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紅葉
「妳管我從哪冒出來的，我剛剛說的話妳聽見了沒有？」八神黑羽口氣活像隨時會宰人似的。丁非非身體稍稍向後傾，驚訝地望著他，「喂喂，八神黑羽，你吃錯藥啦？火氣變得那麼大。」
「妳還敢說，還不都是因為妳！」八神黑羽惡瞪著她，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我？」丁非非指著自己提高了音調，「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我再問妳一次，我剛剛說的話妳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剛剛？你剛剛罵了一堆，我哪知道是哪句話？」丁非非無辜地聳聳肩。
八神黑羽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他咬著牙又說了一遍，「我說——妳要是敢答應他的話，我就馬上把妳押到法院去公證結婚。」
「什……什麼？答應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丁非非滿臉疑惑。怎麼這些人今天淨是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妳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什麼蒸的煮的，我還炸的咧！」丁非非沒好氣地說著，「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啊？話說的－個比－個迷糊，學長是，就連你也是。我哪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都還沒罵你們，你反倒先罵起我來了。」
「好，那剛才谷申南說的話妳聽懂了沒有？」八神黑羽只好捺著性子問丁非非。
「就是沒有呀，我根本聽不懂學長在說什麼。我本來想問他的，想想又覺得不好意思，怕他以為我不尊重他，沒注意聽才會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結果我在那邊想了很久……一回過神來才知道他已經走掉了……咦！八神黑羽，你也聽見學長說的話啦？」「我不但聽見了，而且還可以倒背如流。」八神黑羽沒好氣地說著。
「你怎麼會聽見的？我明明就沒看見你呀！」
「我路過不行嗎？而且你們聊得正愉快，我哪敢插進來當電燈泡。」
「什麼電燈泡？！」丁非非怪叫，「你少胡說了！我跟學長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是嗎？也不知道是誰已經『仰慕』人家很久了……」八神黑羽一點也沒察覺自己儼然是一副醋勁大發的模樣。
「仰慕歸仰慕，喜歡歸喜歡，那根本就是兩碼子事嘛！就好比有千千萬萬的男性歌迷們非常喜歡你們日本的那位清純玉女偶像廣末朋美，可是他們卻絕對不會說非廣末朋美不娶，他們還是各自有女朋友，有屬於自己的感情生活呀！這哪能相提並論？喂，我這樣說，你懂是不懂啊？」丁非非理直氣壯地解釋著。什麼清純玉女？！她老早就不曉得己經跟幾百個男人上過床了！八神黑羽險些笑了出來。不過，要讓非非知道事實的話，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理他了。
「不然妳每次看到谷申南就臉紅個什麼勁兒？」八神黑羽索性興師問罪個夠。
「我……就像你的偶像突然跑過來跟你握手，你受寵若驚就臉紅了不行嗎？哼！我幹嘛要告訴你這個？我要走了，不理你了。」丁非非站了起來。「噯，等－下啦！」八神黑羽馬上換了個笑臉，「咱們再聊聊嘛！我話都還沒說完。」
「哼！你看看你，臉臭得跟什麼似的，我才不要在這裡惹人嫌呢！」丁非非雙手抱胸，表現出不領情的模樣。
「唉——我就是忍不住要生氣。來啦，妳坐下來聽我說。」八神黑羽半拉半哄才好不容易讓丁非非又坐了下來。
「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就委屈一下好了。」丁非非開口說道。
「非非，照妳這麼說，妳並不是非常喜歡那個小白……呃，不是，是那個谷申南？」
「你問那麼多幹嘛？難道這對調查我爸的死因有什麼幫助嗎？」丁非非天真地問道。「噗——」八神黑羽一口氣順不過來，險些嗆到，「拜託！這是完全不相干的事，請暫時先將調查妳爸爸死因的事擺－邊好嗎？」
「噢。那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剛剛谷中南是在向妳表白，妳不知道嗎？」
「嗄？」丁非非錯愕地立刻站了起來，「你……你說什麼？哪有可能？別開玩笑了！」
「我親耳聽到的。他不是對妳說了……」八神黑羽又把剛剛谷申南說的話－字不漏地對丁非非說了一次，「他的意思就是他對妳有意思，只要妳點個頭，你們就是－對情侶了。」
「嗄？！」丁非非完完全全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學長的意思居然是這樣。她足足愣了－分鐘之久還沒回過神來——
「喂喂，妳未免也高興得太久了吧？」八神黑羽又開始心情不爽了。
「八神黑羽，你是不是搞錯了啊？」丁非非仍然不相信。
「妳以為我是以訛傳訛的三姑六婆？」八神黑羽沒好氣地說著，「哼！算妳識相，要是妳敢當場就點頭的話，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丁非非挑釁地問道。
「我就立刻押妳到法院去公證結婚。」
「嗄？」他的反應比聽懂學長向她暗示性表白的話還要令她驚愕，「你別神經了。」
「所以我才要問妳，妳到底喜不喜歡那個谷申南？他都已經說了，要妳考慮一下，再過個幾天，他一定還會來找妳的。」「你管那麼多？」
「我……」八神黑羽突然笑了起來，但那笑容頗為無奈，還有著易見的苦澀，「說得也是，我也不是妳什麼人，我的確是沒有立場管妳，妳愛怎樣就怎樣吧。」
說罷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怎……怎麼會這樣？！八神黑羽他……他好像很生氣……她一定是說錯什麼話了。
丁非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口像被人狠狠戳了一刀似的，令她疼痛莫名，同時喉嚨也哽著沉重的悶氣，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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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天起，兩個人沒再說過半句話。
堂本至剛看著各據一角，－個看電視一個看漫畫、吭也不吭半句的兩個人，只覺得－頭霧水，這兩個人平常不是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嗎？怎麼這幾天這麼反常，居然比他還安靜，害他都有點不習慣了。
看樣子小倆口一定是吵架鬧彆扭了，待會兒一定要個別瞭解一下，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否則萬－這兩個湊不成－對，老爺一定會氣壞的。
先找誰下手好呢？堂本至剛偷偷覷著兩個人，非非很尊敬他，應該比較容易套出話來才對。
主意既定，堂本至剛開始等待機會，不過半個小時過去了，這兩個人似乎沒有一個有離開的打算，他只好站了起來——
「我想去買消夜回來吃，你們要吃什麼？我順道帶回來。」「御飯團。」八神黑羽頭也不回地說道，繼續盯著電視。
「我不想吃，謝謝。」丁非非從漫畫書裡抬起頭來，扯出一個微笑。
「非非，要不要陪至剛大哥出去走走？」
「好啊！我跟你－起去。」丁非非很快丟下漫畫書，一骨碌地從沙發裡站起來。
氣氛真是沉悶的可怕，她正好也想到外頭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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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沿著騎樓慢慢走著——
「非非，妳和少爺吵架了嗎？」
「我不知道。」丁非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至剛大哥聽不懂。」
「那天說著說著，他突然就走掉了，後來就不理我了。哼！有什麼好希罕的，他不理我，我當然也不理他了。」丁非非理直氣壯地說道。「少爺很尊重女孩子的，我相信一定有什麼原因，否則他不會這樣。」
「哼！他根本就沒把我當女孩子看才會這樣。」
「非非，能把一切經過告訴我嗎？也許至剛大哥能幫得上忙。」堂本至剛誠摯地說道。
「這……」要說的話一定又會把學長扯進來，丁非非覺得很不好意思。
「如果妳把至剛大哥當成是妳的好朋友的話。」堂本至剛又補了句。
丁非非抬頭看著足足高她一個頭有餘的堂本至剛。是啊，至剛大哥成熟穩重，就像爸爸一樣，讓她覺得很信任，既然信任他，那也就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了。「至剛大哥，我跟你說，可是你不能笑我喔！」
「那當然了。」
於是她把前天發生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堂本至剛。
「事情就是這樣。」丁非非喘了口氣，「至剛大哥，我真的不覺得我有哪裡做錯了，明明就是他莫名其妙嘛。哼！」一提起八神黑羽那傢伙，她的口氣就好不起來。
「哦，原來如此。」堂本至剛咧出了特大號的笑容。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少爺居然已經「淪陷」到這種地步了。
「至剛大哥，你怎麼笑得那麼開心？」丁非非狐疑地望著他，「難不成你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怪了！從她口中轉述出來的明明都是一樣的話，怎麼人家－聽就懂，而她這個當事人卻在「案發」那麼多天，還是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