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麻辣女酒徒

第6頁 文 / 花兒

    「誰怕你!」明知道她在激他,可他就是忍不住中了她的計。

    他關了窗戶,迅速下樓來到後院子裡,只見月光清清、景物幽幽哪裡有孫唯光的影子?

    她把他叫出來,自己卻跑掉,這是在整他還是怎麼樣?

    「孫唯光,你搞什麼鬼?」皇甫擎禎四處找了一圈。

    「在這呢。」她輕輕拍了下他的肩頭,「這麼大的眼睛中看不中用.就在你後面沒看見嗎?」

    他迅速的轉過身來,被她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你是存心嚇我的是不是?」

    「你怎麼這麼容易被嚇到,也太沒用了吧!」

    他瞪她一眼,「想幹麼快點。」

    她往院子裡停放的板車一坐,雙腳一晃一晃的,「吃飯時那個叫化子你瞧見沒有?」

    「當然瞧見了,他有什麼不對嗎?」

    「你實在應該多留心自己週遭的一切的。」她微微笑道:「你沒聽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在她旁邊坐下,注意到她剛剛提的竹籃不見了。

    「我說那個叫化子呀,他討飯討進了酒樓來,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可沒見過這麼大膽又不怕挨揍的乞丐。」

    酒樓開門是做生意的,多少怕晦氣而不讓乞丐靠近,往往他們一靠來就被小二大聲斥喝,或是打罵走了。

    「他的碗雖然缺了口又髒又破的,可是上面還沾了一些飯粒殘菜,我覺得不對勁。」

    皇甫擎禎反駁道:「他是乞丐呀,碗裡沒有飯粒殘萊難道要裝山珍海味?」

    「就是這樣才不像嘛!他要真是餓了三天,還能不把那碗舔得干於淨淨的嗎?再說他手腳上一點膿瘡、傷口什麼的都沒有,這人要不是假扮乞丐騙人錢,就是別有目的。」

    他只能點點頭,不得不佩服她觀察人微.

    「我給了他一些碎銀,你猜猜他往哪裡去了?是到對面的布行了。」

    他還以為她當時只顧著喝酒,原來連那乞丐的去向她都留意到了。「他有了銀子想買件新衣,這也不行?」

    「乞丐有了銀子居然不想填飽肚子,而是想穿新衣?!這可真是怪事一件。」

    皇甫擎禎無法反駁,油油的說:「就算他是假乞丐,那又怎麼樣?」

    「當時我們前方還有一桌,他略過他們直直往我們這討來,如果不是另有目的,難道是看中你長得俊嗎?」

    「原來你心裡是這麼想我的。」他嘻嘻一笑,故意把臉湊到她眼前去,「我是挺俊的。」

    孫唯光臉微微一紅,橫了他一眼,「誰這麼想了,我只是隨口說的。」

    「是嗎?」皇甫擎禎可樂了,原來這小酒鬼也是挺有看男人的眼光的。

    「你不要打岔,我還沒說完呢。還有他跟我說話,卻老是拿眼睛瞟你,更是大大的不對勁。」

    「也許是我這張臉男女通殺,無一倖免。」

    「少不要臉了!全身招搖的行頭。」

    他忽地靈光一閃,「所以才要我到你房間去,讓他補空對不對?但他要是沒來呢?」

    「沒來就麻煩了,如果他真大張旗鼓來搶,我也不知道打不打得過,到時恐怕只能把你的家當全都乖乖送上,反正財去人安樂。」

    「你也太多慮了吧?居然能夠想到這裡來,我也挺佩服你的。」

    從一個上門乞討的乞丐,進而聯想到一個可能發生的搶案,如果真的發生了,他真要給她拍手鼓勵了。

    「多慮不是壞事。」她笑咪咪的說:「反正我睡不著,在這裡等著看有什麼好事會發生也不錯。」

    「你睡不著,還得我作陪,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太皇太后也沒她架子大。

    「陪陪我,你也沒壞處呀。」她一笑,「反正等得無聊,咱們來玩個遊戲。」

    「玩什麼遊戲?」

    「易字令。輸的喝一口酒,怎麼樣?」她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考慮著。

    「怕輸我還是怕喝酒?」

    「你不用激我,我奉陪到底。」

    所謂的易字令規則很簡單,出令的人念古詩一句,將原詩中的一兩個字改動,然後由另外一個人發問為何非某字,出令的人必須引用另一句古詩來回答改字的原因,而詩裡還要包括原先被改的字。

    若回答上了就算贏,而發問的人算輸。

    這遊戲雖然簡單,但若思緒稍慢或是閱識不多還是會慘敗下陣。

    『那我先起令。」孫唯光笑道:「少小離家老『二』回。」

    「怎麼不是老大?」

    「老大嫁作商人婦。」

    她起令時引用賀知章的「少小離家老大回」,將老大改成了老二,再引白居易的詩「老大嫁作商人婦」來說明改字的原因。

    賀詩和白詩裡的老大指的是年紀大的時候,並非指排行。整個遊戲就是在這種曲解詩意和斷章取義中見詼諧,解出妙趣無窮。

    皇甫擎禎從得意揚揚的她手裡拿過酒葫蘆,湊在嘴邊喝了一口,「剛開始而已,別得意。」

    「換我了。此地空餘『白』鶴樓。」換他起令。

    她笑問:「為什麼不是黃鶴?」

    「因為黃鶴一去不復返。」

    她笑嘻嘻的拿回葫蘆喝了一口酒,「猶抱琵琶半遮『眼』。」

    「為何不遮面?」

    她聳聳肩,裝出一臉無奈,「人面不知何處去。」

    皇甫擎禎只好再喝一口,「咱們改改規則,我起令你接,這樣才能分出准高明。」

    她點頭同意,「我答不出你贏,我答出你輸。」

    「好,接招吧。」他想了一想,「春城何處不飛『塵』,花往何處去?」

    她毫不思索,「桃李雖春未見花。」

    「忽見陌頭『桃』柳色,何以非楊?」

    「楊柳千條盡向西。」她一口就回答,嘻嘻的看著他。

    「誓掃匈奴不顧『家』,為何非身?」

    「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又問:「大有『農民』去看花,閒人何在?」

    她笑回,「鄉村四月閒人少。」

    「此『理』只應天上有。何以非曲?」

    「由來此曲和人稀。」

    「劉『兄』不敢題糕字。為何非郎?」喝了一大口酒,他不死心的再出令。

    「小姑居處本無郎。」她輕聲的說。

    皇甫擎禎頓了一頓,思索了會,「妝罷低聲問『情婢』,夫婿何去?」

    她低聲一笑,「自家夫婿無消息。」

    「五月尋『花』不辭遠,何以非仙?」

    他已經喝掉了半壺的酒,卻還拿她沒辦法,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著急。

    孫唯光帶著盈盈笑意瞅著他看,白皙臉頰染了些酒配,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答不k來。」

    他大樂,「哈哈,輸了吧。喝酒!」

    「你若答得上來我才算輸,要是你也答不上來,那也只能算是打平。」

    「我當然答得上來。」他把葫蘆塞到她手裡,「你聽好了,是『願作鴛鴦不羨仙』。」

    「是嗎?」她盯著他抿著嘴笑,臉上帶著一種挪榆促狹的淘氣神色,「我可沒那福氣。」

    「你真是個鬼丫頭。」他猛然明白了,她並不是答不上來,而是算準了他只能引這句詩,乘機取笑他的。

    「這是罵我還是讚我?」孫維光問道:「你倒是說個清楚明白。」

    「當然是罵你,女人太笨討人厭、太聰明更糟糕。」

    她不服的問:「為什麼聰明的反倒不好?」

    「因為怕輸。」他老實的說:「臉上掛不住。」

    她噗妹一笑,隨即像察覺到什麼的將他一拉,隱密的藏在板車後面,低聲道:「人來啦。」

    月光的照射之下,一個鬼祟人影清清楚楚的出現在院子裡,其手裡拿了一團黑呼呼的東西,輕輕一躍跳上屋簷,推開皇甫擎禎房間的窗戶,俐落的竄了進去,跟著是一聲低低的呼聲響起,砰的一聲似乎什麼東西倒了。

    「逮到了。」孫唯光倒過頭來,高興的說:「一尾大魚。」

    淡淡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的臉上,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芒,皇甫擎禎出神的看著她,也跟著她笑了。

    第四章

    皇甫擎禎和孫唯光並肩進房,黑暗中聽見一陣扭動聲,她點亮了油燈,房內登時一片光明。

    只見一個人屈著身子,手居然縮在屁股下面,兩隻腳則是一腳前一腳後的跪屈著,整個人就像顆大肉粽似。

    孫唯光笑道:「老兄,你半夜為了做這生意,可是下足了本錢啦,又是扮乞丐又是扮粽子的。」

    「既然被你們擒住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沒本錢的生意做久了,他文虔是頭一次栽跟頭,述栽得莫名其妙。

    他一拉開窗戶就覺得手上一痛,似乎被什麼東西刺到了,還來不及反應地先進了房間,腳一落地竟聽見叮的一聲,一張大網對著他當頭罩下,將他同住,他立刻知道是中了機關心裡大急,可越是想要趕緊脫困地掙扎著,那網子卻縛得越緊,片刻之間就給纏得難以動彈。

    皇甫擎禎仔細一看,這人果然是傍晚的那個叫化子。

    「聽起來倒是一條好漢。」孫唯光哼道。

    「我也不是今天才開始做這買賣,看走眼倒是第一次。」都是那個公子哥不好,那麼大一塊紅寶石就這樣鑲在扇袋上,害他從客棧門口看見了就心癢難耐,暗誓非得拿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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