對所有的責難和壓力。
「我們到底還是不是家人?為什麼都不說?!」宮靜武受不了的吶喊著。
「夠了!」曉音已經忍不下去了,「不要將你自己的遲鈍怪到你大哥的身上來,應該問問你自己你這個家人是怎麼做的。」她森冷無情的語氣是宮靜翔從未見過的。
「曉音。」宮靜翔握緊地的手。
面對他的為難,她很「乖」的住了口。
「是我的錯?」
宮靜武被曉音的話打擊得身子搖晃一下,蘇西西在旁邊很著急,但她卻一點也使不上力。
「是我的錯?」宮靜武望著這時看起來好陌生的大哥,他們兄弟何時離得這麼遠了?
「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每個人都太會隱藏,我跟爸都有共識的不想去傷害你,但我們最後還是傷到你。」
「為什麼你跟爸的關係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他會說你不是他的兒子?」
宮靜武的話讓宮靜翔原本已停止流血的傷口撕裂開來。
他不是爸爸的兒子嗎?真的不是嗎?
他已經不能再抱著希望了嗎?
宮靜翔沒有回答宮靜武的問題,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他又怎麼知道該如何解釋。
曉音實在很想上前打宮靜武一巴掌,雖然她知道他並沒有什麼錯,但他就不能少說或少問兩句,尤其在這個時候。
曉音忍住自己勃發的怒火,面無表情的對宮靜武問:「我們可以進去看宮辭宏了?」再在這裡談下去根本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幫助,只會讓靜翔受到更多傷害而已。
宮靜武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大哥和第一次見面的大嫂,他連他大哥什麼時候結婚他都不知道,他覺得他這個兄弟做得好失敗,真的好失敗。
他指著宮辭宏的病房門,「爸在等你們。」
走進病房內,宮靜翔有點無法接受躺在病床上,插滿管子又奄奄一息的人,會是他那個一向強悍、曾經讓他無措的父親,他做夢從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爸。」宮靜翔站在病床邊輕喚。
宮辭宏望著宮靜翔的眼神是複雜的難解。
他真的是看到宮靜翔了嗎?
曉音靜靜的觀察宮辭宏的眼神,她無法相信那是一個神智錯亂的人會有的眼神,這男人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真的太過分了!
他怎麼能夠這樣傷害無辜的靜翔!
「他真的長大了,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堅強,是她的緣故吧,她會以你為榮的。」宮辭宏低喃的說出了一連串令人不解的話。
「爸?」宮靜翔對現在的宮辭宏感到迷惑。在這個床上的人是他的父親嗎?
「在家裡二樓書房的密櫃裡,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宮辭宏說完了這些就合上了眼睛,連一秒也不願再看見宮靜翔。
靜翔是那麼的像「他」,像到讓他已經充滿憎恨的心,再也不想去分辨。
自從妻子過世後,他就再也管不了自己對「他」的恨,但最後他依舊可以毫無愧疚的去面對在地下等他的妻子,他該感謝靜翔本身具有的堅強,不是嗎?
就拿他的犯罪證據當補償吧!那也是他唯一能給的東西。
「爸?」宮靜翔叫著,宮辭宏卻沒再有一絲絲的回應。
「走吧。」她真想一槍斃了這個男人,但靜翔不會准的。
宮靜翔不想就這樣離去。
「你再說什麼只會讓你自己更痛苦而已。」她瞭解靜翔現在的感受,但真的對這個情況於事無補。
宮辭宏根本不給靜翔任何機會。
宮靜翔抿著嘴望著曉音的堅決,最後也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再回頭看了毫無動靜的父親一眼,他走了出去。
第十章
宮靜翔面無表情的握著方向盤,車子飛馳在往宮家的路上。
到了宮家,他們下了車關上車門,兩人表情一直相當凝重,漠然不語的走到書房拿出所有記載走私紀錄的帳本。
「曉音,我真的不是父親的孩子嗎?」宮靜翔出神的捧著手中的帳本喃喃自語。他不想相信,一點都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實。
「事情很明顯不是嗎?」曉音捏緊手中的紙張,對宮靜翔對她不自覺的問話感到憤怒不已。
為什麼他就那麼重視那個只知道傷害他的人?
為什麼他看不見她的付出?
「音,我一點都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喃道,可是事實早已經赤裸裸的攤在他面前,他只是為自己曾有過的心情感到不甘心。
「你必須接受,因為那是事實。」曉音無法再忽略他說這話的背後所代表的含意,她整個人冰寒起來,無法相信自己在他心中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只因為她不是他真心想要的,所以她對他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