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紅杏
聽到一號的喃喃自語，斯克二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他試著負荊請罪，「一號，嗚嗚嗚……你拔了我的頭吧！都是我……」
可他的話還掛在嘴邊，竟意外的發現他已……身首異處。
「不！快幫我接回去——」斯克二號不禁嚇得大聲哀嚎。
斯克一號又順手替他將支架接好，「無心認錯就滾離我遠一點。」
「我……是真心的認錯了。」斯克二號不再拿拔掉頭當口頭禪，只是難過的不斷懺悔道：「我錯了，但我願意傾盡我一生來補償。」
「那就別廢話，快動手組裝零件。」斯克一號沒時間理會二號的哀求，他一心只想趕快製作一堆釹電池，以備心華在未來將會使用到。
「那個……一號，可不可以等釹電池製作完，再幫我做兩個鉻電池？」這才是斯克二號的真心話。
斯克一號怒目一瞪，死命的看著二號祈求的臉。
哇——好可怕喔！斯克二號趕快收起他的癡心妄想，「我——我……去組裝零件了。」
「你真的愛笑娃嗎？」
突然，斯克二號的背後傳來這樣的疑問。
「我真的好愛她。不管她怕我也好、她笑我也罷，我都好喜歡她的一切。」這是斯克二號心中的秘密。
「你想她以哪種形象出現在你面前？」這是斯克一號很介意的事。
「我完全不計較。」這就是斯克二號心中真實的想法，他才不管笑娃長得是圓是扁，他只要她是笑娃就好。
難道這就是真愛？
那他對心華到底又是什麼樣的感情？
斯克一號沉默著，許久後，他才對著斯克二號的背影說道：「我會替你研發出鉻電池，並讓笑娃復生，畢竟，你是真的愛她，不是嗎？」
斯克二號呆愣在原地，老大剛才說了什麼？他說他要替他研發鉻電池，他要讓笑娃復生？
莫名的，斯克二號的心竟變得好柔軟，他直奔進自己的實驗室，抱起笑娃興奮的道：「笑娃，老大真的要幫助我們了，你會重生的，而我會好好的愛你一生一世。」
斯克一號站在二號的門口，看他抱著笑娃的身影，「原來……這樣才叫真愛啊！」
那他自作主張讓心華離開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好想她啊！
***
斯克一號在實驗室裡不斷的發射電波，他是依照心華的腦波周長去設定，確認她一定會收到他的暗號。
「快回答，心華，我在呼叫你啊！」
可自從他回來至今，轉眼已過了數十個星際年，他也夜以繼日的在傳遞密碼，但……他都失望了，因為，從來都沒人回復過他。
「難道你已忘了我嗎？心華。」每當夜深人靜，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這樣問自己。
對於當初的想法，他至今並未後悔，他深知心華受不了自己竟會是屬於矬蛋一族的，因為，當他告訴她他倆是同種類時，他記得很清楚，她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她是真的不願意相信她會是她曾經嘲弄的那種型。
所以，他說什麼也要讓她自己選擇，他知道她寧可希望自己是人類形體，他一直都知道，因為，她甚至還希望他能跟她一個樣。
「難道你真的忘了我？」斯克一號心力交瘁的倒在椅子上，無力的看著白茫茫的星空，「為什麼不回復我？」
但突然，一道仿如閃電般的想法在瞬間衝擊過他的頭殼——天哪！他怎麼可以忘了那麼重要的事？
他真的該死，竟浪費了那麼多的星際年。
對啊！他當初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將會如何的呼喚她啊！而以她的笨腦袋，她可能歷經幾百個世紀都悟不出來他在呼喚她的密碼。
不行！他怎麼能任這樣的事發生？
他非改寫她的生命，讓她再次回到他的身邊才行。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斯克一號當下就恢復他往日積極進取的工作態度，開始用心的計算著心華目前在哪個人類世紀中的循環輪轉。
「他怎麼了？」笑娃在實驗室外偷看。
「可能是想到該怎麼聯絡心華了吧！」斯克二號經過這些星際年的歷練，也成熟了不少。
「我也好想心華喔！」笑娃懷念的說：「真希望一號能再次找到她，我真的捨不得看到一號那寂寞的樣子，你幫幫他嘛！」
現在的她化作斯克族的原形，再經斯克一號替她重新輸入腦汁內存她現在已能在這座科技中心打雜了。
「我們別吵老大，讓他專心的想心華，這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斯克二號拉著心華的手離開。
每當老大在傳遞暗號時，最好不要輕易打擾，否則，那個打擾的斯克人會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竟已身首異處了呢！
以手護住頸部支架，斯克二號與笑娃都以這種好笑的姿勢迅速離開這危險之地。
不能怪他們，因為，連他倆也都常常被慾求不滿的一號扭下頭殼呢！
斯克一號專心的推算，終於算到心華目前的所在位置。
「心華，我要來見你了，這回我會準備好電池、充電器，絕不會讓你再在我面前消失。」
***
「不要——好可怕喔！」心華突然自夢中驚醒。
天哪！她做的是蝦米夢啊？她怎麼會夢到那麼可笑又可怕的情節呢？那種身體四方形的機器怪人不是只會出現在科技電影中嗎？
討厭！她最不喜歡看未來世界，或是超越時空的科技電影，幹嘛讓她作這麼奇怪的夢啊？
「嚇死人了！」她趕快伸手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居然夢到我懷孕，真是好離譜喔！」明天她一定要去告訴大家。
對了，今天在學校，她們那個夢幻大隊的秋雨戀不是說她今晚要去夢中說她願意聽那夢中人說秘密嗎？
是不是因為她們最近幾個人的夢境都愈來愈真實，所以，隊長才會想到這種提議？
對喔！在她的夢中，彷彿也有個聲音一直在問她，「你能保守秘密嗎？」她也有點想獲知夢中的秘密耶！
看看外面的天色仍是暗的，她心忖，如果……如果她再做夢的話，那她就要在夢中答應那個聲音，看看會發生什麼大條的事，搞不好等明天她去學校，可以成為她們夢幻大隊的風雲人物呢！
耶——一想到此，她就好開心。
再次躺在床上，她才閉上眼，馬上就又沉入夢中。
那個總是身影模糊，但嗓音充滿悲慼的人又在夢中問著她相同的話。
「你能保守秘密嗎？」
她不假思索的大聲的叫道：「我能、我會、我願意。」
可接著，就是一片白色的濃霧圍繞住她，那霧聚在她的身邊，讓她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
「哇——我好怕喔——」
奇怪！她怎麼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話好耳熟？
「心華，別怕，一切有我。」有個聲音說。
而她竟在夢中奇異的安下了心，「我知道。」
但她究竟知道些什麼？她其實蝦米也不知道啊！
「我一直在傳遞暗號給你，可是你始終沒有回復。」那聲音好像有點在怪她耶！
「我……我不懂啊！不——我不會解密啊！」她莫名的回答著夢中人的問題。
只是，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呢？連她自己都有聽沒有懂，那個夢中人會懂嗎？
但她怎麼能期待夢中人會懂她的意思呢？
「怪我！這一切都怪我，是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如何接收我的暗號，又忘了教會你解開密碼的方法……都是我不好——」
他的嗓音聽起來怎麼會那麼難過啊？
她不懂，為什麼聽到他自責的話語，她的心竟然也會這麼痛！
「不！我們誰都別怪對方好嗎？沒有人有錯，我們不是見面了嗎？」好奇怪！她怎麼會講出這麼奇怪的話？
「對！誰都不要怪誰，沒有人做錯，沒有人！」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正常了些，不再帶著哽咽了。
「我也在等你啊！雖然一直等無人，但是，我就是知道你一直在那裡守著我，即使我就是找不到你，我也完全不害怕、不傷心。」她像是信誓旦旦的說。
奇怪？她的舌頭像是有自主意識般，淨說著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懂的話語。
但在她說這話的同時，一些奇怪的畫面竟然浮現在她的眼前。
「你放心，心華，一切有我。」
對啊！一直以來就是夢中的這句話讓她感到好安心，所以，她吃好、穿好、睡好，從來沒多想過任何事。
「你來接我了嗎？」又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不懂的話。
「我來了。」突然，一直以模糊身影出現的夢中人現身了！
「你？」天哪！是她最討厭的機器人耶！
「心華，別怕，一切有我。」那個頭上有著兩根天線、身體方方的機器人朝她走近，「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應該是要笑倒在地上的，她應該要用力推開他的，可是，她竟感到好熟悉的主動鑽進他的懷裡。「怎麼這麼慢？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天哪！她竟然在跟一個機器人撒嬌？殺了她吧！