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花兒
「你這個笨蛋!」她一跺腳。眉頭深深的鎖住了。「我、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她甚至不是人!他對她好只有徒增她的困擾,他的深情告白只是在為難她而已!
她除了以不相信拒絕他也說服自己之外,她還能怎麼辦?
傻呼呼的掉進他的柔情陷阱,讓自己愈陷愈深,終於無可自拔之後再嘗到徹底心碎的滋味嗎?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樣子的。」
「我……」不能說、不能說呀。她不想在他眼中看到害怕和退縮。
如果他知道她是永生不死的吸血鬼,大概會昏倒。醒來之後可能會尖叫著逃命去。
她不能也不該接受他的。
她有無盡的永遠,而他卻只有短短的光陰。
他會老、他會死,他會在她愛得無法自拔的時候和她永別。
「囡囡。」他溫柔的說:「我知道你對我不是毫無感覺的,我知道你可以很熱情,只要你點頭,我會永遠保護你、
照顧你、愛護你。」
永遠?!她凝望著他,那些不安的騷動在他真誠的眼裡得到平靜。
「你真的……」愛我?要我?
她的疑問沒有問出口,他用行動表達了他的決心。
以吻封愛。
第九章
「臭小子!」一聲有如在晴天裡打了響雷似的怒吼在他們身後響起。「快放開我娘子!」
左奉恩和容囡囡正沉醉在彼此的情意之中。一聽到這聲大喝都嚇了一跳。
一看是那個混賬賀臧,容囡囡怒道:「你胡說什麼?誰是你娘子!」
「我媒婆也請了。聘禮也下了。怎麼你會不是我娘子!」賀臧大聲的說,有如銅鈐般的牛眼氣憤難當的瞪著左奉恩。他苦追容囡囡多時,別說是親個嘴了,連她一雙小手也沒摸過。
如今這個白臉小子居然敢對他的心肝摟摟抱抱,真的是活膩了!
還好他聰明,懂得守株待兔,總是派著人盯著洋房商行,所以容囡囡一出現,他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帶了一批強壯的家丁準備把人壓回去拜堂。
他這次可是明媒正娶。正當得不得了。誰都沒本事阻止他。
「這人幹什麼的?」左奉恩不悅的說:「當街發瘋也沒人譬管。」
打斷了他的好事還口出狂言,實在是罪無可赦。
不過這位滿臉橫肉、滿嘴瘋話的仁兄還真是挺面熟的,似乎在哪見過似的……
啊,他想到了,他的確見過他,那一次囡囡為了躲他還躲到招牌後面去了。
「一個糾纏不休的王八蛋!」容囡囡怒道:「別理他,我們走。」
「站住!」賀臧哪容得讓他們親熱的牽手走開,凶神惡煞的往前一攔,「你是我的人,想走去哪裡?」
「做你的春秋大夢!」容囡囡氣得大罵。
誰是他的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你是我的娘子,怎麼會不是我的人!」他一點都不把書生型的左奉恩放在眼裡,而且正打算要叫手下打他一頓。最好把他打得要死不活半殘廢,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動他的女人。
「你這話就不對了。」左奉恩插口道:「囡圓明明就還雲英未嫁,怎麼會是你娘子?就算有一天她嫁了,當了人家的娘子,那也是我的,不是你的。」這個重點可不能搞錯了。
這只黑熊頭這麼大,腦袋卻裝花生,才會半路亂認娘子。
「大膽!你敢跟我搶娘子!」
「不敢,我膽子小得很,你這麼一大聲我就怕了。」他笑道:「我哪裡敢跟你搶娘子,總要勢均力敵搶起來才有意思,隨隨便便就贏了你,那多不好意思?」
賀臧氣急敗壞的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樣跟我說話,簡直找死!」
他一拳捶在旁邊民家的牆上,牆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凹洞,天生神力的他用這一招嚇唬了不少人,這時候當然得搬出來對付情敵。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反倒要來問我?真是可憐哪,不過你別擔心,這裡這麼多人,總有一個人認識你的。」
「各位行行好、幫個忙。」左奉恩故意說道:「不知道誰家走失了這麼一隻大黑熊,又會說話還會雜耍,這畜生實在太稀奇,走失了的人家一定很著急。各位要是知道他是哪個雜耍團跑出來的,幫忙送回去一下,主人一定會大大的感激一番,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容囡囡忍不住一笑,之前她只覺得賀臧怎麼看怎麼討厭,壓根不想多看他幾眼,現在左奉恩一說他像黑熊,她認真的瞄了幾眼,果然像到是雙胞兄弟呀。賀臧從來沒看到美人笑,今天才托了左奉恩的福氣開了眼界。
可一想到她是跟著左奉恩在嘲笑他,他就更加怒火中燒,再看見兩個人手拉著手、神態親暱,氣得他抓狂,只想讓那個小白臉提早去跟閻羅王報到。
「你給我閉嘴!來人呀,給我打!」居然敢侮辱他,他可是堂堂貝勒爺,居然敢明刀明槍的說他是只熊?
等待許久想動手揍人的家丁們握著粗大的棍子,不懷好意的圍上來。
「臭小子,敢跟我們家貝勒作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還囉唆什麼!給我打!」
「你敢動手?!」容囡囡怒聲道:「誰敢動他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千萬不要以為她不會說到做到。
「沒關係啦。」左奉恩有點尷尬的說:「你不用急著保護我。」
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但還不用她來挺身相護。
這樣他多沒面子呀。
人家給他幾拳他都會記住,用別種辦法討回公道,一時的吃虧是能換來永久的安樂,那挨幾下也沒什麼了。
這傢伙說是貝勒,那可真巧了,不知道宗人府的居大人他熟不熟?
他剛好跟他很熟,不知道這個貝勒這樣恃強凌弱會有什麼下場。
看容囡囡護著他,賀臧更加火大。「給我打死他!」
家丁們高舉棒棍,突然砰的一聲巨響,賀臧的帽子突然凌空後飛跌在地上,他身後的粉牆出現了一個洞,上面的灰泥正窸率的跌落。
容愛愛手裡握著一支銃統火槍,對準了賀臧的心口。「貝勒爺,我的槍法不准,你要是再不走,我怕下一槍就打偏了。」
「好、好!算你行!」賀臧知道火槍厲害,自己今天是討不了好了,但他不甘受辱,還是要說幾句撐場面的狠話。「原來姐妹倆都姘上了這個小白臉!你們給我走著瞧,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已經變成了面子和尊嚴的問題了,一向只有他欺凌平民的份,哪裡有被平民嘲笑、威脅的份!
這口惡氣要是出不了,他這個貝勒的光環也不要了。
不過他當然是捨不得對如花的美貌姐妹下手,因此左奉恩就成了他仇視的死敵了。
人都是會有意外的,他不要當真以為自己有神佛庇佑,可以得罪了一向殘忍的貝勒大爺而毫髮無傷。
壞事他做多了,一條人命對他而言不算什麼的。
賀臧氣呼呼的走了,容愛愛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沒事吧?」
她在裡面就聽見了他的大小聲,出來一看才知道原來他又上門來找麻煩。所以才拿火槍把他嚇走。
「沒事,姐姐,怎麼你不乾脆一槍轟死那個王八蛋!」這種人活著對世人只有壞處,趁早死了那才是功德一件。
左奉恩說道:「殺人不用償命呀!這裡有王法的。」
「左公子說得沒錯。賀臧為非作歹、作惡多端,遲早會給宗人府盯上,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就是這樣想。」不然宗人府幹什麼用的?!
這個貝勒以為強搶民女、意圖毆打宗室弟子,宗人府不會管的嗎?那他可就錯得太離譜了。
照容愛愛說的,這賀臧貝勒的惡行遠不止於此,說不定他登高一呼,就會有很多受害者出來指控了。
他就不信關不了他十年、二十年,再重一點說不定連腦袋都沒了。
容囡囡哼道:「你們兩個同一個鼻孔出氣,當然站在同一邊說話。」
左奉恩笑道:「我也跟你站在同一邊呀。」
瞧,他現在不是站在她身邊嗎?
「誰希罕。」
他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希罕!」
因為天色晚了,所以容愛愛乾脆留兩個人吃飯,容囡囡是巴不得能一直跟姐姐在一起,當然沒口的答應了。
「囡囡,我有些事想問你。」
容愛愛其實是為了跟妹妹私底下說些話,所以才拉她
來廚房幫忙。否則她這個連洗米都不會的人是從來不進廚房的。
「怎麼了嗎?」
姐姐是怎麼了?剛剛還笑咪咪的,怎麼現在神色這麼凝重?
「你跟那個左公子……」她頓了一下,因為關心,所以還是唐突的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囡囡感覺得到自己臉紅了,她囁嚅的說:「沒、沒有呀。」
「我是姐姐,又不是別人,難道對我也不能說實話嗎?」容愛愛輕聲道。
她是最瞭解妹妹的人,知道她只要一言不由衷就會聲音變小,還會結巴。
「我也不知道嘛,你叫我怎麼跟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