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花兒
司空岱看她取額微星,在提到意中人時那種又是高興又是羞澀的嬌態,不禁苦笑了一下,「蘭小姐訂親了?」
「是呀!我妹妹可不像我,.她八歲就給人訂了,下個月要拜堂了。」錫小梅高興的說:「我妹夫可是今科的探花郎懂。
「姐姐,你怎麼說這些。」湯小蘭嬌嚷著。「聽起來好像在炫耀似的,叫人挺不好意思的。」
「原來如此。」司空岱黯然的說,耳朵再也聽不進去其他話了。
「見著了,也該心死了。年紀輕輕的他。早已磨得
什麼叫作愛到死為止,他巳經死了,也就到此為止。
酒宴何時散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阿久和小莫攙著他同。離開了實客廳。西風撲面而來,讓他覺得有些恍惚。
「阿久,我想走了。」他幽幽的說。
貝宜久納悶的問,「走了?你想去哪?」
「化做煙塵也罷,我已經是了無牽掛,還是讓你舅舅收了我也好。」
「不行,你不能走。」他低聲道,將心頭牽掛交付於他,「如今你已成魔,反正陰間不會收了,所心我要你留在世間幫我照顧小莫。
「你自己照顧就好了,幹嗎要我。」難道要永遠這樣三人行下去?
段小英也聽到了,「是呀,你會照顧我的,幹嗎還要麻煩阿岱?
「我總要替你想呀,萬一我回不來,那怎麼辦?」真是個傻瓜呵,阿岱是他的好兄弟,她跟他在一起,他也才能放心。
「不會的,你不會回不來的,你答應我要回來的。難道你騙我?」她搖了搖頭,有點生氣了。
「我當然會回來,我只是說如果。」
「回來?你要到哪裡去?」司空岱一臉莫名,「怎麼我不知道你要走?」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貝宜久苦笑了一下,他算是幸運的吧?這世上有多少人能準確的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呢?
「阿岱,你別擔心。雖然阿久明天會死掉,可是他會回來的,就像你這樣回來。」段小莫說的斬釘截鐵.而她也非常確信他會回來,因為最好的例子,就站在她面前。
「什麼?」司空岱大叫,「什麼叫叫做朋天死掉了還會回來?」
「小莫遇到了果差,他們告訴她,我明天會死。」貝宜久解釋著。
「什麼!」他膽大了眼睛,想在他臉上尋找開玩笑的痕跡,遺憾的是他一點都看不不出來,他是在說笑的。
「真的嗎?」要像他一樣回來?那怎麼可能呀!他是挨打誤撞,好運到了極點!況且有了他逃脫的例於,鬼差一定看得更嚴密了,他怎麼能有機會。「你怎麼可能回得來!」
「可以的啦,阿岱你一定要教他喔,因為我們約好了、他一定得回來。」段小莫拉著他的衣袖道。
貝宜久跟他使個眼色,說道,「會的,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聽他說明白,很快的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司空岱明白地的意思,他看看段小莫心虛的笑著「對對對,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就教他。」
隨後他把貝宜久拉到旁邊,罵道:「你瘋啦!怎麼可能,跑回來?除了我之外,你看過路上有哪隻鬼在亂晃的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小莫她擔心見不到我,她不在乎我是人還是鬼,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我得給她希望。」他也不想死呀,他也希望鬼基說的只是同名同性而已。
「這不是希望,這是騙,你騙她傻呼呼的等你,而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司空岱激動得拉高聲調,回頭看了看段小莫,勉強的笑說:「我在教他了,他很聰明都聽懂了。」
「嗯,我知道。」她還真的以為是這樣,對他們笑了一笑。
「所以才拜託你照顧小莫呀。」貝宜久無奈的把手搭在他肩上,「我真希望有你的好運氣。」
「會有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死了,也不會讓鬼差帶你走。」司空岱堅定動說:「等著瞧吧。」
貝宜久笑了一笑,「謝謝你。」說著,他往段小莫身旁走去。
「好了,我都知道了。」
「你要記清楚喔。」她笑道:「我等你回來。」
貝宜久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我會的。」
司空岱難過得踢著腳下的草皮,懊惱的不得了。
此時一個黑恩總的人用從牆頭上掠了下來,由於司空岱和段小莫都是背對著牆所以沒注意意到,貝宜久頭一抬,大聲道;「阿岱小心!」可已來不及,司空岱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貝宜久迅速的身子往前一蹲,在手一勾把段小真摜到了身後。突然一柄倒插入他的心口,一陣大笑聲跟跟著響了起來往。
「你敢陰我。」賈真人雖然狼狽不堪,但種情卻是愉悅、快意的。
他殺了兩個獄卒進了出來,打聽清楚揚小梅的別莊坐落何處,便來報復,沒想到一進來就進見了貝宜久。
另一個人影隨即也跟著跳了進來,大叫著,「不可傷人!」但已經遲了。王歸謀只來得及一掌把賈真人擊飛,卻救不了重傷的貝宜久。
他真恨自己為什麼老是晚到一步,他在路上早就看見進獄的賈真人,還勸了他幾句,沒想到他還是尋仇來了。而更沒料到的是自己的外甥會在這,遭他一劍刺中心窩,即刻斃命。
貝宜久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段小莫輕輕的搖了搖他,「阿久,你要記得回來。」
兩名鬼差從地下鑽了上來,一晃從寸許長的模樣長到常人般大小。
「是小莫。」鬼差道:「真巧呀。」這陣子老是遇到她。
「鬼差叔叔,天還沒有亮,怎麼阿久就死了?
「貝宜久呀?」他伸伸手,把魂魄引了出來,一邊說:「是這時候死沒錯呀。」
「阿久!」段小莫跳了起來,看見他好好的站在果差叔叔後面,她高興極了,「痛不痛?」
「你認識呀?」鬼差道,「新死的用這時是渾噩的地聽不見你也瞧不見你。
「怎麼會這樣?」她一直叫他,可是貝宜久的眼神卻不曾住她這裡看來。
「他要等到了地府才會醒.好啦,我們走啦!」鬼差江不忘交代她,「記得釀酒呀。」說完他們牽著貝宜久的魂便鑽人地下去了。
「阿久!阿久!」段小莫蹲了下來,有些慌的挖著地上的泥土,「等一等呀!」她知道自己不該哭,可是她怎麼忍都忍不住眼淚。
她講命的挖著土,眼淚一滴滴的落人土裡,漸漸消失不見。
「小莫!」有人拉住了她,有人在她耳邊講話,似乎很多人吵成一團,可是她什麼都不要聽,她什麼都不要知道,她只要阿久回來!
她甩開那些煩人的手,撲在地上使勁的挖著,她鹹鹹眼淚流到嘴邊,又落到土裡。只宜久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地旁邊,可是她知道他會回來,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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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莫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無聊的趴在窗邊,看著外頭緩緩飄下的細雪。
已經兩個月了,怎麼阿久還是沒回來呢?她摸著懷裡那包裝著貝宜久骨灰的袋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關於那晚的記憶,她其實有些模糊了,她好像失神了好久,週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後來她才知道,賈真人被聞聲趕出來一探究竟的湯小梅送住,送回官府、而為了怕他再逃,她於脆先打斷他的手腳,畢竟跟他殺害貝宜久的惡行相比,他們對他是太過手下留情了。
而司空岱呢.當他從收魂袋裡被放出來時,聽說他抱著貝宜久的屍體大哭了一場,然後求欲回自雲觀的王歸改成全他。王歸謀最後想了一個辦法,用法力化掉司空岱身上的陽氣,讓他變國鬼魂,跟著鬼差到地府去了。
而湯小梅幫忙段小莫處理了貝宜久的後事,還親自把她送回餘杭。
然後,她的日於突然之間,變得跟以前一樣但似乎又不一樣。她堅信只宜久會回來。昨夜風破她沒關緊的窗戶,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她聽得清清楚楚。
一聲、兩聲、三聲我愛你。
一聲、兩聲、三聲、四聲,我回來了。
眼淚淌下了她的臉龐,但笑容卻仍掛在嘴邊。
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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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逐漸的在消溶著,暖暖的春意重回大地。柳枝抽出了粉綠的新芽,桃花也對著春風綻現那日他們賣發的梨樹下,長出了一株新芽,嫩嫩的、綠綠的。
在餘杭的段小莫,一手挽了個菜籃,一手提了一隻雞,從大街轉人小巷,往戴萊棺材鋪的方向走去。
去年她和姐妹們的賭局,意外的引出了四段姻緣.大伙聚在一起之後,不免說起自己的遭遇,她興高采烈的說著貝宜久的事,沒想到她們卻搶著哭給她看,雖然她的樣於讓人覺得很悲傷,可是她不需要她們感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