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花兒
他曾經問她,把他當做什麼,害她那時苦苦的思索了三天三夜。
現在她想到了答案。
當相公好嗎?
「我頭痛酒還沒全醒,妳小聲一點不行嗎?」
酒果然不能喝太多,一喝多就有麻煩和一堆後遺症。
「你少來了,哪有人醉那麼多天的。」
在她家一賴就是七天,天天都在說酒醉,害她不得不跟他同一個房間過夜,連續七個晚上都沒辦法好好睡。
沒辦法,床被他霸佔了,她只能屈居個小小的角落。可她每天早上卻都羞愧的發現,自己活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纏在他身上。
還好她總是比他早醒,因此還能掩飾自己的窘態,連忙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還好他們回來了,謝天謝地,他們不需要再同住一房了。
自從發覺自己可能喜歡他之後,她就開始感到不安。
桑梓怎麼樣都覺得不自在,還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怕他像表哥那樣,也會對她說:「妳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妻子。」
如果她向他示愛,打破了他們目前這種微妙的平衡,她一定會後悔的。
「小姐,妳終於回來了!」風兒帶著眼淚,埋怨的跑出屋子迎接,「妳要回去也不帶我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好過分喔。
「跟我沒關係喔,是有人賴著不走。」她連忙撇清責任,雖然說在家裡待了這麼多天,感到最高興的人是她,不過面對風兒的時候,她還是假裝無辜一下。
免得風兒哭起來,那是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我看妳也挺樂的。」棠優勇敢的說出了事實。
她瞪他一眼,習慣性的又是一腳踹去,「閉嘴啦!又沒人問你。」
「不是叫妳要溫柔點嗎?」他搖了搖頭,「女人,別老是讓我一直嘮叨妳太凶了。」
一矢中的!害她頓時無語。
「風兒,妳跑一趟腿,到潛心居吩咐他們,把我的東西全搬過來。」
「搬、搬過來?」風兒張大了嘴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幹什麼?」桑梓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兩肩一聳,「沒什麼,我不能住這裡嗎?」
扮無辜這一套,當然不能解決這主僕倆的疑問。「你沒事幹麼要住這裡,你自己沒有屋子嗎?」
咚咚咚,她又開始心跳加速,雙頰發紅了。
「我不能搬過來?」
「當然不行。」想害她天天為了克制自己的感情而心情不好嗎?
還是保持點距離好,她不要天天失眠。
「那好吧。」他很乾脆的就放棄了,「我先走了。風兒,小姐還沒用過午飯,交給妳了。」
「嘎?小姐?」風兒一頭霧水的說:「是怎麼了嗎?難道姑爺是在開玩笑?」
小姐才說了一句不行,他馬上就放棄了,也太快了吧?如果真的想過來,就應該多問幾次,多堅持一下吧?
「廢話!難道妳以為他真的想來跟我住嗎?」
過分,他一定不是真心的,說不定是想捉弄她!
還好她沒有露出一副喜從天降、受寵若驚的樣子來,否則他一定會笑到得內傷。
「啊!」桑梓看著手裡的那壺陳年好酒,是爹爹要送給女婿的,「風兒,追上去給他。」
風兒連忙接了追上去,她才剛出門幾步就又回來了。
「做什麼?不是叫妳拿給他嗎?」
「小姐。」風兒一臉遺憾的說:「姑爺走進隔壁去啦。」
看吧,就愛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下把人給拒到隔壁去,看看該怎麼辦才好。
「隔壁?」
大美人郡主?可惡。
兩個人互看一眼,同時點點頭,「去瞧瞧。」
說到做到一向是桑梓做人的原則,況且她也氣棠優那麼迫不及待的往隔壁鑽!
七天不見,八成他也是想得很。她看他可能不是醉倒,而是得了相思病吧!
「小姐!妳瞧見了沒有呀?」
茂盛的樹葉活像得了風寒似的抖個不停,鬼鬼祟祟的桑梓踩在枝枒上,攀在牆頭東張西望的,還不忘拉低枝葉來掩人耳目。
「小聲一點啦,妳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在這嗎?」
看見了、看見了!
手拉手、肩並肩哪!
「他們進屋子裡去了!看不見了!」氣呀,他們那麼親熱是在做些什麼?
瞧瞧棠優臉上那種高興的樣子,活像是走在路上踢到了一錠金子似的。
怎麼他從來就不這樣對她笑?
「我也幫忙瞧瞧。」風兒說著就往樹頭上踩,踮著腳努力的想攀住牆頭,可跳了幾次卻都構不著。
「不是跟妳說看不見了,他們進屋啦,還把門也關上了!」青天白日的關什麼門?
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好事,不要臉、不要臉!
「那怎麼得了!」風兒抬頭道:「小姐!趕緊爬過去看看呀。」
「急什麼啦!把妳的鞋子給我。」總要找個理由吧,沒被發現就算了,要是被人家撞見了,那多不好意思呀。
鞋子?難道小姐也同姑爺一樣,愛上了人家穿過的鞋子?
「不好吧,小姐。現在辦正事要緊,先別管我的鞋子了。」
「妳別吵!快點拿來。」
風兒只好脫下鞋子丟給她,桑梓探頭看了看說道:「我過去了,妳在這邊幫我看著,要是有人來就學狗叫提醒我。」
她拿著風兒的鞋子,這樣人家要是問她過去幹麼,她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撿鞋子。
「小姐,咱們又沒有養狗,突然有狗吠起來,那不是更奇怪了?」
「那妳學鳥叫好了。」真是個麻煩的丫頭,不過她說的也沒錯。
「好吧。那妳要小心喔。」鳥叫還差不多,這裡常常有各種小鳥跳來跳去、啼來啼去的,所以鳥叫一定不會引人注意的。
桑梓手腳並用,俐落的翻過牆頭,從另一邊的大樹偷偷摸摸的爬下去,而風兒則是接手她原本的位置,非常盡職的開始把風。
雖然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但她還是躡手躡腳,閃閃躲躲的往窗下前進。
逮到了吧!在幹些什麼?
她雙手放在窗台上,賊兮兮的把眼睛湊上去瞧。
「頭還暈嗎?」非凡郡主溫柔可親的說:「我再給你抹些祛風油。」
「不用。好了、好了。」
明明是纖纖素手,他看來就覺得像是奪命追魂手,隨時要把他抓進婚姻的牢籠裡去關。
還是離遠一點。
他喜歡真粗魯,不怎麼喜歡假秀氣。
早知道就別借口說頭痛,應該說要上茅房的。
這樣就不用進藕香居來讓她關照了。
「真的好多了嗎?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這麼紅,是熱嗎?」溫柔的手拿著昂貴的絲綢手絹,輕輕的按上他滲出汗珠的額際。
「不會熱。」只是有點緊張,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攤牌了。
他知道非凡郡主很喜歡他,名聲有點臭的她聽說又任性又刁蠻,可是在他面前完完全全是只溫馴的小羊。
都是他這張臉長得太俊,給他惹來了這個麻煩。
她幹麼不跟在范將軍後面跑就好?長得比范堯俊俏他也不願意呀。
「優,我來你家這麼多天了,今天才碰到你一回,你是不是故意避著我?」
唉,心底歎一口氣,她的戀愛之路都特別的不順利呀。
喜歡她的黏人黏得討厭,她喜歡的又都會因為害羞躲她。
俊俏郎君都這麼的內斂不會表達愛意嗎?她又不是那種不肯給人機會的人。
她都已經到他家來讓他發動攻勢了,怎麼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還跟桑梓回桑家一去就是七天,真是氣死她了。
她聽說桑梓回來了,本來要去找她出氣,剛好看見棠優出來,於是二話不說的把他拉來。
「我怎麼會故意避著妳呢?」他每天都很光明正大的從藕香居門口經過呀。
「那為什麼你都不來找我?」
成雪公主說他喜歡含蓄的女人,她就硬撐著不去找他,可是她現在已經煩了。
她一向都是乾乾脆脆的個性,是因為喜歡他才投他所好,既然她已經辛苦了一段時間了,這段感情也該開花結果了吧。
她已經準備好嫁給他了。
「郡主,我常來找妳不怎麼方便吧?」他總要顧慮著她的閨譽嘛!
雖然已經有點受損,不過為了他自己的幸福著想,還是幫她維護一下好了。
非凡郡主已經有三次主動求親又主動退婚的紀錄了,因為她有見一個愛一個的壞習慣。
第一次的受害者是柳大學士的公子,非凡郡主在街上遇到之後驚為天人,立刻叫父親上門提親,歡歡喜喜的準備當新嫁娘。
可是,沒想到她又在鴻林宴中看見了新科狀元,一顆心馬上飛到他身邊,於是新郎倌換人。
沒多久後強壯的范將軍一箭雙鵰的本領立刻擄獲了她的芳心,於是狀元郎慘遭淘汰。
緊接著是當時弱不禁風的他,因為昏倒在她前面,被她認為是敗倒石榴裙下最完美的詮釋。
大將軍又出局。不過這次王爺火了,怎麼樣都不讓寶貝女兒嫁個病夫,所以他才得以逃出生天。
「那你去找桑梓就不會不方便?」就在隔壁而已,順路過來也好呀,一定是桑梓那個壞女人不許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