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花兒
不經意回頭的段小莫驚道:「阿久!小心哪!」她一邊喊著,一邊用身體去撞開他。
司空岱跟在她旁邊,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去拉她,卻已經來不及,只抓到她的辮子。
一切就在那一剎那之間發生。
「嚀、咚!」嚓是飛刀切斷段小莫辮子的聲音,訪是飛刀段人街邊大樹的聲音。
一條烏黑的辮子就這麼躺在司空岱手上。
段小莫的臉被披散下來的頭髮遠去了半邊。
大家都驚訝的呆住了,沒人注意到那條辮子竟飄浮在半空中,就連湯小梅都安靜了下來。她沒有存心要傷害任何人,只是很生氣而已,沒想到卻斷了段小莫的辮子,她覺得好愧疚。
丫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是女人的生命呀。
而郝大元則是抱著櫃檯站在客棧裡,呆呆的說:「啊,小姐。」
段小莫自己也驚訝得愣住了,良久才對只宜久吐出一句「還好你沒事。」如果那把刀飛到了阿久身上,她會很傷心、很難過的。貝宜久一把把她扛上肩頭,逃得飛快,「啊岱!快跟來!」太陽已經落入西邊很久了,一陣夜風吹來,大伙都微感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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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宜久沒命的跑,跑到他覺得湯小梅應該暫時追不上來的時候,他才停下未把留小莫放下來。段小莫傻傻的站著,脖子涼涼的讓她有些不習慣。她的頭髮變短了,服貼在耳朵旁邊。
「小莫,對不起!你打我、你罵我吧!」司空岱一臉懊悔,雙手合十急得一副要哭的樣子「你別不說話呀!」
要不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大概已經跪在地上道歉了。你說句話呀!要罵也好、要打也好,總之我們任憑你處置。」貝宜久其實也頗為自貴,如果不是因為他,小莫也不會無辜斷髮。
她這樣一聲不吭,臉上毫無表情的,實在令人擔心。
「說什麼呀?」她一臉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打你們、罵你們?」
「因為這個呀!你不生氣嗎?」不然也掉個眼淚嘛司空岱提著她的辮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辮子呀,斷了也沒辦法呀。」段小莫接過自己的辮子,「又不是什麼大事。」
他們兩個聽她這麼說,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不是那種愛惜秀髮和容貌,稍一有差池就要哭要鬧的女子。瞧瞧她渾身髒兮兮的,都是塵土泥巴,也沒吵著要弄乾淨,就這樣跟他們髒在一塊,頗有有相同享、有難同當的味道。
「小莫,你真是個好姑娘。」司空岱感激的說,要是她要他賠償她的損失,他可真是不知道從何賠起了。
對貝宜久來說,段小莫的行為是他不能理解的。要是換成他.一定會藉機獅子大開口胡敲一筆。
呆是一回事,可是寬宏又是另一回事了。段小莫跟他所遇到的人都不同。
「你真是個奇怪的姑娘。」他覺得花一輩子的時間大概也不能瞭解她。」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那大概是因為你自私習慣了,從來也沒注意過旁人是什麼樣。」司空岱做了個結論。他自私?也對,他佔別人便宜習慣了,從來也沒去注意過旁人,更別說關心過推了。
段小莫斷了發這件事,居然意外的引起見宜久的自省,這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他們看見段小莫走到一棵梨樹下,因為不是花期所以只見翠綠可愛的葉片,不見白嫩嬌美的梨花.她跪坐在樹下,把她的頭發放在旁邊,開始用手在地上挖起而來。
「小莫,你在幹嗎?」司空岱莫名其妙的飄上前問。
難道是刺激太大?嘴裡說沒關係,結果卻開始舉止大變嗎?
「笨。」跟著走過去的貝宜久罵道「當然是要處理斷了的發,不然要往哪放?」
「我還以為她想挖墳。」
「挖個墳結你躺啦,真是呆子!虧你想得到。」他一說完也蹲下去幫忙.「還不幫忙?」
三個人一起挖,很快就挖好洞,段小莫一臉鄭重的把她的斷髮放了進去。
貝宜久和司空岱蹲在旁邊,神情古怪的互看了一眼,心裡都歎了一聲,女人!
看著陪伴自己這麼多年的頭髮,如今孤孤單單的躺在洞裡,其實她還是有些難過。
「好孤單哪。從現在開始,你要一個人了。」她輕輕的說,一邊把洞旁的土推下去。
「小莫,等一下。」司空岱想了一下,對貝宜久道「你的匕首借一下。」
「於嗎!想再死一次嗎?可惜這洞太小,埋不了你。」他雖然這麼說,還是從他背後那一袋吃飯的傢伙裡,拿了一把短匕首給他。
司空岱接過匕首,抓住自己一大束頭髮,於淨利落的一刀割斷,往洞裡拋去。
「有人陪了。」他一笑,一副沒什麼的樣子。
段小莫驚呼一聲,「你怎麼……」但轉念一想,他也是好心,怕自己的頭髮孤孤單單的沒人陪,這樣也好。她就不會掛心,也不會覺得難過了。
「你人真好,不是,你真是個好鬼。」她露齒一笑.顯得很開心的模樣。
司空岱倒轉匕首,將它理給貝宜久,「喏,換你了。
「什麼換我了,頭髮坯要陪葬,有沒有弄錯呀!」他又不是鬼,沒人看得到,頭髮少了一大撮那還能看嗎?段小莫用懇求的眼光看他,「陪陪我不行嗎?」
「呆子!當然不行。」地說揭斬釘截住,一點機會都不給。
「你這人很自私耶!要你一刀頭髮會怎麼樣嗎?」司空岱寫道,「再怎麼說小莫的頭髮會斷.還不是為了救你。」
「我已經謝過她啦!」他理直氣壯的,"況且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你這死道士、牛鼻子!」司空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於是貝宜久便往後跌倒,地叫道:「小莫!快壓著他!快!」
因為司空岱喊得急,段小英想也沒想的就跳到他身上。
「快抓住他那隻手,我來斷地的發!」司空岱興奮的說,也壓在貝宜久身上,一手抓住他不斷揮動的右手。
「好!」伸長手,段小英使出全身的力量抓住地的手。
貝宜久大叫「你敢碰我的頭髮你就死定了!道士沒頭髮能看嗎?我又不是和尚!」他一邊掙扎一邊大喊。
段小莫貼在他身上,用一種很親暱的姿勢碰觸著他,叫他困窘得不得了。
「段小莫!快放開我!」這兩個絕代漢果居然這樣對何他、合力欺負他,他真是陰溝裡翻船,想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不要!我要你陪我!」段小莫展現出她難得的固執脾氣,緊緊壓住他。
司空岱想想也對,道士少了頭髮的確有些不倫不類。「你別動,要是割斷了你的喉嚨,你就要來跟我做伴了。」他奮力的按住他的手,將匕首貼在他瞼上「不然用鬍子代替也好。」
「放開,我自己來!」貝宜久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留小莫,快點起來啦!一個姑娘家賴在男人身上能看嗎?」
「你不是男人,你是道士。」司空岱利落的剃掉貝宜久很自豪的鬍子,「年輕多了。」
他哈哈笑著,放開了貝宜久,覺得以前被他欺負的怨氣都忖回來了。
「你還不起來,打算賴一輩子是不是!」貝宜久沒好氣的對段小莫說。
她臉一紅,連忙爬起來,總覺得剛剛好像做了壞事。
「真是被你們兩個絕代雙呆打敗!」貝宜久一把搶過司空岱手上的鬍子,憤憤的把它丟到洞到,「好啦好啦!歡喜大團圓,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滿意!」司空岱大笑道。
段小英也笑得開懷,「現也滿意。」她好開心呀。
司空岱安慰地,「你沒有了胡於,可是俊俏多了。
「呆子!」貝宜久忍不住笑罵,「本道人不管有沒有鬍子,一樣玉樹臨風、卓爾不凡。」
「吹牛!」段小莫呻道,一張小臉笑得紅通通的。
三個人鬧了一陣子,司空岱吵著叫貝宜久超渡亡發,又是一陣吵吵鬧鬧、嘻嘻哈哈的完成葬發儀式之後,大家都覺得累了,三個人就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繁星與盈月。
段小莫疲倦的閉上了眼睛,用微翻過去,蜷縮著身子甜甜的睡著了。
司空岱突然歎了一口氣「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像平常一樣呀,找只肥來采宰了,重新攢錢嘍。」貝宜久故做輕鬆的說,「還能怎麼辦。」
「明明知道我說的是小莫。」他爬起身來,抱著膝。」她真是個好姑娘。
貝宜久嘴巴嚼著一根草,不知為何覺得心煩意亂「找個大城鎮把她賣了也好。」「真的要這麼做?」他有些猶豫了,小莫單純善良不知人心險惡,她是這麼的相信他們,可是他們對她卻是不懷好意。
只宜久翻過身,看著段小莫睡得香甜的臉龐,沾上了一塊污泥,他忍住想幫她擦乾淨的衝動,然後說了一句他從來沒想過他會說的活「是不是有些東西銀於也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