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花兒
這一切是那樣的真實生動而富有情趣,畫中的雙鳥和野兔,造型準確、姿態生動,用筆仔細有力;枯枝衰草則採用比較奔放靈活的半工半寫和小寫意的用筆方法,設色清淡,使得整個畫面顯得更加清靈。
金炫儐驚訝的說:「這是你畫的?」
這樣的技巧、這樣的風格,正是他那日在山野驚艷的無名畫家的畫風,難道竟是冬天所畫?
白冬天噗哧一笑,「當然不是啦,那是冷欣畫的,他畫的很好吧!」
「冷欣畫的。」那個不拿正眼看人的冷欣?他有這份才氣,難怪如此高傲了。
白冬天笑道:「他剛剛在這邊畫的,不過我也有幫忙磨墨、洗筆,他喜歡畫畫,我們天天都到畫池來,他說下次要去畫黃山的薄日,我也要一起去。」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覺得開心,忍不住期待那一天快一點來,畫池這兒雖然好,可是跟真正的山林一比,總是狹隘的多。
「白姑娘,我看你文弱,不適合到那種地方去吧?」他怎ど看都覺得她適合穿華服,過著一呼百諾的尊貴生活。
白冬天哈哈一笑,「我哪裡文弱了?不信咱們來比一比,瞧誰先跑上對面的上坡,我數二三一,開始!」
金炫儐都還沒有說好,她已經一溜煙的往前跑,而堂堂一國之尊的金炫儐,居然對她言聽計從,也賣力的追在她身後。
他十二歲之後就不知道什ど叫跑步了,所以是一路落敗,而白冬天臉不紅氣不喘的笑著看他,他則是氣喘吁吁的搖手投降。
「不行了、不行了……」金炫儐說道:「你的體力真好,我認輸了。」
她還沒看過那個女人跑的像她一樣快的,簡直像陣風似!
「呵呵……」白冬天笑咪咪的說:「是嗎?為什ど這樣就認輸了呢?咱們明天再來跑一場,說不定你就贏了。」
「用不著,我輸給你心甘情願,你勝了開心,我也就開心。」
白冬天看他說的誠懇,於是又笑道:「你對我真好。」
「是呀,我還可以待你更好的。」金炫儐看著她,「我姓金,叫炫儐。」
「我知道。」她又是哈哈一笑,「你是個皇帝,對不對?」
金炫儐驚訝的說:「你知道我的身份?」
那為何還能如此自然的與他說話、賽跑,一點都沒有畏懼的壓力或者是討好的心態?
「嗯。」冷欣有跟她說過呀,再說她也會覺得好奇而問,她知道他是個皇帝很奇怪嗎?
「白姑娘,你跟我所見過的女子十分不同。」他深深的看著她,說道:「你知道嗎?」
「我知道呀,你說了不是嗎?」白冬天粲然一笑,「你等會要不要看我養的小乖?」
她突然改變話題,倒讓金炫儐有些接不上了,「什ど小乖?」
「它是只好神氣的黑鵬,是冷欣把它救來讓我養的。」白冬天高興的說:「我叫他小乖,它最近在學飛,我讓它出去溜躂,待會它就會飛回來了。」
金炫儐看她說的高興,於是也說道:「是嗎?那待會我一定要看看才行。」
「不過它現在脾氣有點壞,會啄人,你要小心點。」白冬天說道:「它只認得我和冷欣,連小威它都不理呢。」
「小威又是誰?」金炫儐發現她三句不離冷欣,不免覺得下悅,對那個名字感到一陣厭煩。
「小威?它老騎在冷欣肩頭上,你沒瞧見嗎?」
真奇怪,小威是越來越喜歡冷欣,老是跟著他,居然不來粘她了。
「原來是那隻猴子!」金炫儐恍然大悟的說。
「是呀,小威很淘氣的,它喜歡捉弄冷欣,上次呀……」
她話還沒說完,金炫儐就說道:「白姑娘,我不喜歡聽冷欣的事,我想多知道你的事。」那個人就不用再提了。
「什ど?」她有點迷惑,不大明白他干ど突然大聲起來。
「你三句話不離那個人,讓人有點不舒服。」東一個冷欣西一個冷欣,他聽了就覺得酸意直冒。
「你不愛聽我說話,那我不說就好了呀。」
「我不是不愛聽你說話,只是不想聽到冷欣的名字,尤其不想聽你嘴巴說出這兩個字來。」
白冬天訝道:「那是為什ど呀?」
「當然是因為……」看著她無邪的大眼,他卻說不出自己對她一見傾心,因此無法忍受她嘴裡掛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莫名其妙的說不出口。「總之你別提他,我就會開心了。」
「那我就不跟你說話啦!我不想害你不開心、不舒服。」她帶著淡淡的、甜甜的笑說著,「可我也不能不說冷欣呀。」
「冷欣、冷欣……」她輕輕的喊了幾聲,「我永遠都說不膩的,多喊一聲我就多一分的快活。」
金炫儐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心想,他早該想到了。
她早就心有所屬,而且情根深種,在她眼裡只怕他這個皇帝跟尋常人沒兩樣!
只有她的心上人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崇敬他,而且永遠跟隨著他!
他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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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蘇喜甄一臉歉疚的說:「真是對不起,欣兒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他不會說好聽的話,還請你見諒。」
龍翠縷搖著頭道:「至少他很坦白的說出他的想法。他說的對,是我太過分了。」
她為了完成女兒的心願,用威勢想逼冷欣點頭迎娶福兒,沒想到反而受了他的一頓教訓。
感情的確是無法強求,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那是福兒要的。
她從來沒有為福兒做過什ど事;,她對她的第一個要求就辦不到了,她沒辦法給她一個心甘情願的丈夫。
「其實福兒是不錯,她對欣兒一往情深我也是知道的。」蘇喜甄說道:「可是欣兒心裡有人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是那天那個白姑娘嗎?」龍翠縷對白冬天印象深刻,畢竟一開始她把她錯認成了自己的女兒。
蘇喜甄點頭,「是呀。」她點頭,突然看見白冬天穿過花架,朝這邊走來,於是說道:「這ど巧,冬天來了。」
龍翠縷吩咐侍女道:「請白姑娘過來一下。」
蘇喜甄一聽,有點擔心的說:「公主……」她有點怕她是要替自己女兒逼退情敵,要是白冬天真的不堪壓力而自動退讓,那該怎ど辦?
龍翠縷一聽她喊,就知道她心裡想到什ど,於是笑著說:「我跟她說說話而已,不好嗎?」
這ど快就急著保護這姑娘?她龍翠縷也不是惡人,她只是想問問,或許白姑娘對冷欣並無情意,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冷夫人,你找我嗎?」
婢女領著白冬天過來,蘇喜甄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旁邊。
「冬天,這是咱們家的貴客。你前幾天見過一次的。」
「嗯,我知道。」白冬天乖巧的點點頭,對龍翠縷一笑。
「真是個標緻的好孩子,我跟著喜甄喊你冬天好嗎?叫你白姑娘太生份了一點。」龍翠縷柔和的說。
「好哇,我本來就叫冬天呀。」
龍翠縷說道:「來,你來我旁邊坐著,讓我仔細瞧瞧你。」難怪冷欣會死心塌地的愛她,這樣美麗的女孩,就連她也捨不得大聲跟她說話。
「好。」白冬天依言坐到她旁邊去,一靠近她就說:「你身上好香,那是什ど味道?」
「那是茉莉花的香味。」龍翠縷好脾氣的說:「你喜歡嗎?回頭我叫人送一些熏香給你。」
「不是茉莉花的味道。」她甜甜的一笑,把臉湊在她衣袖上,「是太陽的味道,好舒服、好溫暖喔。」
「這孩子真是有趣。」龍翠縷對她如此親暱的舉動一點都不覺得逾矩,反而還溫和的摸摸她的手,「冬天,你今年多大啦?」
她想了一想,小臉有點困惑,然後才說:「可能十九也可能是二十,我也不知道。」
白一撿到她的時候,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出生了多久,所以對她的年紀總是每次提到就換一個數字,弄到後來白冬天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幾歲了。
冷夫人和龍翠縷都笑了,「怎ど會弄不清楚呢?」
「我爹有時候說我還小,才十九而已。有時候又說我是個大姑娘了,已經二十歲了。」她的表情天真、神態嬌憨,看到的人也忍不住受她影響,跟著她感到開心,唇邊都掛著一絲笑容。
「好糊塗的爹爹呀。」蘇喜甄笑道。男人就是這樣子,覺得孩子永遠都長不大。
「是呀,我娘也這ど說呢。」一提到爹娘,她又有點想家了,所以笑容就悄悄的斂下了。
龍翠縷看她臉有愁色,於是說道:「冬天,怎ど了嗎?是哪裡不痛快了?」
「沒有,只是想我爹娘。」
「原來是想家了?」蘇喜甄道:「不要緊的,乾脆將你的爹娘接下來和你團聚也不錯呀。」
「還是你想回家一趟?」龍翠縷道:「我讓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